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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猫有些懒散的缩在办公椅上,他的手里握着一杯冰美式,双眼状似凝神静气的看着电脑,但其实心思已经全放到了别的地方,手机上悄悄的打开了一本起点的小说,正一眨不眨的看着,熟练无比的摸着鱼。
桌面上随意摆放着一副黑框眼镜,电脑屏幕上面显示着工作的文档,张猫近视度数并不是很高,但也有那么一百多度,眼镜只是偶尔戴戴,这副黑色的方框眼镜倒是与他的气质不谋而合了,再配上他常穿的格子衬衫,叫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他是一个气质颓废的程序员。
九年过去了,他现在已经完全的长开了,鼻梁高挺,眼窝深邃,阅历也随着他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而变得无比丰富,富有成年男人的气息,只不过他肤色白皙,脸又好像天生就显得嫩了些,常常被人认为是初出茅庐没多久的二十二、三岁的青年beta。
他的二十七岁,在一线城市海城领着月八千的工资,被恐怖的九九六支配着生活,早上八点钟起来赶地铁,十点多钟披星戴月回到家,天天加班加到头昏脑胀,租了一套三千多的房子,剩下的工资扣掉必须的支出,居然只剩下一点钱,花的七七八八,最多只能够攒下三千块钱,距离攒够一套房子的首付,还是遥遥无期。
张猫叹了口气。
好像别人在他这个年纪,差不多都已经混得有模有样,出人头地了,买房的买房,买车的买车,还有的人已经结了婚,甚至已经抱上了一个孩子。
不过他自己也被父母一直催着相亲就是了。
他相亲过几次,最后都没有什么结果,相亲对象有男有女,要么嫌弃他是个手上没什么存款还没有房子的苦逼社畜,要么就是嫌弃他是个残疾,腺体残废的beta。
好像月工资八千在这个寸土寸金,快节奏生活中的一线城市里,也并不是什么很有竞争力的条件,他每个月也只能花空心思存下来三千多罢了。还不是个苦逼的打工人吗?
其实张猫自己并没有觉得二十七岁有多老,需要迫切的去找一个人匆匆忙忙的结婚,在尘世的洪流席卷中匆匆的度过余生,但他的父母却十分的为他着急了。
他有时候也会想到那个青葱的少年时代,那个对他来说无比痛苦的高中时期,在他生命当中画下浓墨重彩一笔的梁夜,他现在又过得如何呢?
还有现在,对他来说仿佛触手可及的暗恋对象。
何荆芥去海外镀了一层金回来,拿到了很高的学位,上个月就空降到他们公司,公司是国内数一数二的游戏大厂了,他一空降进来就是最高的职位,最高的工资,压在他们一众勤勤恳恳工作了多年的老员工上头,有模有样的指挥人做事。
自从得知了这个消息,开始和自己的顶头上司每天打交道,交接一些工作上的事务以后,他就对何荆芥产生了十分复杂的情感,曾经暗恋过的对象突然就成为了你的顶头上司,每天都能够在公司里面朝夕相处,这其实是一件有点戏剧性的事情。
张猫心里忐忑,但最开始的时候,何荆芥甚至没有认出他来。
他们单独聊过几次天,不过似乎都不太正式,只能算是对偶然重逢的老同学礼貌而又客气的寒暄,充斥着大人的疏离感。
何荆芥对他的态度一直是不冷不热的,对他最为关心的一次还是在他上次进他私人办公室的时候。
张猫递给他几份需要签字的文件,有些局促不安的站着,止不住的用余光去偷看何荆芥。
何荆芥接过来那几份文件,手指骨节分明,弯曲的指节看上去漂亮极了,细细的翻看起来,鼻梁高挺优美,长长的睫毛在他的眼睛下方投下一片阴影。
何荆芥这几年以来也出落得越发好看,学业上的成就和事业上的成功让他看上去意气风发,庞大的知识积累和在国外生活的所见所闻提高了他的眼界,丰富了他的精神世界,他周身的气势都是凛然的,他长相出色,五官凌厉而浓艳,稠丽的容貌却并没有削减他作为一个alpha的阳刚,反而增添了他的魅力,他身上仿佛糅合了两种性别矛盾的气质,又是顶级的alpha,更别说是海归而来空降到公司的上司,公司里早就有人对他芳心暗许。
这么青年才俊,恐怕早就结婚了吧?
“这么青年才俊,恐怕早就结婚了吧?”
何荆芥挑了挑眉,看着他有些揶揄:“不仅没结婚,我目前还是单身。”
张猫脸上一热,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在心里说话的时候,居然在嘴上也把话给说了出去。
他只能尴尬的笑着。
何荆芥突然起身,向他靠了过来,冰凉的手指轻轻的拨开遮挡了后颈的碎发,稍稍用了点力气按在那一条两厘米长的伤疤上面。
“你的腺体受伤了吗?”贴附在耳边向他传来的声音似乎带着电流,距离太近了,何荆芥的气息完全把他包裹住了,说话时的吐息都喷洒在他的耳廓上,激起一阵鸡皮疙瘩,那张足够让许多人神魂颠倒的脸庞近在咫尺,是他九年前就日思夜想期盼的。
那一处丑陋的疤痕
', ' ')('被轻柔的抚过,已经萎缩残废的腺体深深埋藏在皮肤下面,不再健康、饱满。
就算如此,这也未免有些太过暧昧了。
“九年前你身上可是时时刻刻都有一股子金属的臭味,但现在,似乎……不能够再被临时标记了。”
何荆芥朝着他意味深长的笑,眼睛里好像藏着一口黑色的深井,张猫并没有去深入思考他话的含义,只是脸上发热,有些不好意思的拉开了距离。
再次见面时,居然是在相亲宴上见到了自己的顶头上司兼暗恋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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