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2 / 2)

赫澜渊点头。

季暮云擦了擦眼角的湿润,这才起身走向门边,却没想到一拉开房门,却看见赫成义居然站在门外,眼底似乎也有些泛红,被季暮云抓了个显现,眼神不禁有些闪烁起来。

季暮云只是一愣,便朝赫成义笑道:“跟我去厨房那点吃的过来吧”

……

季暮云离开,房间里便又只剩下了赫澜渊一人,回想着之前自己碰触到的人依旧还是那么活生生的,赫澜渊的心里就欢喜得不知如何是好,只是转念间一想到那个时候得白画斳,赫澜渊的心口,就跟着拧了起来。

自己醒来了这么一会,依照往昔那个人不可能还不出来的……

“澜渊”

“爹……”一扭头,看着门边那随着季暮云端了吃食进来的人是谁,赫澜渊当即就有些僵硬。

赫成义端着放了饭菜的托盘,一脸的严肃而又正经,跟着季暮云的脚步闷不吭声的来到床边,将饭菜一一放到小几上,然后又不不打招呼转身就朝外走,直弄的赫澜渊心里莫名而又别扭,虽然是自己父亲,可是到底也是相互厌恶了仇恨了不少年啊……

季暮云倒不觉所以,只看着赫成义僵硬的背影消失门外,这才无奈的摇摇头,端了小几上的安胎药,吹了吹给赫澜渊递过去。

“之前肖煜来的时候,说了的身子,这安胎药,也是白凤之前为你诊脉时就配出来的,药效很好,你吃了两天,孩子的脉象也开始平稳了些,只是还不能大意”

赫澜渊点头,接过药碗,喝了两口,当即就被酸得皱了五官,直惹的季暮云一阵好笑,赫澜渊喝了两口,突然抬头问他:“肖煜现在如何了?”

季暮云道:“肖煜之前受了伤,现在正养着,没什么事,你不用担心的”

赫澜渊点点头,看看四周的景象随即拧眉:“我们现在……是在汴京吗?”

“是啊”季暮云轻叹:“之前救你的时候,无锋他们便筹划着一起夺城,现在汴京夺回来了,城外的大周士兵也败了”只是……盗凌没了,后面这话季暮云不打算说。

赫澜渊闷了片刻,干脆一口气将安胎药全喝了干净,这才端着碗筷,开始用膳。

父子两人对面坐在小几上用膳,时光仿佛回到了十多年前,赫府的后园里面……

想到以前的日子,再一想着之前的赫成义,赫澜渊当即拧眉:“爹亲,你跟赫……你不恨他吗?”怎么感觉似乎比以前还好了?

季暮云只是一怔,随即只是淡淡一笑:“我作何恨他?”

赫澜渊拧眉:“他当年……那么对你……”

“你不懂”季暮云淡淡一笑:“我跟你父亲之间……其实并没有多大的仇恨”

赫澜渊拧紧眉宇,沉默着并不说话,似乎并不认同。

“在你看来,也许你父亲当真是对不起我,可是换个角度也就不一样了”季暮云又道:“当年,我们都是因为父母之命才成的亲,原本就并没有多少感情,那个时候他是做了一些挺让我难受的事,但认真想想,也不难理解,因为他是被迫跟我成亲的,那时候他虽然没有如何待我,却也没有刻意刁难过我什么,说起来,那时候我跟他之间,除了比陌生人多一点熟识之外,其实我们间也没有什么,因为那时候我也总是在躲他”

赫澜渊听得拧眉,忍不住抓了季暮云的手。

季暮云只是道:“那时候府中虽有夏氏刻意刁难,但忍一忍也就没有什么了,而且夏氏那个人吧,许是觉得我对他没有危险,所以后来便也不理会我了,说起来,这中间我与夏氏的交集都比与你父亲的还多一些,现在的话……”季暮云一笑,好看的眼底透出甜甜的密意:“现在我跟他很好,在以前的时候都不敢去想的好”低低一叹,季暮云反抓了赫澜渊的手,劝道:“澜渊,都别再计较了吧,把心放宽一些,才更好过一些不是吗?说到底他们与你都是亲人,你心里的惦记,我都明白,你记恨你父亲是觉得他对不起我,但我都不觉得他可恨了,你又何必来为我记恨呢?而澜倾,你是觉得他当初偏袒了赫影灵,但换过角度去想,你都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出事了,那澜倾又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影灵出事呢?当中的关联其实是一样的,并不存在澜倾重不重你,更何况,在澜倾心里你未必就当真比不得那赫影灵”

“可是我……”赫澜渊迟疑。

季暮云打断他,又道:“你知道我是怎么死而复生的吗?”

赫澜渊摇头,因为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人死还能复生的事。

季暮云道:“当年我临死前,澜倾他回来看过我,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一直在想着怎么救我了,一直坚持到了如今,他也做到了”

拧眉,赫澜渊抿紧了唇不语。

季暮云看他已经动摇,微微一笑,不再多说,只是补了一句:“至于其他的人,你想如何去做,我都支持你”包括要取赫影灵的命。

明白过来,赫澜渊这才浑身一松,终于点了头:“爹亲放心,该如何做,我明白的”

☆、第二十一章:新的轨迹

章章章:

见过了季暮云,确定了他当真是还在,赫澜渊那压在心里多年的包袱似乎也跟着放了下来,结果这一松懈,孕中,赫澜渊却是当即就惹了病,顾忌着他如今是双身子的缘故,就算是白凤也不敢随便给他开药,更别说是那些一般的军医,未免伤及赫澜渊腹中还不够稳定的孩子,病中的这些时间,赫澜渊只能是喝一些糖水姜汤。

对于分别多年的儿子,季暮云自然是每日都在一旁小心仔细的照顾,但这结果却是让赫成义有些不太如意了,因为他已经有好几天都没跟季暮云好好说话了……

父亲的不悦与憋闷,赫澜傾自然是看在眼中,但他除了笑笑却也不知能说什么,毕竟如果不是季暮云的话,恐怕就算当真死了,弟弟也不愿意与自己等人说和。

这两日赫澜傾的伤势也好一些,虽然能下床走动的时间多了一些,但还是需要注意休息,而这两日,赫澜渊在病中总是迷迷糊糊,沉睡间,脑子里也不知怎地突然就会梦见一些东西,像是曾经被丢弃很久的东西……

醒来后,他浑身冷汗,坐在床头呼呼喘息着,却是怎么样也想不起梦里面见到的是什么东西,季暮云掐着时间一直在房间里面等他醒来,此时骤然瞧见赫澜渊惊醒的模样,心里不禁更是担忧。

“怎么了?做恶梦了?”

“爹亲……”长长呼了口气,赫澜渊神色疲惫的朝季暮云身上靠去:“我记不得了”

“嗯?”季暮云狐疑侧头看他。

赫澜渊揉揉头,似乎有些难受:“以前的事……我记不得了……可是最近好像总会梦见一些东西,但是……醒来后却记不得了……”不知道这些东西跟被自己遗忘的那三年有没有关系?

“别想了”抓着赫澜渊的手,季暮云道:“虽然说是忘记了,但该想起来的时候,总会想起来的,别强迫自己”

赫澜渊只是嗯了一声。

季暮云看他神色依旧有异,想了想道:“不如我陪你出去散散步吧”

“散步?”赫澜渊明显一怔,说实话他并不想动。

季暮云笑道:“是啊,总在屋子里带着也不是办法,出去散散步,总是好的,而且孕期要多活动活动,将来的孩子才会健康”

“嗯……”虽然身体疲惫,但最后赫澜渊还是随着季暮云离开房间在行宫花园里面散起了步。

赫澜渊如今的身份算是天策军的降军,依照规矩是应该举行一次晚宴,让赫澜渊与军中诸位将士相熟,但是如今赫澜渊有孕不宜辛劳不说,赫澜傾也重伤未愈,这几日才有些好转,再有御剑斳忙着规划对大周最后一块天下夺取的计划,所以晚宴什么的,就直接被众人取消掉了。

说来也是,当初的泱泱大周,如今被各路藩王分割、占据,仅只有涴河一带还属大周天下,当初上官青墨制定的各种剿匪计划看似天衣无缝,却不知怎的到了最后适得其反了不说,竟是还接连二三的丢失了疆土,而今?别说是御剑斳打算攻打涴河,各路藩王也都盯上了涴河,杀昏君是在其次,众人主要想要的,还是那个象征着国权的玉玺,毕竟只有这玉玺才是正统的皇室象征,只是除了御剑斳等人,那些藩王没有一个人知道,这玉玺早在几个月前的时候就已经被人盗取了,而今上官青墨所用不过只是找来的仿制品罢了。

当然军政的事季暮云其实一点也不懂,他所知道,不过是赫成义在他无聊的时候当笑话说给他听的罢了,而今他又将这些当是笑话说给自己的儿子来听,至于具体的是不是这么个情况,季暮云其实也不清楚。

然而赫澜渊听后,心里却是跟着开始往下沉了。

如果各路藩王真的开始打起了上官青墨的主意,那到时候无玉怎么办?

想到这个孩子,赫澜渊就觉得自己浑身紧绷,最后忍不住央着季暮云带自己去见了御剑斳。

赫澜渊来到御剑斳办公的议事阁时,御剑斳正在与底下的几名将军商议合适的出兵时间。

如今的大周虽然正以人超乎意料的速度败落着,但是也不可否认上官青墨的手里还捏着的棋子也是颇让人为之头疼,弄得不好,别说拿不拿得下涴河,恐怕到时候还的损失惨重,搞不好就两半俱伤,虽说若是诸位藩王联手,上官青墨必定无力招架,但是这些野鸡山大王,谁敢保证他们会不会在背后下手,阴了天策军一把?毕竟贵公子悯辰赫澜傾的名号不是谁都能有的。

只是御剑斳与几位将军还没定下结果,外面就传来通报,说是三公子与季主子来见。

御剑斳微微凝眉,当即挥手:“今日便先议到这里,大家散了吧”

几位将军抱拳退身离开,出门时,看着门外的赫澜渊与季暮云,几人神色都还有些扭曲,却也还是都朝着季暮云点头行礼。

季暮云面色带笑,才刚一一回过了礼,御剑斳便亲自前来开门:“爹亲,澜渊,你们先进来吧”

季暮云点头一笑。

赫澜渊微微凝眉,刚一进了房门,脸上的神色就更显凝肃,凤眼里的眸珠转动半响,才终于问了:“你们打算攻打涴河,直取上官青墨的性命?”

御剑斳点头:“这是自然”大周如今已是不成气候,这一次为了攻打天策军,他们连硫磺这样的东西都使上了,更是害得赫澜倾险些丧命,御剑斳早已动了诛杀的心思。

赫澜渊抿了抿唇:“如果你们非要击杀上官青墨的话,可不可以……帮我把上官无玉救回来?”

御剑斳当即一愣:“这是为何?”

“因为……”赫澜渊捏紧掌心,垂了眼睑:“因为无玉不是上官家的孩子,他是我的儿子,是我的亲骨肉!”

这话,说的季暮云一脸惊讶,御剑斳也着实意外了一番:“那皇长孙是你的骨肉?”

“是……”不知是想起了什么,赫澜渊的咽喉有些低哑发颤:“当年……无玉被带走后我就再没见过他,我一直都想找到他,可是却不知道要怎么找,一直到几个月前我在御剑山庄见到了莫绍谦时,才知道,原来当年无玉是被上官海救了的!”

季暮云惊讶异常,但知道此时不是多问的时候,所以便也不说,只是朝御剑斳看去。

御剑斳沉吟半响突然凝眉:“莫绍谦所说……你便这般肯定?你与那上官无玉可做过了滴血认亲?”

赫澜渊心里一怔,显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是那个孩子,却……

“做过了!”赫澜傾决心咬死,甚至他在心里已经觉得,就算不做这滴血认亲,上官无玉也必定是自己的孩子,不然……赫澜渊当真无法解释自己对一个陌生小孩突来的说不明的感觉了……

御剑斳刚要说话,议事阁的门突然被推开,三人扭头,只瞧见赫澜傾披着披风站在门边看着他们:“上官无玉一定要救”

“你怎么来了?”御剑斳拧眉,当下错步上前,忙将人揽住,一双眼底满满的全是愠怒与对赫澜傾的宠溺:“身体还没痊愈,不好好歇着,来这里做什么?”

赫澜傾朝他笑笑,抓了他的手道:“我无恙,不过上官无玉一定要救他不可”

“我知道……”御剑斳点头,才说着,就被赫澜傾打断:“你不知道,当初天牢一事,除了父亲是被我所救之外,那些大臣全都是他救了之后,让人送到我这里来的”

“怎么会?”御剑斳明显惊讶了,毕竟上官无玉才多大?

赫澜傾只是笑道:“如何不会?这上官无玉可是人小鬼大,早前我还未准备起事的时候,他便私下曾与我联系过,后来我带兵出征,遇了叛徒,也是他安排的人拉了我一把,不然我想要赶回京城救我父亲也不容易,更何况,这上官无玉在民间也颇有声望,若是当真折损在上官青墨的手里实在……”让人心疼,更别说,这孩子还是自己的亲侄儿。

御剑斳低低一叹,略带笑意的眼底,似乎有些无奈:“我知道,这孩子非同一般,我也没说不去救他,你们放心便是”只是上官无玉私底下的小动作当真是让御剑斳好生意外了一番。

得御剑斳此话,赫澜渊心里松了口气,可是一想到赫澜傾说的那些,再回忆着那个孩子粉雕玉琢的小脸,赫澜渊只觉得心口似乎有些发疼,想来……必定是因为忌听风的关系,所以无玉……才不得不逼迫着自己快些长大……

也是,皇家那样的地方,到底有几个会是真的天真无邪,只是这上官无玉怕是落不得一个好吧?

答应了救人,御剑斳就开始安排人手潜入涴河打听上官无玉的消息,没想到半个月后却带了个让众人十分意外至极的消息。

上官无玉不知因何激怒他的皇爷爷,竟是被上官青墨贬为庶民,并于七日后赐腰斩。

作者有话要说:某风表示最近连着一个星期天天加班,因为是临时状况所以根本来不及提前告知,所以导致英雄冢跟蚩尤都断更了快一个星期,目前状态应该时候恢复到了之前的隔日一更状态吧,唔我要努力完结按抓

☆、第二十二章:不是野种

章章章:

皇家人,再是无情,贬黜了也就罢了,可是这一次,上官青墨不但将他自己从小培养的皇长孙贬黜庶人,居然还对个尚不足十岁的孩子下了腰斩重令,这、到底是为什么?

一时间,民间流言四起。

而牢房里,经过这么多日的关禁,上官无玉虽然也冷静了一些,可是这心里却似乎更加不安了,一直绷着的心绪就没有松开过的时候,而此时,全然不知上官青墨对自己下了杀令的他,规规矩矩的坐在铺满稻草的石床上面,虽然一张小脸因为没有打理的关系而像个花野猫似的,但他那一身的气质却沉淀的让人发悚。

在上官无玉被关禁的这期间,他手里的不少人都被上官青墨收了回去,或是处死解决了,只有随影因为善于东瀛的隐身术所以到现在都没有被上官青墨找到,上官无玉而今并不担心他,只是不知道,面对如今这样的局面,随影会怎么做,可是……还没想个结果出来,牢房的门却突然开了。

“臣拜见前皇长孙殿下”

听这声音,上官无玉骤然睁眼,冷冷地盯着眼前这个曾是皇爷爷宠臣的人:“好难得,丞相大人居然纡尊降贵来了这里,难道就不怕沾染了一身的晦气吗?”

忌听风淡淡一笑,刚一上前坐下,身后就有人朝牢房里面摆上了酒菜,上官无玉淡淡扫了一眼,虽然不是太过丰盛,但还是有几个自己喜欢吃的小菜在里面,而后上官无玉拧了眉,盯着忌听风不再言语。

忌听风却一脸温柔笑靥的模样朝他看去:“这最后一餐,错过了便没有了,不如让臣来伺候殿下用餐一回?”

“最后一餐?”上官无玉听得狐疑,心在瞬间也跟着猛然一沉。

“是啊,想来殿下还不知道吧”忌听风点头,笑道:“几日之前,皇上便已经下旨,要将你、大周的前皇长孙推出午门……”

上官无玉瞳孔骤然一缩,只盯着忌听风的唇,听他道:“腰——斩!”

“不可能!”脸色一白,上官无玉猛然上前:“皇爷爷怎么可能会把我推出午门腰斩!你这是假传圣旨!”

“假传圣旨?”微微上扬的音调,透露着忌听风此时的玩味:“对于你此时的模样,我何须假传圣旨?呵,再说了,谋害皇嗣这样的罪名,可不是谁都能担当得了的”

“你……”这些话,说得上官无玉浑身冰凉:“就算……就算我再做错了什么事,皇爷爷顶多不过便是便我贬黜罢了,怎么可能……会赐我腰斩呢?”这到底是怎样的深仇大恨,才会让他给自己的孙子定下这么残酷的刑法?

微微眯眼,忌听风话音渐冷:“因为……你根本就不是皇嗣血脉,更不是太子之子”所以赐腰斩理所当然。

一句话像是大鼓似的敲的上官无玉浑身一震,让他猛然一绷,怔愣愣的盯着忌听风看了半响,突然间像是失控了一般,猛然冲上前死死抓住忌听风:“说清楚!你给我说清楚!我怎么可能不是皇嗣血脉!我怎么……怎么会不是父王的孩子!!!”

“你不知道,也是,这件事我也是才刚知道的”忌听风挥开他的小手,神色趣意,眼神冰冷:“太子妃当年早产,生下个女婴便人事不知,太子还来不及上报,那女婴便夭折死了,待得太子将那女婴带出去想偷偷埋掉的时候,巧了,居然让他在野外捡到了个被人遗弃的男婴,所幸孩子夭折的事还无人知道,所以太子便起了偷梁换柱的心思,将这男婴抱回了宫中,结果这孩子摇身一变,便成了尊贵无比的皇长孙殿下……”

忌听风的一字一句,说得上官无玉的脑子嗡嗡作响,惨白了一张脸,忍不住想朝后退,忌听风却也朝着他跟前逼近,啧啧啧道:“原来高高在上的皇长孙殿下,居然只是当年被太子抱回来的假冒货而已,不知道,你这个被人仍在荒野,而今又身份揭露的皇长孙到底算是个什么玩意?”底下身,忌听风贴进他耳边:“只是被人丢弃的小孩?还是一个不能被人承认的——野种?”

“你胡说!”上官无玉心头一绷,当下用力一把狠狠将忌听风推开,一张小脸显得有些狰狞:“我是大周的皇长孙我是上官无玉我是上海的儿子!我不是!我不是被人丢弃的!我更不是……不是!……”不是野种……!

“是吗?”忌听风一挑眉,当即朗声而笑:“如果你当真不是野种,为什么你亲生父母会不要你还要将你丢在荒郊野外,任凭野兽叼食?如果不是太子把你抱了回来,你以为就凭你一个才刚出生的小孩到底有什么能力可以存活下来!”

对一个孩子,有必要说得这么狠吗?

可是忌听风知道,对于眼前的这个孩子半点也不能心软。

忌听风的话,被皇爷爷丢在这里不闻不问,都像是一把尖锐的锥子,狠狠敲打着上官无玉的心脏。

皇家情薄,他是懂的,可是他却完全没有想到过,自己得到的一切居然……都是假的?

“怎么?是不是你不相信?其实我也不信”忌听风眯眼,盯着上官无玉□□的神色,又朝他步步紧逼:“如果不是我奉命查探太子死因的话,我也不会知道,原来皇长孙殿下居然根本就不是皇嗣,而只是一个被太子抱回来的野种,对于这样一个欺骗了皇上乃至整个皇朝的野种,区区腰斩岂不是便宜你了?”

上官无玉听得心脏一阵紧缩,原本明亮的眸,突然就有些灰蒙蒙呆愣愣的朝忌听风看去。

“依照皇上的性子,在被人如此戏弄之后,他原本可是打算要将你给……”忌听风轻笑,走向桌边,拿起酒杯,朝着地上浇去:“千刀万剐,凌迟处死的”

简单的几个字,似乎击溃了上官无玉的心房,猛然回神,上官无玉发疯似的朝忌听风扑了过去:“你胡说的!你一定是在胡说!皇爷爷一向疼我,他怎么可能舍得要把我千刀万剐!你在骗我!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欢我,所以你在骗我!你只是在骗我而已!!!”

“骗你?你如今配吗?”用力一把将拉扯住自己的小孩推得砸了出去,忌听风的脸上全是嘲弄之色:“昔日你贵为皇长孙时,我便不曾将你放在心上,而今你什么都不是,区区一个野种也值得让我骗你?!”

一口一个野种,一口一个野种,像是一把刀深深的扎在上官无玉的心口,疼得浑身扭曲,憋不住满眼雾气:“我不是……我不是野种……我是上官还的儿子,我……我……”当真不是?如果不是为什么皇爷爷会这么对自己?

忌听风忽而拧眉,眼神似乎也愈发的冰冷:“皇上年纪昔年与你的情谊,今日特让我代他来送你一程,既然这些吃食你不爱了,那我们便前往刑场吧”说着转身挥手一指:“将他带出去,押送刑场”

☆、第二十三章:刑台救人

没有人,会去怀疑自己的出生与身份,一直以来总以为的“事实如此”到头来竟不过都是别人一手促成,虚假……假得如此真实……

冷寂的刑场上,上官无玉被人捆绑了双手整个按在地上,挣扎不开的他,只能茫然地看着前方那谨守岗位的士兵,心里的荒凉冷薄,仿佛有些超出了他应该的承受范围之内。

如果,自己当真不是上官海的孩子,那自己到底是谁?当年为什么会被人丢在荒野?难道真的就是一个不应该……存在的……野种吗?

——你根本就不是皇嗣血脉,更不是太子之子——

——原来高高在上的皇长孙殿下,居然只是当年被太子抱回来的假冒货而已,不知道,你这个被人仍在荒野,而今又身份揭露的皇长孙到底算是个什么玩意?只是被人丢弃的小孩?还是一个不能被人承认的——野种?——

脑子里,一直在回响着忌听风所说的话,那些话像是一把把的斧头,凿得上官无玉浑身深疼,拧紧了眉,紧闭的眼底全是水渍,化做一颗颗豆大的水珠滴落脸颊。

好疼……真的好疼……

原来自己什么都不是……

只是……只是被丢掉的……

……野种≈

刑场里的小孩死咬着唇无声哭泣,刑台上的监斩官看得眉宇都拧成一团:“丞相,这么对待皇长孙殿下当真……”

“他可不是皇长孙”忌听风淡淡打断:“他只是一个伪冒货罢了”

监斩官垂了眼睑,似有不忍:“可是……他到底是个孩子啊……”

忌听风双眼一咪冷道:“若是心慈手软,那你这黄泉路你便陪他一道?”

监斩官不再说话,叹息一声,仰头看了看天色,好半响后,似乎时辰已到,监斩官拿过令牌起身站起:“时辰到了……行刑吧……”

令牌落地,发出的声响仿佛都带了回音一般,上官无玉双眼通红,睫羽湿漉一片,死死地盯着那个落在眼前的令牌,两只手拽得死紧。

悬吊着的斧闸刀被人砍断了吊绳,斧闸骤然落下,锋利得刀刃对准得是上官无玉那瘦小的腰身……

玉儿……

生死间,上官无玉感觉自己好像听见了什么声音,心里猛然一绷,难受得无以复加。

父王……

斧闸刀滑落的声音突然停下,众人一愣却是瞬间惊出了浑身的冷汗。

“什么人!!!”监斩官大惊赫然起身。

忌听风也是神色一闪,双眼紧紧盯着下面犹如鬼魅突然出现的人影。

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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