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中大营里,等候这里的有六个人,全是忌听风这次点出来交给赫澜渊的主将,其中一个人赫澜渊之前还与他有过合作,那是……
“末将肖誉,参见元帅”肖誉起身行礼,余下几人则是全都盯着他看。
赫澜渊微一点头并未说话,忌听风随后进来,几人当即又急忙朝他行礼。
忌听风客气一声,与赫澜渊入了上位便对几人笑道:“这是玉横赫澜渊,是大军主帅,之前肖誉便是一直在澜渊帐下,你们曾有过合作,想来这次必会比上次更加默契”
肖誉点头,看着赫澜渊的神色带着几分笑意,却没有开口询问赫澜渊的伤势,也是、如今都过了这么久,想来他的伤势必定是痊愈了,不然又怎会回来?
眸光看向另外几人,忌听风道:“这四位,我挑选出来的干将,而今归你麾下”
那四人齐步上前,朝着两人单膝跪下。
“末将林忠,参见元帅!”
“末将程兵,参见元帅!”
“末将完颜弼参见元帅!”
“末将完颜络参见元帅!”
这四人都是二十岁上三十年下的青年人,一个个人高马大,虎背熊腰,说话声又中气十足,不像是一般军人,倒更像是江湖上收罗出来的武者。
赫澜渊点头:“四位将军起来吧”
忌听风一笑,看向立与几人后的男人,又道:“这是我安排给你的军师,润芝张琪”
“张琪?”赫澜渊一愣,认真地看向忌听风口中的人。
张琪穿着一身儒衫,头戴礼帽,文质彬彬的模样,一看就是个弱书生,可是他的双眼无形间仿佛又暗带杀机,回想着兮夙影曾经说过的事,赫澜渊不禁对这人多看了两眼。
张琪微微一笑,朝他作揖:“早闻赫元帅之名,今日得见,实在是闻名不如见面,日后学生可还要请赫元帅多多照顾了”
赫澜渊只是点头。
忌听风笑道:“以后你们几人就全归澜渊麾下,可是要好好合作,驱尽反贼还我大周一个太平盛世的”话是说得好听,但要还不还他们都不是关键。
做了交接,忌听风当日便又离开,张琪连着四位将军也一起退下,大帐里,一时间就只剩下肖誉与赫澜渊。
毕竟是曾经相识的人,相处起来的感觉不似与另外几人那么生疏,只是……
“这个张琪到底是怎么回事?”赫澜渊满脸狐疑。
“这个人我也不太清楚”肖誉微微拧眉:“当日夏侯西撤兵不久,张琪便被丞相委任过来担任军师一职,虽说这张琪手无缚鸡之力,但他却精于兵法,排兵布阵很是厉害,在军中有着不小的军威”
赫澜渊垂了眼睑,神色有些凝重。
“元帅……?”
“无事”赫澜渊摇头:“这个人你且小心一些便是”区区一介书生,对兵法精通也无可厚非只是这个人……想着他眼底那双透着若有似无的杀机,赫澜渊的心就忍不住拧了起来。
这个人……不可不防。
作为天策军首都的汴京,一直都是上官青墨最想啃下的硬骨头,但是大周国内,能与赫澜倾匹敌的人不多,或许是有,但是这些人都不在上官清墨的身边,可是……如果有一个精于算计的人在,以智取,哪怕武功再高的人,也会有中招的一刻,到时候一举拿下不就是指日可待?
“传令下去,三更做饭,五更出兵,分作四队,轮番上阵攻抢汴京城!”
营帐里,商议出了作战事宜,肖誉便开始传令。四位将军领兵退下去做准备,但这张琪却还留在帐中不走,似是有话要说。
赫澜渊一夜未眠,脸色透着几分苍白,肖誉想他刚来便忙着弄清楚大军目前情况,还没好好休息又遇上张琪提议出兵的事,这会子怕也是撑不住了。
“元帅,不如您先去休息,这里我来看着,有情况我再通报”肖誉上前道。
赫澜渊揉揉眉心,没搭话,一旁的张琪突然道:“看元帅似乎身体不适,那还是早些去休息的好,日跌后,学生还需要元帅辛苦,亲自出战一番”
“张琪!”肖誉当即咬牙:“你只是一个军师,哪里轮得到你来指挥元帅!”
张琪淡淡一笑:“学生自然知道学生的本职,可是学生也没有忘记,身为大周子民应当要做的事”
“你!”肖誉愠怒。
赫澜渊淡淡打断两人:“都别吵了,兵家大忌你们都忘记了?”
肖誉抿紧了唇不再说话,张琪也是一派温润淡笑的样子。
赫澜渊似乎缓了一些,低低呼出口气:“本帅先去休息一会,日跌时,肖誉你来唤我便是”说着,起身要朝外走,可是刚走两步,赫澜渊却是一个踉跄,似乎站立不住。
肖誉一惊急忙上前将他扶住。
张琪看赫澜渊似乎当真不适,眼珠一转,退了一步:“既然元帅身体当真抱恙,那元帅便先好好休息,日跌一战,我让旁人去了便是”
肖誉听得有些想要骂人,赫澜渊却是捏了一下肖誉的手臂,而后道:“无妨,不过便是精神不济罢了,休息片刻便好”
肖誉道:“元帅,我先扶你回营帐去休息吧”
回了营帐,赫澜渊也觉得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衣衫几乎都湿透了似的,肖誉扶他在床上坐下,感受着他手上的冰凉不禁眉宇紧拧:“元帅,不如我去叫军医过来给您看看吧……”
“不用”赫澜渊道:“还未开战便传召军医,传出去对容易影响军心,我休息一会就好,你注意前面的战事,若有异常,随时派人过来”
“是……”肖誉点头。
赫澜渊身子一歪,直接倒在床上。
此时的他浑身疲惫得厉害,身子发冷不说竟还有些手脚发软无力,刚一躺下不过几个呼吸就已经睡了过去。
肖誉给他拉好被褥,确定他不会醒来,这才离开营帐出去观战。
大周士兵再次发动攻击,汴京城里的众人已不意外,只是让他在意的是,到现在他们都不知道对方主帅是谁,而后前方传来战报,敌人使用车轮战术,一直在消耗着他们的体力,实在恨得让人牙根痒痒。
白画斳坐在一旁淡淡蹩眉:“既然他们这么想轮流着上,那就一拨一拨的进来吞了吧”
小兵瞪大双眼看他。
赫澜倾也点头:“传令守将,若他们再进攻而来不必攻击,只管将他们放进来即可”
“是!”小兵立马转身跑走。
门外随即再来一人,赫澜倾只看一眼,当即立马起身迎了上去:“父亲,您怎么过来了?”
来人身穿长袍,双鬓已白的他,面容间更显威仪,还是比起当年,身上的那一份杀戮已经消弭了许多,赫成义、当初差点死在天牢里面,幸好是被赫澜倾所救,才保住了一命,而今留在汴京的他已经不怎么管事了,只是……心里放不下的除了几个儿子之外,就是那个冰窖里一直躺着的人。
“无事,只是过来看看罢了?”眸光看向一旁的白画斳,赫成义微微拧眉:“你们在谈正事?”
“已经谈完了”赫澜倾道。
赫成义点点头,无声一叹,又问:“可有澜渊的下落?”
“还没有”赫澜倾道:“不过父亲放心,只要季爹爹醒了,澜渊就会回来的”
被提及的人,让赫成义拧了眉不再说话。
白画斳起身向门边走去:“我去问问白凤到底还有多久才能救人”
已经死了十多年的人,想要再救起来到底还需要多久的时间?
白画斳来到这底下冰窖的时候,里面除了正在忙碌的白凤之外,冰床上还躺了个人,那人是十多年前便应该已经死掉的季暮云。
十多年,半死中的季暮云容颜丝毫未变,只是脸色苍白不见血丝,安静的模样,就像是睡着了一样,赫成义与赫澜倾随后而来,看着季暮云的这幅样子,心里就不止一次的在拧着。
也许不得到的、最初萌芽的东西都是最好美的,于季暮云,赫成义空与他有夫妻之名,却连这人到底喜欢什么,讨厌什么都不知道,相互漠视了快一辈子,挤压了他也快一辈子,可是到头来才发现,原来这个人却又是心系之人。
情很深吗?
说是情深,不如说是愧疚更多,因愧疚多了,才更有情意,就是因为那对不住三个字。
如果季暮云一直都不曾在自己眼中鲜活过,像过去的那十四年一样只是默默地把自己藏了起来,躲在他的那一方天地,那这个人还会不会是现在的这幅样子?
会的。
如果季暮云一直都是只藏在他的角落,而自己也没有刻意去留意他的话,即便季暮云当真是如今这幅半死人的状态,自己也依旧还能如同过去一样无动于衷,只是……那不多的交集却像是被人缓缓雕刻的划痕一点一点印在了心口,了解到了这个人。
不会去挣也不会去抢,更不会强留。
只是会守着他应有的,做着他该做的,小心地把自己藏起来,而后一辈子就这样的结束了……
“父亲”被人抓住的手臂,打断了赫成义翻飞的思绪,低低一叹赫成义没再多想,他现在只是等着,床上的人能尽快醒来。
白画斳在一旁看白凤忙碌了半响,蹩蹩眉追问:“如何?到底还要多久?”
“基本上差不多可以了,我配制出来的药,多是给他醒后服用,用来调理身体的,但是在给他用下复莲笙之前,还需要将他体内的寒毒导出体外才行”
“寒毒?”白画斳意外:“怎么会有寒毒呢?”
“怎么不会有?”白凤道:“他在这冰床上躺了这么多年,依着这玄冰之力,才能保得身体不腐,再加上龙息烛的作用,他虽有呼吸,却也等同于半个死人,若不先将他寒毒导出体外,而贸贸然使用了复莲笙,说不定这人可就真的得变成死人了”
拧紧眉宇,白画斳垂了眼睑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赫澜倾沉吟片刻,刚想说话被白凤就打断了:“这寒毒与人体有怎样的损伤我暂且不知,但是悯晨你作为天策军之王,可是出不得半点差错的”
“那我来吧”赫成义没有犹豫直接开口:“由我来帮季云导出这寒毒吧,也算……是我还给他的”
白凤挑眉:“你确定?”万一死了怎么办?
后面的话白凤没说,可大家好像都猜到了。
最后白画斳却是走向冰床边上,看着季暮云安静的面容突然道:“这里没有人比我更合适了”
几人一怔,全都定眼看他。
白画斳只淡淡一笑,眸光看向白凤:“告诉我,要怎么做”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吧其实吧,貌似最近越来越喜爱自己对季暮云与赫成义的这种设定了(虽然狗血什么的,但个人恶趣味跟喜好问题已经没救了……我要努力淡定,争取完结!)
赫澜渊:渣得本质都是失去之后才知道后悔!
御剑斳:受的本质都是在被人压了之后才知道他到底合适当那个!
赫澜倾:滚!出去!
赫澜渊:滚!
兮夙影:滚
季暮云:(眨眼茫然状)
略抽风,无视吧┑( ̄Д ̄)┍
☆、第零十三章:汴京夺守
发动的车轮战术,意在松懈敌人的防备与警惕,却没想到,对方突然来了转变,一个彻底放松将第二波进攻的士兵放了进去,然后就……被你人关门打了狗。
听到斥候的回报,张琪微微拧眉,却并没有动怒,一挥手,让众人停止了这次行动。而营帐里,赫澜渊才刚醒来就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微拧了眉。
肖誉看他脸色还有些苍白,当下道:“元帅,此时我等先行商议。您身体……”
“无妨……”赫澜渊摇头,道:“赫澜倾这人,最善兵法布阵,有时候突然的反其道而行之更加让人措手不及……”赫澜渊拧拧眉:“让张琪过来见我”
眼见得赫澜渊神色执拗,肖誉也不再说些什么,只让人去传唤张琪。
张琪来时,还是依着规矩朝赫澜渊行礼,赫澜渊只淡淡看他:“那些虚礼便免了吧,叫你过来是因为我已经知道了之前的事”
“学生惭愧”张琪抱拳:“请元帅再给学生七日时间,七日之后,学生必定拿下这汴京大城”
赫澜渊微微眯眼:“七日后,你如何拿下汴京?”
张琪道:“今日车轮之战不过便只是一个铺垫,成败与否都不是学生所要的结果,学生想要的,只是汴京里的兵力情况,七日后,阴阳阵一开,汴京里,保管无一个人还能再得生还!”
阴阳阵,这是以道家八卦演变而出的阵法,此阵遗失许久,并不再十大阵法之列,赫澜渊第一次听到这样的阵法,心里还懵了一瞬,但脸上却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
张琪做了保证,安抚了人心,便又匆匆告急而去,显然是去专研阵法,上位中,赫澜渊心绪有些不定,也不知是担心汴京里的什么人担心,还是因为其他。
失败的车轮战,虽然使得赫澜渊手下损失了一些兵力,但是却为他们带来了汴京城里的兵力分布的情况,虽说不是十分详细,但作为攻下汴京的辅助已然足够。
七天的时间,就在张琪准备着阴阳阵的布置时,汴京冰窖里里,那个曾经死了多年的人却在突然之间有了动静。
寒冷的四周,隐约有着白雾氤氲,冰床上昏睡了许久的人,突然转动了眼睑底下的眸珠,而后指间弹动,他却是微微拧起了眉宇,仿佛是随着那个深深的呼吸,睫羽抖动,却是当真……睁开了眼。
沉睡得太久,他的脑子几乎有些陷入了混沌,睁了眼,只是盯着这布满寒冰的四周,好半响,用了力气才挣扎起身,结果却是因为身体发软的缘故,而让他一个不稳,直接从冰床栽了下来。
咚得一声声响,瞬间惊得守在冰窖外的几人急忙奔进来。
“季爹爹!”
“暮云!?”
冲进冰窖,眼看着那跌倒冰床底下的人,赫成义与赫澜倾都是一脸激动,赫成义更是直接大步上前,一把将人抓住,拧了眉,死死盯着地上的人看,仿佛是在确认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真的。
季暮云也仰头看他,苍白的脸上透着茫然,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只是瞧着赫成义白斑的双鬓,眸色更显狐疑:“将军……你的头发……”
话没说完,赫成义直接一把将他扣在怀里紧紧抱住,而后什么都不再说。
赫澜倾在旁也是激动异常,有些发红的眼,脸上全是隐忍的笑意,御剑斳在旁看他压抑着欢喜,干脆将他拦住,也扣在自己怀里,只有站在几人身后的盗凌,眸光在将冰窖扫过之后,发现还缺了一人,当即拧眉:“庄主呢?”
一句话,瞬间换回了几人激动的心绪。
一个个扭头四下看去,可是……这冰窖就这么点大,根本就藏不了人,但是……却都不见盗凌口中的庄主。
季暮云才刚醒来,身体还在发软,此时听得盗凌的话,从赫成义怀里抬了头,道:“我醒来没看见其他的人啊……”
所以白画斳不见了?
可是……他会去哪?
无人能解。
被赫成义抱在怀里的人,身体冰凉脸色苍白,赫成义眉宇紧拧,当下也不说话,直接一把将人打横抱起,起身便要离开。
季暮云明显一惊,诧异的抬头看他,赫成义却面不改色,只带了人踏步离开冰窖:“我先带你回房休养”
季暮云已经说不出话来,只能用那种久违的见鬼的表情看着赫成义,因为赫成义从来都没有这么抱过自己!当下回神后,季暮云瞬间憋红了脸颊。
被赫成义一路抱去房间,不经意的扭头看见四周人投射过来的目光,季暮云只觉得心里愈发得窘:“将军你……你放……”
“别动”赫成义纹风不动,只抱着他大步前走:“你刚醒来,你确定你有力气走路?”
“……”
有力气的话刚才就不会栽下来了。
季暮云似乎无话可说,憋红了脸,最后干脆埋头,似乎想要将自己藏进赫成义怀里却又有些害怕赫成义会生气,就只能僵硬着身体,抿紧了唇。
这一边,季暮云醒了,但是……白画斳却不知所踪了。
白画斳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季暮云醒了他却不见踪迹,这个谁都不知道,只是……会想着白凤说得那个寒毒,到底是在季暮云体内沉积多年,如今一下都被白画斳所吸,不免还是有些担忧,可是……却没人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几日,因为是才刚醒来,季暮云的身体还很虚弱,再加上当年小产一事,离开冰窖之后就没有下过床畔,床榻上也是清醒片刻就会又沉沉睡去,只是比起之前,现在的他,胸口呼吸的起伏十分明显。
连着几天,众人将汴京几乎都翻找了个遍,可是却依旧不见白画斳的踪迹,这个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正担心之时,汴京城外却传来消息,大周对汴京发动了攻击。
观战台上,赫澜渊身穿铠甲,长发高扎,浓密的睫羽底下一双凤眼眼尾上挑,碎发底下的,细长的剑眉斜入云鬓,清冷中英气逼人,却有隐约散发着几人蛊惑人心的妖娆,垂眼看着底下拉开的阵型,赫澜渊眼底一片肃然,
汴京城外,拍开的阵型,远远看去当真如同那道家阴阳,只不过这阴阳里却是满含杀机,生死门不过都只是一瞬之间。
战场中,领兵的人乃是将军程兵,程兵一身黑色战衣,头戴铁盔,握着手里的战枪,领兵前头去叫阵,他扬手一指,身后的士兵架着云梯与与撞木叫喊着直冲而上,然而还没抵达城门底下,汴京城门突然打开,里面却是有人带兵冲了出来,只一个眨眼就跟程兵交上了手。
那一瞬,硝烟的弥漫在这汴京城外徐徐升之,厮杀一片的兵器声响混着人们震耳欲聋的呐喊声久久都不见停歇,有人胜利,有人倒下,有人瞬间死于非命,也有人满手是血收割着别人的生命。
观战台上,赫澜渊看着底下的动静,细长的剑眉不禁微微拧起,汴京城门上,守城的将士看见对方这等杀气浓厚的阵型也面路担忧,而后……迎战的将军被人引入阴阳阵中,一番挣扎,却竟是被敌方程兵挥刀砍于马下,而后……将败、兵散,又程兵带领的士兵,随着一声呐喊,全都朝着城门攻去。
“投石放箭!”守将心一慌,立即大喊。
底下的大周士兵,抬着云梯,眼看已经即将搭上城门,而他们射出的箭与大石,面对对方的来势汹汹,却像是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伤他几人,却又有数几人爬梯而上,同时伴随着的,还有撞木狠撞城门的动静。
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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