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1 / 2)

“是我之过,”潘又安垂眸,躲过佑宁公主欲要捂住他唇舌的手掌,轻轻道:“你怕有人拿我的家世说事,怕我受不住那些诘难,才隐居不出,每日里只在府里操练府卫解闷。”

“可是珠珠,你是有大志气的女子,公主府这方寸之地于你而言,太小,太拘束,也太过屈才。”

潘又安抬眸静静与佑宁公主对视,眼中闪过几许赞赏与鼓励:“你也说诸位殿下渐渐长成,陛下有意委之以国事,你既志在四方,我也盼着你造福于民,你又何必再拘泥于方寸之地,将心思耗费在后宅之事?”

佑宁公主没想到潘又安早已看透了二人这些年几次看似毫无缘由置气的缘由,怔愣片刻之后心中不由一暖,哼了两声便欢欢喜喜点了头,双眼亮晶晶地看着潘又安:“那我就去跟阿爹说,我也要去练兵!带军!”

她一面说,一面脸庞都红润了不少,潘又安含笑颔首,亲手斟了一杯茶递到她手中:“那你便入宫去同陛下说说看,到时只别忘了再多提一句,无论到哪儿赴任,都是要带着家眷一同去的。”

佑宁公主点头如捣蒜,瞧着似乎恨不能立刻就飞马进宫,还是看了看天边的霞光才不甘不愿坐了回来,又与潘又安说起她当日作战时带过的将领、攻下的战阵城池。潘又安静静听着,手上行云流水一般又点了两盏茶。

后来还是佑宁公主说得累了,二人便相伴离开了雅间,潘又安记起之独自去划船游湖的贺芝一问,才知他见着佑宁公主身边近卫,早就知情识趣独自先行回府去了。

佑宁公主嘟囔了两句总算没白帮他,还不忘伸手扶潘又安上马车,自己则跨上骏马,踏着月色回了公主府。

一回府,佑宁公主便喊人去灶上烧水,还摩拳擦掌的拉住了想去书房再补一会儿古画的潘又安,说什么也不放他走。

仆婢们皆是心照不宣,几个贴身伺候佑宁公主的宫女跑得尤其快些,潘又安面上虽有些不自在,也不由失笑,只由着她去。可惜佑宁公主万事俱备,沐浴更衣时却发现自己来了月事,只能在潘又安的陪伴下咬着牙喝了姜茶怏怏睡去。

等佑宁公主睡得熟了,潘又安才起身去了书房。他身具前朝皇室血脉,即使废帝对潘家一门也并不曾手下留情,他也不好再公然现身新朝朝堂,闲暇时便养出了修补家中所藏古画的喜好。

潘又安的书房位于公主府一角,若非佑宁公主驾临,这处不大的院落里常常只有看着潘又安长大的老仆福叔和福叔养子双笙二人伺候。

这会儿双笙去灶上要汤水,书房里便只剩福叔在潘又安身边服侍。

福叔奉命一路接了沈谙回来,早就闷了一肚子的话,终于等到四下无人之时,便小心上前几步,压低了声音:“公子,沈公子那边,您还是该当心些,老奴觉着他有些不对,怕是要白费了您一份心意。”

潘氏自废帝登基便经历了连番风雨,福叔为人一向谨慎,即便院中只得他们主仆二人,说话时也是将声音一压再压,唯恐叫人听了去。

潘又安原还以为福叔为人重情念旧,年纪又大了,会劝自己看在祖辈相交一场的份上留一份香火情,没想到他宁可违背了祖母淮阳公主的遗志说出这样一番话,不禁半晌没有言语。

许久之后,潘又安才应了一声,自言自语一般极轻地说了一句:“相交一场,若是他真有心谋逆,我总不会叫祖母牵挂的晚辈身后凄凉。”

桌边烛光微晃,烛芯炸了一下,许久才从室内传出一声叹息。

第69章 要人不要脸 老贺家祖传秘方,姐弟咸宜……

许是这一回情绪起伏有些大, 又或者前些日子贪嘴吃多了瓜果,佑宁公主这一回月事颇有些难捱,第二日一早醒来后都没急着入宫去跟显德帝讨练兵的差事, 还紧紧攥着潘又安的手嘟囔。

“安郎你看看我这副气虚的模样, 哪里有平日半分英伟,如何能进宫讨差事?到时候被那群臭小子比下去了我这张脸还往哪里搁?我为阿爹冲锋陷阵的时候他们还吃奶呢!”

佑宁公主愤愤不平,潘又安在旁静静煮着红糖姜水,间或应她一声,她也便心满意足,夫妻二人安居室内,其乐融融。

不过佑宁公主终究是个坐不住的性子, 她在院内闷了两日,虽还觉着自己气色不佳不好面圣,却也忍不住想要出门走走。一想驸马这几日喝得皆是贺芝从显德帝那儿讨来的好茶, 她便也起了个借花献佛的主意回报一二, 让人去林相府上下了帖子, 说想请林斓出城赏桃花。

如今城中芳菲落尽, 也唯有城外般若寺后山的桃花荼蘼艳丽正当时, 佑宁公主自己虽不甚通文墨,却也知桃花人面相映红, 花下看人人更娇的道理, 回手又让人跑了趟端王府知会了贺芝一声, 顺便讨了一匹良驹做谢礼。

林斓欣然应邀,贺芝那边更是急不可耐, 光是商量出城时辰的内侍就跑了三趟公主府,这一日剩下的光阴恨不能听着更漏过活,佑宁公主作为东道一面笑话贺芝猴急的模样, 一面也体贴的又提早了半个时辰过去林府接人。

第二日林相与林文父子一离府入宫,佑宁公主便由驸马潘又安陪着去了林府,接上林斓往城门处去。

林斓昨儿傍晚已收着口信,晓得今儿贺芝也会在城门外驿站处等着他们,同去般若寺赏花,此时再见着佑宁公主打趣的模样就有些羞赧。

好在她生性也颇为大方,不过微微红了会儿脸便坦然地应下了佑宁公主揶揄她与贺芝两情相悦的话,引得佑宁公主挑眉大笑,比了个拇指。

佑宁公主喜好与多数高门女子不甚相同,好在林斓也练过些粗浅功夫,二人略客套了几句,说起行军攻伐之事竟意外投契。

潘又安在旁静静点了会儿茶,见状便对佑宁公主轻轻提了一句林斓在北地之时率护卫守庄园射杀叛逆,还亲自披了软甲登上碉楼一事。

佑宁公主当时便瞪圆了眼。她先时听说平国公与贺芝在北地将计就计反杀前朝余孽一事时并不曾用心,只当不过是平国公又欺负些坐井观天的乌合之众,竟不晓得林斓也曾有此功绩,也不顾先前还刻意端着的那点公主威仪,一把便攥住了林斓的手,连声叫“好妹妹”。

“林叔说你也从小练了些功夫防身,我从没见你上过军阵,便没往心里去,”佑宁公主有些懊恼,端起茶便自罚了一杯:“我当你与寻常闺秀一样瞧不起我这样耍枪弄棒的人粗鲁,先前总不好意思跟你说这些,倒是差点漏了一个咱们女子中的英豪!”

“你若是身边没有趁手的英雄护卫,我便送你几个,若是再遇着宵小,你只管放心杀敌,千万别学谢氏那一套,只让男儿上前拼杀,好像女子天生少了手脚。”

佑宁公主一时嘴快不小心又把对谢氏的看法带了出来,不由有些讪讪,还是想起谢氏与林氏已经因着林斓第一回 议亲之事交恶才又坐直了身子,描补了一句:“我不是说女子不上阵就不好,人各有志嘛,只是我脾性如此,自然更爱你这种敢带人拒敌的,而不是那等由着下属护卫殿后自己先撤走的。这也是人之常情吧?”

林斓含笑点头,佑宁公主胆气更壮,又从潘又安身前拿了杯茶过来一通牛饮,咂了咂嘴:“谁不想找个投契的说话?天天听她们哼哼唧唧,真是饭都吃不下。我当真是喜欢你们一家子,林叔不絮叨,你们也不烦人,大家各有各的活法,像你们这样少管旁人,才是有福之家嘛。”

至于谢氏那一群,便是佑宁公主心底的短命鬼,长不了。

林斓哭笑不得,正不知自己是不是该也陪饮一杯清茶,那边贺芝已经将驿亭的地砖都磨薄了一寸,终于等到他们后都等不及车夫停稳马车,一个箭步就窜了上来。

他一向骑射功夫极好,身子渐渐长开之后兄弟之间除贺朱之外再无敌手,跳个马车实属十拿九稳之事。结果也不知是不是他见着林斓之后欢喜太过,还是一时拿捏不准力道,贺芝高高跃起后面上还带着丝颇为傻气的笑,就那么盯着林斓一头撞在了车门顶梁上。

林斓面上才露出的几许甜蜜之意尽皆在巨响中化为了愕然,佑宁公主静了一瞬之后笑得眼角都沁出了泪花,滚到潘又安怀里连连哎哟嚷着肚子痛。

车外张大宝一声惊呼,还没来得及凑近来瞧,就被贺芝胀红着脸一嗓子吼到了一边,缩着脖子安静骑马跟在了车后,再不敢露头。

贺芝撵走了张大宝,心里虽是捶胸顿足恨不能时光倒流,羞恼得想要就此消失当作今日不曾来过,却到底抵不过那份对林斓的满满思念,挣扎片刻后僵着脸皮进了车内挨着门口坐了。

佑宁公主依旧狂笑不止,贺芝丢了这样大的丑也不好意思凑近林斓说话,他唯恐林斓也笑他丢脸,来时路上准备的多少贴心话语都有些说不出口,袖袋内小心妥帖收着的一根亲手雕琢的玉簪也觉送不出手,只一个人闷闷贴着车帘做门神。

贺芝正沮丧难言,袖子却被人轻轻拉了一下,他抿着唇微微侧首,便对上了林斓担忧的眼神。

“方才我一时没注意,可是磕着了这一处?”林斓说着,手指便轻柔的按了下贺芝右侧头顶,正是他方才撞上车梁的地方。

其实她心中也觉方才贺芝失手一幕颇为好笑,不过她顾着贺芝心中那份男子汉的尊严,并未像佑宁公主那般肆无忌惮,而是先出言安慰。

贺芝撞得又快又狠,虽没破皮,这会儿头上也已经肿了好大一块。林斓力气再小,贺芝也觉出了伤处一阵刺痛,不过那点子疼痛跟林斓眼中的绵绵爱意和她温暖的指尖一比,便也算不得什么了。

“我没事,”顾忌着长姐佑宁公主还在旁边等着瞧热闹,贺芝忍着头上的疼痛对林斓微微弯了弯唇角:“阿斓你快坐好,咱们今儿路程远,还要赶在日头最盛的时候进山,一会儿人一少车便会跑得极快,我怕颠簸得你身上难受。”

贺芝口中说着让林斓坐好,一双手却堂而皇之握住了林斓的指尖,端的是义正辞严。佑宁公主没想到他也有这份脸皮当盾使的神功,啧啧称奇之余,心内终于承认这份厚脸皮怕真如驸马所说,是他们老贺家的独门秘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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