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池泽紧急敲碎玻璃窗,探出了半个身子,眼看着战斗机即将坠毁,不管不顾的往外爬去。脱离战斗机后,虽说不再受到晶狼的威胁了,但身上也没有降落装备,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很难活命。
没想到活了那么多年,自己最后竟然是摔死的。宋池泽绝望地闭上眼睛,突然感觉身下多了一道阻力,紧接着他便落到了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中。
席津站在飞船顶稳稳的接住了他,驾驶舱里的阮宜修也跟着松了口气,“上面那么多战斗机,怎么就没有一架来接应一下。”,幸亏他们及时赶到,下面又恰好有一辆私人飞船,否则宋池泽现在已经粉身碎骨了。
“他们没有接收到指令是不会有所行动的。”,席津回答道,这种行为模式他再熟悉不过了,军队里的人都是冷漠自私的,只按照指令办事,从不会顾及其他。他以前也是这样,后来遇到宋池泽之后就渐渐变了,变得感性起来,能帮就帮,能救则救。
宋池泽确认自己还活着之后,心有余悸地大口喘着粗气,刚刚真是太惊险了,他从未如此接近过死亡。那一瞬间他的脑子里闪过了很多曾经经历过的画面,不管是好的还是不好的,他都不想失去,这也让他认知到自己其实是惧怕死亡的,这个世界上还有太多太多他舍不得的东西。
正当宋池泽遐想的时候,战斗机内的晶狼突然往他们这边飞来。宋池泽正在摸腰间的枪支,就见席津腾出一只手开枪将晶狼打死了。
怎么会这么轻松,难道又是什么新型武器?宋池泽看向他手上那把枪,俨然看到枪侧延伸出两根导管接入了他手臂上的血管里,这个枪型他再熟悉不过了。
宋池泽瞳孔皱缩,心脏吓得砰砰直跳,拉过他的手去拔导管,“你疯了?”,血魂不是已经被禁用了吗,怎么会出现在他手上,他难道不知道这是会出人命的吗?是不是项瀚强行要求他这么做的,阮宜修为什么不阻止他?
宋池泽心里骤然闪过很多疑问,指尖颤抖,根本就使不上任何力气。
席津被搞得一头雾水,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紧张起来,只得先按住他乱动的双手,把目光投向了阮宜修。
阮宜修将飞船停靠在一座大厦的屋顶上,确保这里暂时还没有晶狼之后才走出来说道:“放心,我发明了一种针剂,可以让人的红细胞在短时间内加速分裂,以供血魂所需,没有生命危险。”
“嗯。”,宋池泽这才心安地点头,他无条件的相信阮宜修所说的每一个字。而后便把自己的手也伸了出去,“也给我分一把吧。”
“你不行。”,阮宜修斩钉截铁道。
“为什么?”
“你的身体承受不住这种强度的针剂,还是去做别的事情吧。”
现在唯一的威胁就只剩下晶狼了,他还有什么事情可做?宋池泽正欲开口,耳机里便传来了项瀚的声音,“能源已经安全送达,你带人过去修补屏障。”
“是。”,宋池泽应了一声,看向面前的两人道:“我先过去了,你们注意安全。”,说罢,他便坐上飞船往屏障边缘飞去。
其实修补屏障倒是不难,难的是缺口处的晶狼非常密集,不好清理,他最需要做的就是将这里的晶狼处理干净。宋池泽看着空中仍然排列成一堵盾墙的战斗机叹了口气,下令道:“你们先去弹药库领取血魂,再马上赶来我这里。”
他话音刚落,战斗机纷纷撤离,速度极快,无不彰显着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只不过他们太不知道变通了,如果没有领头的军官,他们就跟普通人无异,没有任何的威胁性。
很快,他们便赶到了这里,将缺口处的晶狼逼得节节败退,宋池泽立即把能源车里的元素通过一根长导体输送到屏障上面。缺口边缘得到能量迅速延伸,将缺口填补完整。
此刻屏障内部的晶狼也已经消灭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少部分躲起来的晶狼还需要慢慢寻找,有专门负责这个任务的人,宋池泽也就装好方块的碎片样本回去了。
回到基地以后,汤明哲第一时间拿着碎片去实验室查看了,大厅里瞬间只剩下了他和项瀚两个人。
宋池泽没有理会他,站在一旁等待着汤明哲的研究结果。陡然间听到了项瀚略带些沙哑的声音:“对不起。”
“道歉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宋池泽皱眉,语气本来有些重,但是看到他眉眼间疲惫的神色,又不得不放轻了些,“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你不用跟我说这些。”
项瀚抿了抿唇,落寞地坐了下来,“我是先并不知道那是枚普通芯片,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伤害你了。”
他说话的语气非常真诚,夹带着些许悲伤,让人听了不由得生出一种怜爱心理。可他这番话的的内容却着实让宋池泽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你的意思是如果我脑子里的就是枚特殊芯片,或者换做除我以外的其他人知道这个秘密,你还是会按照你的计划执行下去是吗?”
“是。”,项瀚缓缓开口道,这么简单的一个字几乎快用尽了他全身所有的力气。正因为他是真
', ' ')('正的喜欢宋池泽,才狠不下心来伤害他,如果是因为芯片才喜欢他,那就无所谓舍不舍得了,只要能让军队管辖的民众不受到伤害,要他做什么都可以。
“一面说着喜欢,一面又想着保全民众,我真好奇最后你会怎么选择?”,宋池泽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不用回答我,你从头到尾编织的谎言已经够多了,我不会再相信你一个字。你要做什么于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也没有任何关系,以后不要再来招惹我。”
项瀚猛地抓住他的手腕,正巧被过来的汤明哲看见,犹豫了几秒,最后还是松开了手。
汤明哲看到他的动作,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不过他很快便将这种情绪隐藏起来,冲宋池泽道:“这些方块应该是他们制造的小型兵种,今天的入侵只是试探,后续可能还会有更庞大的物种,要做好长期战斗的准备。”
如果真像他所说,那不是又回到了以前战争连绵不断的时候,宋池泽光是想想就觉得头疼,必须找到根源问题才行,一直这么战斗下去,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它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从它们的行动轨迹来看……陆续吞并了三个星球,应该是想扩张领土,最后达到统治。”
如果只是单纯的想要扩张领土,加强势力,那问题恐怕要棘手得多。必须比它们更强大,彻底打倒它们才能以绝后患。
“报告,灾区浓烟弥漫,严重阻碍物资运输。”,一位军官进来站在项瀚面前低头道。
项瀚此刻正一堆烦心事,伸手按了按眉心:“那就等烟散了再送。”
“可是灾区大量房屋被摧毁,收容所已经满员,部分民众仍旧居无定所,城内晶狼尚未清灭完毕,晚上很不安全。”
这倒不像是普通士兵会说出来的话,宋池泽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我带队过去运吧,战斗机有探测功能,不会撞到障碍物。”
“不用,这太浪费了。”
“没什么浪费不浪费的,战斗机的作用也是保护民众。”,宋池泽看了眼项瀚,见他没说话,便知道他这是默认了,“走吧,带我过去。”
……
颜文柏坐在教堂里盯着前方那把椅子失神,这把椅子承载了所有他渴望得到的东西,可是为什么那个老头死了,阻碍全部都消失了,他也如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心里却没有丝毫的满足呢?
或者他该问问自己,这些真的是他想要的东西吗?
他想起小时候穷得只能在黑漆漆的胡同里捡别人喝剩下的营养液袋子的日子,尽管只有一滴两滴,都能无限延长他的生命,那个时候很容易就能得到满足。后来科技高速发展,贫富差距越来越大,他渐渐地再也捡不到有剩余的袋子了,连餐厅的下水道里都没有能够吃的食物,他迫不得已只能去偷。
有次偷到一个老头身上,不慎被他发现了,扬言要砍掉他这个小偷的手,他一路上一边哭一边求饶,对方觉得可怜就把他收养了,但前提是他必须听话,还签订了一份他不怎么看得懂的协议。他想也不想地就答应了,因为在他的观念里面,能有一口吃的就可以了,他说什么自己都可以照做。
后来老头把他带到了教堂,他从未见过如此恢弘大气的建筑,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幸运了,终于能有机会翻身了,却不料落入了一个巨大的陷阱中。老头收养了十余个像他这样的小男孩,每天逼迫他们学习很多东西,按部就班的生活,说最后会有考核,不通过的人就按协议上的规定来处置。他过的很苦很累,但他从没有任何怨言,因为他觉得这比起他以前的日子再轻松不过。
后来考核的方式也很奇怪,老头不信科学的考核成绩,只信自己通过几张牌推算出来的结果。他有幸成为了那个万里挑一的人,亲眼目睹了其他人被枪击。后来陆陆续续也有很多小男孩被送进来,但是活到现在的也只有三个人。
他每天过得心惊胆战,每天像条狗一样在他面前摇尾巴,按时完成他布置的每一条任务,活在无止境的黑暗中,比待在胡同里还见不得光。他很不喜欢这种屈辱的感觉,于是开始去看艺术展,去学习乐器,去拍电影,所有跟高雅沾边的东西都会去碰,只为了有一天能在人前抬起头来。
后来他终于做到了,成为了受人敬仰的大导演,业界内无人不知。可他却麻木了,他的世界变成了灰白色,像个机器人一般每天重复着自己的工作,直到宋池泽的闯入才终于给他带来了一抹色彩。
现在想来也许他的执念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吧,他原本想坐上那把椅子统治世界,可遇到宋池泽之后却觉得这样平平淡淡的也很好,每天聊一聊共同的喜好也不失为一种情趣。
只是他意识到得太晚了,不知不觉中做了那么多错事,现在该怎么挽回?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