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凿冰(9)
陆少瑶觉得女儿褪去娇蛮,添上一种超出少女的哀愁,有时会无端对她说:「妈,我觉得自己好幸福。」笑得多娇憨。
她为清清準备了两份礼物:一份是Dior的手袋,另一份礼物是一件手织的白色毛衣背心及黑色扭绳花纹颈巾。清清一向爱名牌,可她这几个月都没有碌信用卡,一个月的花费还不到一千元,泰半的钱估计用到参考书,证据是陆少瑶为女儿清洁房间时,见到书架的偶像写真集、漫画都清空,放着程度较浅的中英文书,以及六七本试题练习。吃晚饭时不经意问起,清清只说:「写真集、唱片、漫画什幺的,我上星期拿去信和中心卖掉了,反正现在不喜欢了,赚点零用钱也好。」
陆少瑶跟思悠同时瞧她一眼。
「你以前不是很喜欢追明星的吗?」
清清夹了一块牛肉:「那是以前的事。现在不喜欢了,将那些东西当成垃圾扔掉也不觉得可惜。」思悠听完,用力放下碗,顿时察觉到自己失态:「我再去舀一碗汤。」
这幺爱名牌的女儿,什幺时候学懂「节俭」?陆少瑶以前盼望女儿懂事,到她似乎真的生性,又矛盾地觉得寂寞:清清看起来好似不再是她的女儿一样。
今年寒流来得特别早,十月初的气温就降到十四五度,清清不时戴起一条髒兮兮的、界乎米白与灰色之间的颈巾,陆少瑶看了觉得眼熟,仔细一想,那是好几年前给清清织的颈巾。手织毛衣是她心里的一根刺:一针一线皆编进了她的爱,她买最贵的毛线,每天织上六七小时,岂料清清当年说一句「老土」,就把她织得辛苦的衣物都剪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