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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似乎在发呆,见到开门只是抬了抬眼皮,看到陌生的郑筠以后眼里好像有一瞬间的防备和紧张,但很快移开了。
郑筠看了他眼,又把门阖上,转过来小声问男人:“欸,不是。我想问,你对他做什么了吗?”
阿多斯听到这句话皱了皱眉,想到了青年胯下那妖异的存在,那被过度使用过的阴穴,沉默了两秒钟,眯着眼睛看向他。
郑筠转开视线避过对方射过来的眼刀,转移话题:“那你在外面等吧。我进去。”
说完就对他摆摆胳膊,又轻轻拧开把手,走进了房间。
一个人在客厅拿着电脑处理了一些公务、又看了会儿书消磨掉时间,在第三次抬头看向墙上挂的时钟,阿多斯才等到郑筠开门出来。见到自己,就露出一个挑肩的叹气动作。
“睡着了,给他打了一针。”他坐到沙发上,吐了口浊气,拿着桌上倒好的白水喝了两口,还是没忍住问道:“这是谁啊,你从哪儿捡来的吗?”
阿多斯搭在靠背上的手指点了点,掀起眼皮看向他:“人怎么样?”
郑筠收起有些松弛的神情,正色起来,拿出个文件样的东西,翻开:“有比较严重的抑郁情绪,状况不太好,初步判断是中度以上...本人缺乏沟通欲望。精神不集中,容易走神,恍惚。”
说到这里,顿了顿,表情变得严肃“他还表现出一些自虐倾向。”
郑筠想到了刚才让他感到心被揪起来的情景。
可能也因为在陌生的封闭环境里,所以无法放松,青年一直处于一个闭合的防御姿态,在情绪脆弱的崖口,再次崩溃了。
他又病态地发起了抖。先是搂住了胳膊,之后就抱住了脑袋蜷缩起来,往外神经质地反复扯头发,扯耳朵,扯衣服,用指甲在身上抠、划,低声地发出一些短促又痛苦的呻吟,还含糊地嗫嚅着一些自己听不清楚的东西。
没有办法,自己只能在事态变得更不可控之前,先给人打了一针安定。
阿多斯看着眼前蹙起眉毛沉默下来的男人,提醒他继续:“郑。”
郑筠吁了口气,问他:“你电话里说他对外界没有反应,只是颤抖、流眼泪。那你有发现在出现这种情况前,对方有什么异常吗?”
“......或者说,你还记得自己做了什么特别的举动吗?”
阿多斯回想起来,除了那两句“我要怎么做”,“我好像怎么做都是错的”,让当时的自己觉得有一点不解其意之外,青年似乎没有什么明显的反常。但,如果说对性爱格外的坦诚甚至沉迷也算的话......
郑筠看他皱着眉头,许久不答,便说:“他现在还是处于非常紧绷的状态。我的建议,你要是真上心,就换个时间,带他去我那里做一个全面的检查。他今天的状态是不能继续了。除了抑郁症,我初步怀疑他可能还有创伤后应激障碍。”怕阿多斯一下子听不懂这么长的中文专业词汇,他补充:“Post-traumaticstressdisorder。”
没等男人回答,他用笔在文件上一敲:“对手套、针筒之类的医用器具也都有明显的抵触反应,很排斥,有可能对于医院有心理阴影,或者被用这些东西虐待过。”
见阿多斯“嗯”了声以后,就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郑筠挑挑眉,为缓和气氛随口又开玩笑:“你是在哪儿捡到这么一个人啊,古罗马的奴隶拍卖市场吗?”
青年身上挂着件破破烂烂的旧T恤,领口像是被人扯过。他不认为阿多斯像是有恶趣味撕人衣服的人。哪里能找到个小孩儿,精神状态这么糟糕,还穿成这样的啊。
“差不多。”
郑筠:“???”得了,不愿意对他讲还这么敷衍......
见人不愿多谈房间里的那个男孩儿,郑筠便又转开话题,聊起一些轻松的旧事。
人是可怜。但是他们这些人的同情心本就寡淡,看到个陌生落魄的青年,和看路边流浪的小猫小狗也没有多的差别。
也有一点点的好奇,阿多斯怎么看上的这么个小孩儿,还带着回家了。是真喜欢要把人治好了当情人养起来,还是就当个坏掉的玩物不能用了让他来修一修......但自己的治疗意见给出去了,尽到医生的义务,多余的话他也不再问,这是郑筠的处世之道。
把人送出去,阿多斯看了看陶瓷茶几上留下来的那几瓶药,走去了青年所在的房间。
慢慢推开门望过去,人在床上安卧着,睡着了。
他看了看,就把门又关上,出去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帮我查一个人...集文集团的员工,名字叫刘成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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