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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船即刻改变了基础航向,庞大破烂到仿佛快要散架的机械巨物在茫茫宇宙中调转船头,蒋斯珩的航行椅终于发挥了它最初的作用,蒋斯珩靠在航行椅上,手里时不时碰碰行进杆,这样人为干预航向对驾驶员的要求很高,因为一旦脱离航行既定轨道,最终就是一瘫再常见不过的宇宙垃圾。
然而蒋斯珩显然对他个人的驾驶技术无比自信,他甚至仰躺在了航行椅上,再把动力杆抬升到最大,铁疙瘩“突突”卡顿了两声,仿佛有点消化不良,紧接着被最后一个动力源快速往前推。
万一不是诈骗团伙呢?蒋斯珩脑子里突然冒出来这么个想法。
谁会闲的没事去偷一个逝去的高官的私人通讯频道,而且,楚渊的私人频道目前仍旧存放在军方,被偷的概率实在不大吧?
难不成楚渊没死?
蒋斯珩倒吸了一口凉气,飞船瞬间在宇宙轨道中被刹停,此时蒋斯珩的公开通讯频道上刹那间就弹出了几十个窗口,蒋斯珩不用看都知道是跟在他屁股后头的那些同样的铁疙瘩对于他刚才突然刹车的辱骂。
但是蒋斯珩已经不在意后边的兄弟怎么骂了,他现在的心思完全在另一件事上。
难道楚渊没死,真是楚渊给他发的?但是姓楚的就算人没死,怎么会给他发呢,难道是知道自己尚在人世,约自己去决斗的?
蒋斯珩看着飞行精灵定位的那个漩涡状橙黄色目的地,他的老敌人给他发来的坐标非常之近,只要穿越一条星带就能到达。
蒋斯珩觉得如果这真是楚渊给他发的,那他现在自投罗网的决定其实不是那么的明智,但他还是重新启动了动力源,按照轨道慢慢滑向前方的碎陨石星带。
铁疙瘩轻易地绕过数以万计的陨石,朝坐标上所在的达尔塔a1卫星平移,穿过薄薄的人造大气层,破烂飞船正式悬停在了卫星表面。
蒋斯珩操作飞船快速靠近目的地,那是一片侵蚀地带,岩石暴露在外,与不知道多少年前坠毁的庞大战舰几乎完全生长在了一起,这战舰的外形至少是几个世纪以前的产物。
天色变得很暗,蒋斯珩合理推测这里马上将要迎来一场沙暴。
蒋斯珩把飞船降落,放下飞船四面的矛钩固定地面,默默看了一眼角落被他用来铲垃圾的电磁脉冲步枪,他眯了眯眼睛,心中不由升起一股莫名的刺激感,就像多年冷掉的油被重新放进油锅里翻炸了一遍。
很好,真是楚渊没死才好,这样他就可以……
亲手宰了他。
飞船舱门倏然开启,强风伴着沙子迎面袭来,蒋斯珩把头上围着的布条又往上边拉了拉,确定完全盖住口鼻后,他单手拎着半人多高的沉重的电磁脉冲步枪几步走下飞船。
脚步踏在实地上,蒋斯珩打开节能光源,盯着手腕上的定位器往坠毁战舰和天然岩石形成的夹缝里走,夹缝里黑咕隆咚,还没十米蒋斯珩就看到了一具挂在战舰上的骷髅,骷髅上还不断往下滴着一种奇怪的液体。
蒋斯珩顿了一顿,再一次上下打量面前的庞然大物,他瞥见了战舰上的一串褪色的字母,果断判断这应该是一艘细菌舰,这种让人不齿的手段是战役获取成功的惯用渠道。
然而蒋斯珩脚步停也没停,直接抬脚沿着战舰放下来的爬升梯走入了舰船内部,内部糟糕得一塌糊涂,电缆光缆缠在一起乱成了一团挂在舰桥上。
蒋斯珩又看了一眼定位仪,那个坐标应该就在附近了。
他的心率难得有这样的起伏,在他一个世纪捡垃圾生涯之中,这种感觉实在罕见,蒋斯珩向坐标的方向慢慢靠过去,他的步伐放轻了,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毕竟他可不想在泄露的细菌舰里跟他的死敌打起来。
这时,他的移动光源扫到了前方电缆之下的一团东西,他的视力非常好,一眼就看见了被破旧衣服包裹着的小孩。
什么意思,诱饵?陷阱?
不,楚渊不会用孩子当陷阱。
蒋斯珩一边否定自己一边继续往前走,可怜的孩子蜷缩着倒在舰桥上,蒋斯珩抬起枪口蓄能的那一刹那,他感觉自己的大脑彻底宕机了,接着,他用枪口撩开了盖在小家伙身上的破外套,看清了这孩子的面容。
很好,这肯定是我在做梦。
这小子怎么跟楚渊长得那么像?!
这不会也是陷阱吧?他现在正在哪个犄角旮旯里用炮指着我的脑袋呢?
蒋斯珩浑身上下都僵硬了,草木皆兵,他几乎快要把自己浑身的肌肉全部紧绷起来,即使对方是个孩子他也丝毫不敢掉以轻心,他仿佛已经掉入了对手布下的天罗地网。
这时,地上的孩子似乎被他制造出来的动静惊扰到了,他揉了揉眼,睁开了那双清澈无比的湛蓝色眼睛,这是高种姓赛摩人与克博尼亚人结合的标志。
太他娘的像了!
这简直就是楚渊缩小版!
蒋斯珩迅速反应抬枪蓄能,巨大的枪口就对着那小孩的头,孩子的头甚至还没有枪口大,蒋
', ' ')('斯珩脑子一抽,厉声:“说!姓楚的是不是你爸爸?”
小孩看见近在咫尺蓄满能量的枪口愣了半秒,继而又去观察抬着枪的蒋斯珩,没有露出任何可疑的表情,蒋斯珩被他打量得浑身不舒服,那小孩也不知道思考了什么,半秒后又把视线移开了。
就当蒋斯珩凌乱之时,蓝眼睛小孩突然朝他的枪口伸出手,蒋斯珩被吓了一跳,连忙退了半步,他甚至开始庆幸这里没有其他人在,不然自己可算是丢人丢大发了。
蓝眼睛小孩眨眨眼,还难以摆脱稚气,他对蒋斯珩说了一句话:“饿了……想…吃饭。”
蒋斯珩:“??”
一大一小在这阴森昏暗的舰桥里干瞪眼了三多分钟,对面的小家伙看上去确实没有什么威胁,这不过是个嗯跟楚渊长得有些相似的小孩子罢了。
三分钟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那应该就可以排除是陷阱的可能性了。
蒋斯珩终于把抬起的蓄能枪口放了下来,他居高临下看着坐在地上的小家伙,不屑地撇了撇嘴,心中莫名升起一阵不忿,可能是这家伙长了一张他不喜欢的脸的原因。
接着,他将枪口“砰”地一声怼在地上,一手扶着步枪蹲了下来,直勾勾盯着面前的小孩:“那个信号,是你给我发的?”
面前的孩子抱着一团衣服沉默不语,似乎没有真正理解他在说些什么。
“像个傻的。”蒋斯珩自嘲地笑了笑,他从地上站起来扭头就往外走,边走边自言自语道,“一个可怜的三岁小孩儿而已,说不定是那姓楚的私生子,不过这跟我有什么关系,管他呢!让这个可怜的小东西在这里自生自灭吧。”
他走到舱门门口停顿了一下,开始烦躁起来。
那小家伙的脑袋好像还没有炮口大,他可能降临这个悲惨的世界还不到五年就要迎接死亡了
蒋斯珩看了看舱门外卷起的狂风和铺天盖地的沙暴。
到时候整艘战舰肯定会被黑沙暴拔地而起,战舰残骸会把那小东西的身体挤碎
他微微停下了脚步,长那么像应该不是偶然,这孩子如果和楚渊真有些什么关系,他岂不是多了一个能够拿捏的把柄?
啧
博爱的铩羽军首领的飞船会容不下一个小玩意儿吗?
想到这儿,蒋斯珩果断重新返回了刚才的舰桥,他回去的时候那小家伙还在地上爬呢,蒋斯珩不禁在内心嘲讽了一句,拎着枪过去,不耐烦地对地上的小东西说:
“你应该感谢亲爱的前铩羽军首领救了你一条性命。”
某铩羽军前首领正打算雄赳赳气昂昂地离开这里,走了两步突然发现自己的速度应该不是一个三岁小孩能赶得上的,于是他果断回头,就见小东西还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蒋斯珩再次走回去,说道:“我可以尽我所能地走慢一点,不过你要保证紧跟着我。”
小东西迷茫地看着他。
蒋斯珩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好笑,绝对是自我放逐时间太久了,脑子都变得不清醒了,跟一个三岁小孩还聊这些,他说不定一个字都听不明白。
外面的风暴即将来袭,沙暴哗啦啦一次次打着战舰的铜墙铁壁,这无一不在催促着蒋斯珩抓紧离开。
蒋斯珩叉着腰仰天长叹了口气,然后把沉重的那门炮转到左手,一步上前将地上的孩子托起来靠在肩膀上,并且嫌弃地丢掉裹在他身上那件脏兮兮的外套,他感觉到小家伙的身体僵了一刻,不过他无视了,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跑出了夹缝,探头钻进了不远处的飞船舱门。
“欢迎回来,亲爱的太空旅行者。”飞行精灵说。
蒋斯珩打量着自己根本找不到地方下脚的飞船,他先冲着飞行精灵说:“收回固定矛,充满动力源,准备起飞!”
“好的旅行者,预备能源重足,固定矛已收回,预计沙暴中心到达还有:十分钟。”
最后蒋斯珩选了最干净的航行椅把手里的孩子放下,小东西自从落了地就开始乱动,蒋斯珩不等他有什么动作就快速按下航行椅上的感应按钮,两条安全带骤然从椅子里伸出来拦住小家伙的胳膊,小家伙登时便停下了动作,专注地抬头去看密密麻麻的飞船飞行界面。
蒋斯珩站在操作台面前,他一只手控制住抬升杆,左手快速敲击着每一个按键,即使飞船都开始被风沙吹得左右摇摆他也毫不惊慌,仿佛这种事情他已经经历了千百次。
飞船被巨大的风沙掀得乱晃,铺天盖地的沙子噼里啪啦地打在飞船挡风板上,幸亏蒋斯珩曾经折了老本给前挡用特殊材料加固了几层,不然这种等级的风沙席卷而来,玻璃早就被刮的四分五裂了。
飞船迟迟不起飞,仍旧悬停在原先的位置,而在肉眼可及的不远处,沙暴已经到达,蒋斯珩像是听不见耳边刺耳的警报声,转过头去看了一眼航行椅上的小家伙。
让他惊讶的是,这半大的小孩子居然丝毫不畏惧几乎盖满窗口沙土,他两只手紧紧攥住胸前的安全带,湛蓝的眼睛正认真地望着悬浮在空中的
', ' ')('3d虚拟航行轨迹图,倒是真有几分当年的羊山军统领的神态。
这时,小家伙似乎察觉到了蒋斯珩的目光,接着呆呆地转过头来。
蒋斯珩心中叹气,看来是他想太多了,原来这小孩是被吓傻了。
他想着,扯过来一个漂浮在空中的塑料袋丢给椅子上的小孩:“接着!弄脏了我的飞船,我就宰了你下酒。”
蒋斯珩说完就回过头来,他深知此时要最大节省能源量,如果这么硬顶着风沙飞行,爬升不到百米就会被狠狠拍进沙子里。他在等待一阵风,一阵能把他们成功送上天的飓风。
沙暴又靠近了点儿,然而风速还不够送铁疙瘩上天,蒋斯珩不耐烦了,他不愿再耗费时间在这里,原因是新卡瑞旧塞将会在一周之后关闭通道,而他之前为了找那个坐标偏航,现在已经在这颗破卫星上浪费了太多时间。
只见他又用手快速拨下来几个按键,继而握住抬升杆硬生生将飞船从地面上薅了起来,离地的一瞬间,飞船被沙子拍打得严重倾斜,被沙暴吹得在空中翻转了三百六十度,动力源在这时候几乎不起作用,这破烂的铁疙瘩居然旋转着冲进了沙暴中心。
“警报,危险行为!危险行为!”
飞船里的东西哗啦啦撒了一地,载着小家伙的航行椅也差点跟随飞船翻了一圈,幸好一般的航行椅普遍具备引力装置。
蒋斯珩像疯了一样,不仅开启了飞船的一半预备动力源,还驾驶着飞船一头扎进了沙暴中央,四面骤然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紧接着蒋斯珩关掉动力源,飞船没了动力瞬间向下坠去。
就在这时,一阵飓风纠缠住飞船,带着飞船猛冲上了千米高的空中,刹那间,蒋斯珩时间卡得刚刚好,他再次开启动力源,同时把抬升杆拉到了极致,合着他是把航行飞船当战斗机开了。
倏然间周围豁然开朗,破烂的飞船展开下方的双翼顿时冲出了漆黑的沙暴,脱离人工大气层,成功进入了一条太空轨道。
蒋斯珩即刻快速切换了“无人驾驶模式”,顺手拿起操作台边上的一罐啤酒打开,被摇晃了一路的啤酒“噗呲”一声打开,白沫顺着蒋斯珩的手指流了一地,他毫不在意地牛饮了一口。
“痛快!”
他已经有多少年没这么开过飞船了,第一次进入空中指挥部时他几乎每天都要被教练痛骂十遍,教练说他不管开什么,都踏马像开战斗机,还屡教不改。
这时,蒋斯珩望见航行椅上的小家伙正瞪大眼睛望着自己,显然已经被刚才飞船的大幅度翻转吓呆了,不过在蒋斯珩眼里他还算好的,至少晃成那样了都没吐,以后长大有当空中士兵的潜力。
等飞船进入正轨之后蒋斯珩就不再管它了,而是完全交给飞行精灵盯着,航行椅上的小家伙始终盯着他的动作,这让他无论干什么都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小家伙上一次吃饭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肚子叫的整个飞船都能听见,不过这孩子还挺懂事,蒋斯珩没有主动拿给他东西吃,他就自己忍着,最后肚子叫的声音太大,他索性闭上眼睛把自己蜷缩在椅子上。
蒋斯珩并不想管,对他来说,能把这小东西带上飞船已经是铩羽军首领开了天恩了,包吃包住不是他的作风,但这小家伙在一旁肚子咕噜咕噜叫的他听得实在心慌。
他靠在操作台边上往嘴里灌完最后一口啤酒,看也没看直接把易拉罐捏瘪顺手丢进了飞船上的竹编大筐里,然后他翻了个白眼,绕过硕大的航行椅,蹲下在后边那些掉落得乱七八糟的速食食品中翻找。
他一直都是巡航收破烂,哪里有垃圾他就往哪里跑,所以在太空的周期比较长,飞船上备的清一色都是各种罐头和饼干,原因是这些东西放的时间长了也不会坏。
他从一片“废墟”里费了老命才终于扒出唯一一只没有过期的肉罐头,接着他连口味都没看,直接又从边上的过期罐头里拿了一罐出来,然后用手把案板上的杂物全部扫到地上去,把罐头放在上面。
蒋斯珩抽出皮带扣上的一把折叠小刀,卡住罐头沿,一敲一撬,不到半分钟两只罐头就开了,他拿了自己吃饭的铁勺插进那只没有过期的罐头里,接着端着两只罐头往操作台走,路过航行椅时,弯腰将那只插着勺的罐头放在小家伙面前扬了扬。
“没得挑。”蒋斯珩本以为这种半大的孩子应该会对吃的非常挑剔,总会喜欢一些包装好看的、甜腻腻的东西,但实在不巧,他最讨厌吃甜的,所以这飞船上连一颗糖都没有。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椅子上的小东西抬起眼一眼就看见那只罐头,眼睛都放亮了,也有可能是实在饿了太久了,他两只手抱住那只大罐头就开始用勺子挖着吃起来。
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模样,蒋斯珩瞬间感觉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他嘴角抽动了一下,耸耸肩直起腰来:“看来你跟我的爱好差不多,都很无趣。”
他继续靠去操作台上,用折叠小刀挖手里过期的罐头吃,然后看着飞船的那些刷动的数值,他看着数值问椅子上的小东西:“你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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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伙略显迟钝地从罐头里抬起头,咽了一大口香喷喷的罐头就成功地把自己给噎着了。
蒋斯珩只能暂时放弃刚才的问题,把自己的食物放在操作台上,快速从边上的纸箱里抽出来一瓶水,递到小家伙的面前,小家伙两只手还死死抱着罐头,真就是噎着也不愿意放开自己唯一的食物。
于是蒋斯珩只能跪下来,一只手绕到小家伙的颈后,一只手捏着水瓶给他喂水,并且很不耐烦地命令道:“张嘴!”
最后蒋斯珩还是没打听到这小东西到底是如何究竟到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去的,他观察了这小东西几天,感觉他的身体各项机能都较为正常,不太像是患病的幼儿,不过这年头扔孩子的理由多了去了,毕竟自己都吃不饱了怎么还会管一半大孩子的死活。
但是……
蒋斯珩面色阴沉地躲在阴暗处望着趴在操作台上好奇地张望着飞船数值的半大孩子。
他为什么长得那么像楚渊?
而且他居然能通过楚渊的私人频道给自己发坐标。
这绝对不是巧合,不过……
蒋斯珩呵呵一笑,看着飞船窗外璀璨的星尘,微醺着抿了一口酒喝,微微扬杯,像是在向这苍茫的宇宙致敬。
他想,都一个世纪之前的事了,管他呢!就算是楚渊临死前真有个私生子被他捡着了,又怎样呢?
对外作风优良的首领私下里也难说人品如何如何,毕竟……他们都是在一张床上滚过不知道多少次的人了,谁会想象得到那平易近人待人真诚的领袖实际上跟自己的宿敌上过床呢,又有人会知道……不可一世的楚少校情动时说出的那些骚话呢?
以蒋斯珩目前的状态,要他在飞船上养个孩子并不算是什么很困难的事,只是这孩子要是长得像他的老死敌就又是另一回事了,他难以想象这小东西长大后会是一副怎样的场景。
蒋斯珩想着想着就眯起眼笑了起来,太有意思了,这场面就光是想想就令人期待了,所以他这也算是用另一种方式占了楚渊的便宜,不管这孩子到底是什么身份,他蒋斯珩算起来都不会亏。
蒋斯珩本来千篇一律的巡航生活,莫名多出来一个小孩来,这让他感到无比新奇,孩子太小也不知道自己的名字,蒋斯珩索性叫他“小楚”,他对自己起的名字沾沾自喜,因为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名字是在嘲弄他的宿敌。
飞船经历6个大周期,在新卡瑞旧塞关闭轨道的前一天成功抵达,与周围格格不入的破烂飞船吱吱呀呀通过一条长长的智能轨道,在这种轨道里,机器会智能识别驾驶员的身份,并将人群进行分类,投入下放到新卡瑞旧塞不同的各个区域。
蒋斯珩的这艘破铜烂铁是一艘自我改装过的套牌飞船,原驾驶员是原萨勒斯星的一名垃圾回收员,不过在运输垃圾的过程中被一根掉落的钢筋砸死了,蒋斯珩就这样顺利“继承”了他的“遗产”——一艘飞不起来的机械飞船。
前方不断有飞船被庞大的铁爪抓住,蒋斯珩的飞船也停留在位置上等待,很快就有一只铁爪死死钳住了船身,将飞船如同丢垃圾一般下放到了新卡瑞旧塞的最底层区域,飞船刚被丢落下去就展开了那两根苍蝇般的双翅,缓慢地寻觅着停泊位置。
下面的停泊场无比拥挤,其中穿梭着密密麻麻如蚂蚁般渺小的来自不同星系的人,他们这些人大多数是机械工人和清洁员之类的职业。
蒋斯珩眼尖反应快,加上驾驶技术一流,基本上没有他抢不到的位置,不过他对于停泊场要求也很简单,只要飞船屁股能进去就行,剐蹭什么的无所谓,反正他这铁疙瘩也不怕刮。
飞船就这么硬挤进了两个位置中间,最后发出一记尖锐的刮擦声后关闭了所剩不多的动力源,蒋斯珩把舱里的垃圾成筐成筐地丢出去,然后拎上一瓶酒打算去他常去的老酒馆坐坐,新卡瑞旧塞作为他“钦定”的补给点,当然是因为这里的酒又便宜又好喝。
但他不能带着小孩去酒馆。
于是下船之前他对蹲在地上摆弄魔方的小东西叮嘱道:“在我回来之前,呆在船上,别乱跑。”
小楚抬起他那清澈明亮的蓝眼睛,懂事地点了点头,蒋斯珩放下心来跟往常一样输了密码下船,径直绕过拥挤的人群往旁边鱼龙混杂的街巷走去。
塞里兰酒馆在蒋斯珩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很出名了,这里酿的酒无比醇香,蒋斯珩有段时间的梦想就是长大了能去塞里兰酒馆买一瓶最香的酒尝尝鲜,他当时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成为威名赫赫的铩羽军统领,尝遍全星际的美酒。
但直到最后,他还是回到了塞里兰,仿佛一切都没有变。
蒋斯珩推门而入,门上挂着的风铃被风吹出一串清亮的声响,老板时冕此时正在擦拭桌子上的油渍,昨天他们玩得太晚了,到了早上开店的时候才发现店里一片狼藉。
“欢迎光临,真该死,今晚可不能再这么喝了。”时冕埋头苦干,埋怨着。
蒋斯珩自顾自找了个卡座靠着,伸手拿了前台的一个杯子和一瓶精
', ' ')('酿,起开就给自己倒上:“最近怎么样?”
声音一出,时冕这才意识到来人是谁,几乎是身体肌肉养成的下意识反应,他瞬间立正稍息对着蒋斯珩敬了个标准的军礼:“长官!”
蒋斯珩被他吓了一跳,老脸一红赶紧摆手让他收一收,他现在是看见这一套就头疼,庆幸这会儿还没有其他客人,然后扭过身到另一边继续喝酒。
时冕以前是他手下最出色的侦察兵,蒋斯珩决定遣散军队的时候他还很年轻,年轻人感情太丰富,哭得稀里哗啦,一把鼻涕一把泪,就差抱着蒋斯珩大腿跪求不让他走了。
时冕年轻,也吃苦耐劳,退役后在塞里兰酒馆干的风生水起,最终上一任酒馆老板非常满意地将酒馆的钥匙交给了他,然后携着一笔巨款带着老婆孩子去环星际旅行去了。
时冕拿着拖把去洗涮,整理好之后才走到前台给蒋斯珩调酒,蒋斯珩只要一来,时冕心情就无比愉悦,即使是蒋斯珩混成了收破烂的他也非常崇拜,他笑道:“您比上回抵达晚了一个周期,是在路上遇到什么事了吗?”
侦察兵的神经细胞确实足够敏锐。
蒋斯珩看着杯底的酒液,随意地说:“路上收到了一个坐标,耽搁了时间。”
时冕擦着手里的杯子,眨眨眼:“什么坐标?”
蒋斯珩狡黠地瞧了他一眼:“说出来实在难以置信,飞船行驶到达尔塔星群附近,楚渊的私人通讯频道给我发了一条坐标。”
时冕擦杯子的动作忽然停止了,他的瞳孔微微缩了缩,他震惊道:“楚渊?他不是已经……?”
有客人进来,风铃声再起,声音有些大了,蒋斯珩放了一根手指在脸前,时冕立刻收声,笑着对客人说:“欢迎光临!”
等客人就坐,店里的其他服务员为他递上菜单交谈,时冕才放下手里的杯子,紧紧攥起了拳,低声严肃地继续说:“他没死?”
蒋斯珩眼前已经开始有点晕了,但他的思维依旧清晰,能够清楚地听到时冕对自己说的每一句话,他摇摇头,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说:“不知道,我在那个坐标上没有找到他,不过……我找到了其他一些很有意思的东西,这东西可比楚渊有意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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