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恩(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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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铩羽军前首领正打算雄赳赳气昂昂地离开这里,走了两步突然发现自己的速度应该不是一个三岁小孩能赶得上的,于是他果断回头,就见小东西还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蒋斯珩再次走回去,说道:“我可以尽我所能地走慢一点,不过你要保证紧跟着我。”

小东西迷茫地看着他。

蒋斯珩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好笑,绝对是自我放逐时间太久了,脑子都变得不清醒了,跟一个三岁小孩还聊这些,他说不定一个字都听不明白。

外面的风暴即将来袭,沙暴哗啦啦一次次打着战舰的铜墙铁壁,这无一不在催促着蒋斯珩抓紧离开。

蒋斯珩叉着腰仰天长叹了口气,然后把沉重的那门炮转到左手,一步上前将地上的孩子托起来靠在肩膀上,并且嫌弃地丢掉裹在他身上那件脏兮兮的外套,他感觉到小家伙的身体僵了一刻,不过他无视了,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跑出了夹缝,探头钻进了不远处的飞船舱门。

“欢迎回来,亲爱的太空旅行者。”飞行精灵说。

蒋斯珩打量着自己根本找不到地方下脚的飞船,他先冲着飞行精灵说:“收回固定矛,充满动力源,准备起飞!”

“好的旅行者,预备能源重足,固定矛已收回,预计沙暴中心到达还有:十分钟。”

最后蒋斯珩选了最干净的航行椅把手里的孩子放下,小东西自从落了地就开始乱动,蒋斯珩不等他有什么动作就快速按下航行椅上的感应按钮,两条安全带骤然从椅子里伸出来拦住小家伙的胳膊,小家伙登时便停下了动作,专注地抬头去看密密麻麻的飞船飞行界面。

蒋斯珩站在操作台面前,他一只手控制住抬升杆,左手快速敲击着每一个按键,即使飞船都开始被风沙吹得左右摇摆他也毫不惊慌,仿佛这种事情他已经经历了千百次。

飞船被巨大的风沙掀得乱晃,铺天盖地的沙子噼里啪啦地打在飞船挡风板上,幸亏蒋斯珩曾经折了老本给前挡用特殊材料加固了几层,不然这种等级的风沙席卷而来,玻璃早就被刮的四分五裂了。

飞船迟迟不起飞,仍旧悬停在原先的位置,而在肉眼可及的不远处,沙暴已经到达,蒋斯珩像是听不见耳边刺耳的警报声,转过头去看了一眼航行椅上的小家伙。

让他惊讶的是,这半大的小孩子居然丝毫不畏惧几乎盖满窗口沙土,他两只手紧紧攥住胸前的安全带,湛蓝的眼睛正认真地望着悬浮在空中的3d虚拟航行轨迹图,倒是真有几分当年的羊山军统领的神态。

这时,小家伙似乎察觉到了蒋斯珩的目光,接着呆呆地转过头来。

蒋斯珩心中叹气,看来是他想太多了,原来这小孩是被吓傻了。

他想着,扯过来一个漂浮在空中的塑料袋丢给椅子上的小孩:“接着!弄脏了我的飞船,我就宰了你下酒。”

蒋斯珩说完就回过头来,他深知此时要最大节省能源量,如果这么硬顶着风沙飞行,爬升不到百米就会被狠狠拍进沙子里。他在等待一阵风,一阵能把他们成功送上天的飓风。

沙暴又靠近了点儿,然而风速还不够送铁疙瘩上天,蒋斯珩不耐烦了,他不愿再耗费时间在这里,原因是新卡瑞旧塞将会在一周之后关闭通道,而他之前为了找那个坐标偏航,现在已经在这颗破卫星上浪费了太多时间。

只见他又用手快速拨下来几个按键,继而握住抬升杆硬生生将飞船从地面上薅了起来,离地的一瞬间,飞船被沙子拍打得严重倾斜,被沙暴吹得在空中翻转了三百六十度,动力源在这时候几乎不起作用,这破烂的铁疙瘩居然旋转着冲进了沙暴中心。

“警报,危险行为!危险行为!”

飞船里的东西哗啦啦撒了一地,载着小家伙的航行椅也差点跟随飞船翻了一圈,幸好一般的航行椅普遍具备引力装置。

蒋斯珩像疯了一样,不仅开启了飞船的一半预备动力源,还驾驶着飞船一头扎进了沙暴中央,四面骤然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紧接着蒋斯珩关掉动力源,飞船没了动力瞬间向下坠去。

就在这时,一阵飓风纠缠住飞船,带着飞船猛冲上了千米高的空中,刹那间,蒋斯珩时间卡得刚刚好,他再次开启动力源,同时把抬升杆拉到了极致,合着他是把航行飞船当战斗机开了。

倏然间周围豁然开朗,破烂的飞船展开下方的双翼顿时冲出了漆黑的沙暴,脱离人工大气层,成功进入了一条太空轨道。

蒋斯珩即刻快速切换了“无人驾驶模式”,顺手拿起操作台边上的一罐啤酒打开,被摇晃了一路的啤酒“噗呲”一声打开,白沫顺着蒋斯珩的手指流了一地,他毫不在意地牛饮了一口。

“痛快!”

他已经有多少年没这么开过飞船了,第一次进入空中指挥部时他几乎每天都要被教练痛骂十遍,教练说他不管开什么,都踏马像开战斗机,还屡教不改。

这时,蒋斯珩望见航行椅上的小家伙正瞪大眼睛望着自己,显然已经被刚才飞船的大幅度翻转吓呆了,不过在蒋斯珩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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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他还算好的,至少晃成那样了都没吐,以后长大有当空中士兵的潜力。

等飞船进入正轨之后蒋斯珩就不再管它了,而是完全交给飞行精灵盯着,航行椅上的小家伙始终盯着他的动作,这让他无论干什么都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小家伙上一次吃饭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肚子叫的整个飞船都能听见,不过这孩子还挺懂事,蒋斯珩没有主动拿给他东西吃,他就自己忍着,最后肚子叫的声音太大,他索性闭上眼睛把自己蜷缩在椅子上。

蒋斯珩并不想管,对他来说,能把这小东西带上飞船已经是铩羽军首领开了天恩了,包吃包住不是他的作风,但这小家伙在一旁肚子咕噜咕噜叫的他听得实在心慌。

他靠在操作台边上往嘴里灌完最后一口啤酒,看也没看直接把易拉罐捏瘪顺手丢进了飞船上的竹编大筐里,然后他翻了个白眼,绕过硕大的航行椅,蹲下在后边那些掉落得乱七八糟的速食食品中翻找。

他一直都是巡航收破烂,哪里有垃圾他就往哪里跑,所以在太空的周期比较长,飞船上备的清一色都是各种罐头和饼干,原因是这些东西放的时间长了也不会坏。

他从一片“废墟”里费了老命才终于扒出唯一一只没有过期的肉罐头,接着他连口味都没看,直接又从边上的过期罐头里拿了一罐出来,然后用手把案板上的杂物全部扫到地上去,把罐头放在上面。

蒋斯珩抽出皮带扣上的一把折叠小刀,卡住罐头沿,一敲一撬,不到半分钟两只罐头就开了,他拿了自己吃饭的铁勺插进那只没有过期的罐头里,接着端着两只罐头往操作台走,路过航行椅时,弯腰将那只插着勺的罐头放在小家伙面前扬了扬。

“没得挑。”蒋斯珩本以为这种半大的孩子应该会对吃的非常挑剔,总会喜欢一些包装好看的、甜腻腻的东西,但实在不巧,他最讨厌吃甜的,所以这飞船上连一颗糖都没有。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椅子上的小东西抬起眼一眼就看见那只罐头,眼睛都放亮了,也有可能是实在饿了太久了,他两只手抱住那只大罐头就开始用勺子挖着吃起来。

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模样,蒋斯珩瞬间感觉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他嘴角抽动了一下,耸耸肩直起腰来:“看来你跟我的爱好差不多,都很无趣。”

他继续靠去操作台上,用折叠小刀挖手里过期的罐头吃,然后看着飞船的那些刷动的数值,他看着数值问椅子上的小东西:“你叫什么?”

小家伙略显迟钝地从罐头里抬起头,咽了一大口香喷喷的罐头就成功地把自己给噎着了。

蒋斯珩只能暂时放弃刚才的问题,把自己的食物放在操作台上,快速从边上的纸箱里抽出来一瓶水,递到小家伙的面前,小家伙两只手还死死抱着罐头,真就是噎着也不愿意放开自己唯一的食物。

于是蒋斯珩只能跪下来,一只手绕到小家伙的颈后,一只手捏着水瓶给他喂水,并且很不耐烦地命令道:“张嘴!”

最后蒋斯珩还是没打听到这小东西到底是如何究竟到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去的,他观察了这小东西几天,感觉他的身体各项机能都较为正常,不太像是患病的幼儿,不过这年头扔孩子的理由多了去了,毕竟自己都吃不饱了怎么还会管一半大孩子的死活。

但是……

蒋斯珩面色阴沉地躲在阴暗处望着趴在操作台上好奇地张望着飞船数值的半大孩子。

他为什么长得那么像楚渊?

而且他居然能通过楚渊的私人频道给自己发坐标。

这绝对不是巧合,不过……

蒋斯珩呵呵一笑,看着飞船窗外璀璨的星尘,微醺着抿了一口酒喝,微微扬杯,像是在向这苍茫的宇宙致敬。

他想,都一个世纪之前的事了,管他呢!就算是楚渊临死前真有个私生子被他捡着了,又怎样呢?

对外作风优良的首领私下里也难说人品如何如何,毕竟……他们都是在一张床上滚过不知道多少次的人了,谁会想象得到那平易近人待人真诚的领袖实际上跟自己的宿敌上过床呢,又有人会知道……不可一世的楚少校情动时说出的那些骚话呢?

以蒋斯珩目前的状态,要他在飞船上养个孩子并不算是什么很困难的事,只是这孩子要是长得像他的老死敌就又是另一回事了,他难以想象这小东西长大后会是一副怎样的场景。

蒋斯珩想着想着就眯起眼笑了起来,太有意思了,这场面就光是想想就令人期待了,所以他这也算是用另一种方式占了楚渊的便宜,不管这孩子到底是什么身份,他蒋斯珩算起来都不会亏。

蒋斯珩本来千篇一律的巡航生活,莫名多出来一个小孩来,这让他感到无比新奇,孩子太小也不知道自己的名字,蒋斯珩索性叫他“小楚”,他对自己起的名字沾沾自喜,因为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名字是在嘲弄他的宿敌。

飞船经历6个大周期,在新卡瑞旧塞关闭轨道的前一天成功抵达,与周围格格不入的破烂飞船吱吱呀呀通过一条长长的智能轨道,在这种轨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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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器会智能识别驾驶员的身份,并将人群进行分类,投入下放到新卡瑞旧塞不同的各个区域。

蒋斯珩的这艘破铜烂铁是一艘自我改装过的套牌飞船,原驾驶员是原萨勒斯星的一名垃圾回收员,不过在运输垃圾的过程中被一根掉落的钢筋砸死了,蒋斯珩就这样顺利“继承”了他的“遗产”——一艘飞不起来的机械飞船。

前方不断有飞船被庞大的铁爪抓住,蒋斯珩的飞船也停留在位置上等待,很快就有一只铁爪死死钳住了船身,将飞船如同丢垃圾一般下放到了新卡瑞旧塞的最底层区域,飞船刚被丢落下去就展开了那两根苍蝇般的双翅,缓慢地寻觅着停泊位置。

下面的停泊场无比拥挤,其中穿梭着密密麻麻如蚂蚁般渺小的来自不同星系的人,他们这些人大多数是机械工人和清洁员之类的职业。

蒋斯珩眼尖反应快,加上驾驶技术一流,基本上没有他抢不到的位置,不过他对于停泊场要求也很简单,只要飞船屁股能进去就行,剐蹭什么的无所谓,反正他这铁疙瘩也不怕刮。

飞船就这么硬挤进了两个位置中间,最后发出一记尖锐的刮擦声后关闭了所剩不多的动力源,蒋斯珩把舱里的垃圾成筐成筐地丢出去,然后拎上一瓶酒打算去他常去的老酒馆坐坐,新卡瑞旧塞作为他“钦定”的补给点,当然是因为这里的酒又便宜又好喝。

但他不能带着小孩去酒馆。

于是下船之前他对蹲在地上摆弄魔方的小东西叮嘱道:“在我回来之前,呆在船上,别乱跑。”

小楚抬起他那清澈明亮的蓝眼睛,懂事地点了点头,蒋斯珩放下心来跟往常一样输了密码下船,径直绕过拥挤的人群往旁边鱼龙混杂的街巷走去。

塞里兰酒馆在蒋斯珩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很出名了,这里酿的酒无比醇香,蒋斯珩有段时间的梦想就是长大了能去塞里兰酒馆买一瓶最香的酒尝尝鲜,他当时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成为威名赫赫的铩羽军统领,尝遍全星际的美酒。

但直到最后,他还是回到了塞里兰,仿佛一切都没有变。

蒋斯珩推门而入,门上挂着的风铃被风吹出一串清亮的声响,老板时冕此时正在擦拭桌子上的油渍,昨天他们玩得太晚了,到了早上开店的时候才发现店里一片狼藉。

“欢迎光临,真该死,今晚可不能再这么喝了。”时冕埋头苦干,埋怨着。

蒋斯珩自顾自找了个卡座靠着,伸手拿了前台的一个杯子和一瓶精酿,起开就给自己倒上:“最近怎么样?”

声音一出,时冕这才意识到来人是谁,几乎是身体肌肉养成的下意识反应,他瞬间立正稍息对着蒋斯珩敬了个标准的军礼:“长官!”

蒋斯珩被他吓了一跳,老脸一红赶紧摆手让他收一收,他现在是看见这一套就头疼,庆幸这会儿还没有其他客人,然后扭过身到另一边继续喝酒。

时冕以前是他手下最出色的侦察兵,蒋斯珩决定遣散军队的时候他还很年轻,年轻人感情太丰富,哭得稀里哗啦,一把鼻涕一把泪,就差抱着蒋斯珩大腿跪求不让他走了。

时冕年轻,也吃苦耐劳,退役后在塞里兰酒馆干的风生水起,最终上一任酒馆老板非常满意地将酒馆的钥匙交给了他,然后携着一笔巨款带着老婆孩子去环星际旅行去了。

时冕拿着拖把去洗涮,整理好之后才走到前台给蒋斯珩调酒,蒋斯珩只要一来,时冕心情就无比愉悦,即使是蒋斯珩混成了收破烂的他也非常崇拜,他笑道:“您比上回抵达晚了一个周期,是在路上遇到什么事了吗?”

侦察兵的神经细胞确实足够敏锐。

蒋斯珩看着杯底的酒液,随意地说:“路上收到了一个坐标,耽搁了时间。”

时冕擦着手里的杯子,眨眨眼:“什么坐标?”

蒋斯珩狡黠地瞧了他一眼:“说出来实在难以置信,飞船行驶到达尔塔星群附近,楚渊的私人通讯频道给我发了一条坐标。”

时冕擦杯子的动作忽然停止了,他的瞳孔微微缩了缩,他震惊道:“楚渊?他不是已经……?”

有客人进来,风铃声再起,声音有些大了,蒋斯珩放了一根手指在脸前,时冕立刻收声,笑着对客人说:“欢迎光临!”

等客人就坐,店里的其他服务员为他递上菜单交谈,时冕才放下手里的杯子,紧紧攥起了拳,低声严肃地继续说:“他没死?”

蒋斯珩眼前已经开始有点晕了,但他的思维依旧清晰,能够清楚地听到时冕对自己说的每一句话,他摇摇头,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说:“不知道,我在那个坐标上没有找到他,不过……我找到了其他一些很有意思的东西,这东西可比楚渊有意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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