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走!我不能离开兜兜!”
“兜兜?”井行冷笑,“你但凡还有一点能想到兜兜就不会作出这种事!”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发誓,从今天起,我哪里也不去!”
我不停的重复着这些保证的话语,却没等到井行的一点反应。
“还有画,我发誓,以后再也不画了!真的!”
我整哭喊着道歉,突然听到隐隐有敲门声,手下一滑,井行已经挪开了腿。
“进来。”他丝毫没有顾及还坐在地上的我。
我赶紧起身,手忙脚乱的整理衣服,快步立在一边,低着个头清理脸上的“战场”。
“方便吗?”
是个男人的声音,非常耳熟。
井行嫌弃的看了一眼,身后的脚步声慢慢近了。
“刚刚的画本……”男人停了片刻,脚步急速加快,“你怎么给撕了?!”
我悄悄的抬了一点脸,发现之前那个送画来的辉漠。
他正心疼的捧着画本左右翻看,仿佛面对的是某位著名大师的绘画手稿。
“”井行我发现你这人真是善变,刚拿给的你时候不是还说画的不错吗,这就给撕了……”
什么?难不成我的画本是被这位辉先生发现然后拿给井行的?
井行的眉头皱的更深了,薄凉的唇紧闭在一处,默不作声。
“现在是什么意思,临摹了给你送来吗?”
“扔掉!”
“扔掉?这又不是你的画你做哪门子主啊,”辉漠极度不满的样子,一边仔细地捡起地上的碎纸片,一边问到,“二楼楼梯间了到底住着谁啊,我是真的想跟这位大师交流一下。”
他可真是太看得起我了,竟然还浮夸的用上了“大师”这个称呼。
井行气的脸都白了,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瞪着辉漠,“画装好了没有?装好了就赶紧走人,别在我的房子里乱翻!”
“你不是还没选定了吗?”
“不用选,随便哪幅你看着办。”
“我可不敢,到时候又说不好,我可没功夫天天来这么偏僻的郊区,”他停了一下,目光狡黠,“要不你告诉我这画谁的,我保证随传随到。”
我猜想他们这对话一时半会是结束不了了,趁这位辉先生背对着我悄悄的就先撤离了。
关上书房门的那一刻,心脏才好像重新恢复了跳动。
我突然想起自己忘记把地上的身份证拾起来了,再想想也无所谓了,反正从今天起,估计再也别想踏出这里半步了。
第二天一早起来,井行就已经离开了,对我并没有任何特殊的安排,一切都还照旧。
只是葛管家提醒我三少交代,从今天起我所有的请假都必须直接向他报备,这也不是什么预料之外的事。
没想到昨天跟黎白那一别,竟然就是永别了。
接连几天,从早上起床开始,就被安排了满满的活,就算井行不在,整座别墅也还是要反复的打扫。
我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清扫机器,清理好这里清理哪里,打扫完一遍再打扫一遍,只有这样的忙碌才能让我没空想那些令人惧怕的事,比如再也见不到兜兜……
这几天,井行那个叫辉漠的朋友时常会来,主要就是来打听二楼楼梯间里到底住着谁。
别墅里的人应该都被事先打过招呼,大家统一口径都要定那只是个空房间,为了不引起怀疑,葛管家让我临时搬去一楼跟阿英他们同住。
这位辉先生连续几次都败兴而归,大家都以为应该差不多该结束了,他却又突然出现了。
这天,他出现的时候我正好在擦书房里的落地窗。
透亮的玻璃中倒映出一个细长的男人的身影时我还以为是井行,吓得手里的抹布都直接掉了。
回身看见是他时,立马安定了下来。
“你好,我叫辉漠,”他突然上前两步跟我做起了自我介绍,“万物生光辉的辉,大漠孤烟直的漠。”
“你好,辉先生。”我敷衍的打了声招呼,没敢伸手去跟他交握。
他并不介意,极自然的收回了手,“我这人直肠子,就有话直说了,小姐别介意。”
“辉先生客气了,我不是什么小姐,只是这里的……”
“上次那个画本,是你的吧?”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这笃定的语气惊的我完全没办法做任何反应。
“笔上的功夫很好,线条流畅、层次分明,构图和用色很大胆也很有创意,”他说的认真极了,“无论是站在艺术的角度还是商业的角度,都是我欣赏的作品。”
这评语我曾经听过,跟画画课的老板还有黎白夸的都查不多,就连不怎么喜欢画的井行都说过类似的话。
要是放在以前我大概已经开心的蹦起来了,可是现在,我只想赶紧离开。
麻烦已经足够多,我再不能犯任何错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