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怎么样究竟是怎么样他没来得及说,沈景之神色骇然,一个飞扑抓住他的肩膀把人按倒在地,顺势往旁边翻滚。
蒋渊一回生二回熟,几乎在沈景之扑过去的同时从沙发上跳起来,手臂撑桌一个利落的跳跃翻过去,一把拽起睡得正香的章明背在身上,闷头往门口冲。
刚才破窗进来的黑影眼神一凛,手掌击在桌侧,桌子滑过地面发出吱呀怪响,撞到门板上往后移了几厘米,但切实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动静这么大,章明想不醒都难。睁眼瞧见哥俩又回来了,眼珠子转着转着,看到自己本就萧条的小屋乱七八糟,窗户还破了个大洞,地上散了一地玻璃渣子。一口气没提上来,又转到不远处站着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身上,一时半会儿竟然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做梦。
眼见那怪物大嘴一咧,满口尖牙挂着浑浊的黏液,有几滴滴落在木地板上,立马冒起几缕烟气,地板上出现烧灼的痕迹。
怪物忽地俯低身子,四肢着地,断了半截的尾巴微微翘起,丑陋的脑袋高昂着。像是找准了时机和角度,前肢收紧,肌肉紧绷,用力跃起。
“卧槽!”章明眼皮一翻,差点晕过去。
沈景之顺手抄起掉在地上的菜刀,侧身躲开攻击,腰一扭,反身照着那妖怪的后背就是一刀。手背鳞纹突现,菜刀生生砍穿四脚怪物坚硬如甲的表皮,深入血肉。
他扬手又是一刀挥下,刀锋陷入脊骨,他咬紧牙关才□□。
妖怪吃痛,身躯狂乱甩动。沈景之灵活跳开,菜刀横在胸前,将三人挡在身后,沉声交代:“快把桌子移开,到屋外去。”
蒋渊反应快,当即把章明放下往沈骏怀里一扔,握着桌子下缘往后拽。沈骏把章明扶稳,也上去帮忙。章明晕头转向,脑子里一团浆糊,左脚却抬起来往桌脚一踹,他蛮劲大,不光踹动了桌子,顺带把那俩也带翻在地。
他自己愣住了,蒋渊和沈骏更是回不过神,那妖怪也分神多看了他们一眼。
机会!
沈景之握紧菜刀冲上去,手高高扬起,使了十成力,打定主意要一击毙命。那妖怪瞳孔紧缩,想挣扎已经来不及。
“锵——”
菜刀受力飞出去,钉进墙壁三分。
沈景之讶然,脚下的妖怪仓惶逃脱,缩到角落里瑟瑟发抖。一袭玄袍的青年跳下窗台,手中长鞭幻做一缕黑烟后消失不见,站在两步开外,由上至下把他打量一圈,眉心的浅褶舒展开:“没事就好。”
司悟不让他动手,应该是有事要问,有他在,沈景之也不怕妖怪敢伤人。
他看了眼瑟缩的妖怪,正想问问到底怎么回事。章明一个箭步冲上去,狠踹了那妖怪两脚:“就是你这王八蛋打破老子窗户的?”
蒋渊和沈骏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生怕他激怒那妖怪被一口了结,忙冲上去一左一右把他拉开。
“祖宗啊,你睁大你的卡姿兰大眼睛看看,那可是妖怪。”
章明气不打一处来:“老子管他什么妖魔鬼怪,知不知道窗户坏了老子要赔多少钱?”说着又激动的要冲上去,脚踩在玻璃渣上,嗷嗷叫着单脚乱跳。
租屋里动静不小,没等章明消停下来,就有人来敲门问他出什么事了。
沈骏反应快,没去给人开门,隔着门板回了几句:“没事,小章喝醉了撒酒疯呢,我正劝着呢,一会儿就好。”
章明和沈骏人缘都不错,大晚上的扰人清梦别人也没抱怨,只叮嘱沈骏照顾好章明,需要帮忙随时去喊,然后就离开了。
等完全听不到脚步声了,蒋渊才松开捂章明嘴巴的手,在他背上拍了一巴掌:“你干点什么能成?”
章明被沈骏扶到沙发上,抬起脚板一看,碎玻璃扎进肉里,流了不少血,有那么些触目惊心。当即不高兴地瘪了嘴:“你有没有点同情心了?你爷爷都疼成啥样了?”
“你看不见眼下乱着呢吗?”
“老子只看得见老子的窗户毁了。”
“我看你是酒还没醒,来来,爷爷捶你几下醒醒酒。”
“诶你个蒋秃头!”
舍友四年,沈景之对他们的相处模式见怪不怪,倒是挺惊讶他们能这么坦然地接受妖怪存在的事实。
司悟很少见人争得面红耳赤,不由回头看了看洞开的窗户和满地玻璃碎片,只以为窗户坏了对凡人来说是天大的事。并起两指在空气里比划几下,细如丝线的金光交错盘绕,似有吸力,碎片飘然飞起,有序拼接回完整的玻璃板。一缕金光越过沈景之,径自探到章明脚心,停留片刻,离开时尖端已卷起一小块带血的玻璃渣……
“嚯!”章明瞪大了眼,看着恢复如常的窗户,着重看着玻璃上那点突兀的红,“这也行?”
司悟再一挥手,几人只觉一阵微风拂过,顿感通体舒畅。
这是在疗伤,沈景之一回生二回熟。沈骏身上只有几处淤青,蒋渊也没流血,两人只是感觉身上比刚才轻松。章明还沉浸在窗户修好不用赔钱的喜悦里,站起来就要奔过去摸一摸。
脚刚落地就被蒋渊拽回去:“乱跑什么?脚不疼啦?”
章明后知后觉,在地板上拧了两下,果然不疼了:“神啦,老沈你这朋友是哪里来的神仙?”
神看不起妖,妖未必也看得起神,何况是司悟这种大妖,沈景之忙道:“你别乱说话,他不是神。”
章明只是随口一说,是神是妖他不在意,不害人就一视同仁。他搓了搓手,狗腿地看着司悟:“那啥,您再动动手,把菜刀取下来,顺便帮我补补墙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