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版主 > > 云想衣裳花想容 > 后知后觉

后知后觉(2 / 2)

花春想擦去手上水渍,分别探了探如意和自己的额头,把小丫头重新抱了起来,“真的又热了,倒水化药罢,半颗啊。”

“嗯,知道。”容苏明捏捏眉心,过去给女儿冲药......

两人轮番照顾,几乎是整夜未眠,直到外面卯时更响,如意的烧热才退下去很多,一家三口东倒西歪倒在卧榻上沉沉睡去。

反正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容苏明是被如意爬到脸上闹醒的。

见阿大睁开眼,如意拿手指戳她阿大的眼睛,嘴里发出一声带笑的“咦?”

容苏明摸女儿额头,烧退下很多,她乐了,被小丫头换而戳嘴,她张口将小丫头又胖又短的小手指含进嘴里,如意咯咯笑,容苏明伸手捏如意的尿兜,沉得该换了。

“嘘,咱们不玩了好不好?如意,咱们换尿布罢,白天不穿尿兜兜......”容苏明抱如意蹑手蹑脚起身,花春想还趴在里侧睡着,身上被子裹得一团乱,容苏明忍不住咧嘴笑开。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笑,反正就是觉得心情好。

晨起第一眼看见的是如意,扭头又看见里头那个把自己睡得乱七八糟的花春想,这让人觉得心情真的很好,于是她唤来改样,心情愉悦地吩咐改样去缉安司缴罚款。

昨天夜里那件事,审到最后,温离楼当庭斥责了她一通,以扰乱公序为由判罚她在家中禁足三日,另罚银一百五十两——有些人扑腾一辈子也挣不来的一百五十两,温离楼说罚就罚了,容苏明说缴就缴了。

安排完事情,容苏明抱如意坐下来吃粥,小家伙刚刚烧过一场热,而且还没好利索,也不能吃别的。

哪成想小软匙还没挨到丫头的嘴,人就挥着小胳膊软软糯糯哼唧了起来。

容苏明干脆端起小碗来喂饭,忍俊不禁道:“不哭不哭,你咋还成精了呢,都不尝尝是什么就先哭,真是跟你阿娘一样的脾性,试都不试先一味拒绝......嘘嘘嘘不哭了,乖,如意乖,如意宝儿,你尝尝看这是什么,是甜甜粥呢,不苦呦......”

花春想走到屏风后时,正好听见容苏明这般压低声音哄孩子吃饭,她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内而外地刺了一下,又忽而想起容家老姑奶奶为难她时曾经说过的那些话。

“我家苏明好好一个生意人,放着日进斗金的生意不管,愣是被你管束得成天在家看孩子陪媳妇,这般误着枕边人,你不嫌害臊,我这老婆子都替你不好意思......”

且不说后面那些难听话又多难听,这时候想起“容苏明在家看孩子”这句话,竟是让人觉得心里暖暖的——她本以为要一早起来打整如意,谁知孩子已被人阿大抱去照顾了,反让她安心睡了个自在。

“我的脾性怎么了?”她接上容苏明的话,笑眯眯从后面走出来,坐下来问道:“我觉得我比你的脾性好多了,既不犟倔又不霸道,你觉得不好么?”

容苏明:“......”

“好,当然好了,”容苏明把手里小粥碗递过去,示意媳妇喂孩子,一本正经道:“要不是容夫人温柔大方,善解人意,容苏明还是谁,那人早就吃不了兜着走了,嗯,是这样没错,夫人觉得呢?”

花春想用筷子头蘸了粥,快准狠地在如意嘴里伸了一下,让小丫头自己慢慢品味道去,她笑道:“难得我家容哥哥有如此觉悟,甚幸。”

“啊,甚幸啊,”容苏明搂好站在自己腿上乱扭的如意,笑眯眯道:“那有没有什么奖励呢?”

彼时如意已经尝出了口中是何味道,叭叭嘴想要吃粥,花春想把粥碗重新放到容苏明面前,忍笑道:“奖励就是让你喂饭,看我们如意多给你面子。”

“怎么又走了,你不吃点?”容苏明的目光随着花春想移向里面,直到被屏风隔断视线。

里头传出花春想的声音,“吃,我先洗漱洗漱。”

“嗯嗯嗯......”如意朝粥碗伸手,意思是想要吃粥,容苏明扭回头来端碗喂孩子,边和里屋人聊天,“绮梦昨天给你说了罢?”

花春想的回答伴随着哗啦啦洗脸的水声,闷闷的,“嗯,说了。”

容苏明干脆抱着孩子进来里头,边坐在矮榻上喂如意吃饭,边和花春想说话,语气淡淡:

“单门查氏,就是昨日那妇人,大概八/九年前的样子罢,就是我和容党他们闹掰前,她男人是容党的账房,和丰豫一起做生意时,她男人在账上做手脚,帮助容党偷工减料,导致卖给应氏商行那批商船才出海就沉了一艘,而且是直到沉船事发,我才知道工程有问题,我和绮梦倒回去查账本,花了很大功夫才查出来,原来问题在单妇她男人这里,我报了官,”

说到此处,容苏明停顿了一下,温温笑道:“容党推责,单妇她男人顶包被判斩首,那妇人跟我有杀夫之仇。”

杀夫之仇,人命一条,在达官贵人看来或许草民性命贱如蝼蚁,可在普通百姓之间,一条人命是天大事,凡遇上死生之事,大抵如何都是不过火的,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但到底是谁先欠的谁,恐怕早已说不清了。

想就知道,容禄和容觉之间虽曾同袍,但也必定是有什么龃龉生了,才叫容禄投靠容棠,才叫容禄听了容党吩咐,但那龃龉到底因谁怪谁,则是后人而不可知。

花春想擦干净脸,开始刷牙前应道:“绮梦姐倒是没和我详说这个,她只是说单妇等人是受人指使,特意来给你找不痛快。”说完就把小牙刷子伸进嘴里努努。

“找不痛快是小事,”容苏明擦去女儿嘴上沾的一圈儿饭渍,温声道:“只怕以后这种事源源不断,阎王易躲,小鬼难缠。”

“何意?”花春想站在木水盂前刷牙,口齿不清,额前一缕碎发滑落,被她随手拨到旁边,碎发顽强,又拱起来拱成个半圆。

“哦!”吃粥吃舒服的如意长长喟叹出声,然后开始推碗,吃饱不吃了。

容苏明边照顾孩子,没接花春想的话,反而继续说道:“再说昨日那满脸络腮胡的驻街武侯,他叫容禄,他祖父跟我曾祖父是堂兄弟,他曾和我爹一起在灞上军当兵,甚至可以说他和我爹交情不浅,当年他在白山采石场——那采石场以前是咱们家的,后来被公府卖给了别人,他在采石场上工,整日吃酒嫖/娼,和容棠称兄道弟,采石场滑塌一案,就是他咬定的罪在我爹,”

容苏明把吃饱的如意抱起来高高举了一下,逗得小姑娘咯咯直笑,“他拿了我祖父的钱,离开了歆阳,今年出年才回来,凭灞上军出身的身份,在缉安司谋了个驻街武侯的差事。”

“那也该是你和他有仇才对,”花春想漱口,道:“缘何他会主动来招惹?”

容苏明道:“因为许家,是许孙培唆使的,容禄的差事,就是许孙培替他谋来的。”

“大~”坐在容苏明腿上看花春想洗漱的如意抱着俩手,突然激动地发出一个单音节,好像是在叫阿大。

她阿大灿烂笑开,扳回她的小身子来,眼里有光,“如意,你刚刚喊什么?”

如意不再出声,好奇地抠了下她阿大手背,然后低头就去咬。

容苏明:“......”

“好了好了,不咬。”被容苏明拎着后衣领拎起来,将个布老虎塞给如意随便咬。

花春想问道:“那单妇又嫁人了罢?嫁给容禄?拉扯如意的那小孩儿大概一岁左右,是?”

容苏明点头,道:“是容禄的,但容禄和单妇并未成家,容禄不认那孩子,单妇有把柄抓在容禄手里,容禄想要的是......”顿了顿,道:“是单家女。”

“......”花春想憋了憋,骂道:“不要脸。”

如意坐在容苏明腿上,自己玩布偶玩得专心致志,容苏明示意花春想快些梳洗,然后一块出去吃饭,道:“是挺不要脸的,遇见像我这么正义在心的人,铁定不会叫他如愿以偿。”

“啊!”花春想后知后觉道:“所以昨儿下午到午后铺子里之后,单女才会哭成那样,她不是在害怕她阿娘,她是在害怕容禄!”

换来容大东家一个似笑非笑的揶揄表情,“乖乖,你才反应过来啊。”

※※※※※※※※※※※※※※※※※※※※

“打整”——怀庆府古话里的口语,意思是“照顾”

感谢在20200313 14:08:50~20200314 14:05: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一只木头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chapter1();

最新小说: 雪豹冷情:老婆,你敢改嫁? 惊扰 炸毛O包养A后上热搜了 表面婚姻 恋爱坐标 绝地求生之我是吃鸡王 开局一家小酒馆[废土] 错撩后侍郎他黑化了 重生之继续做小跟班(futa,np) 地平线上的我们
本站公告:点击获取最新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