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小畜生,上次你说要屠苍穹山,我从这跳下去了,这次你想好要说什么了吗?”
洛冰河短促地沉默了一下。
他道:“下来。”
沈清秋一挑眉,没有动。
洛冰河冷声:“你都多少天没吃饭了,今天的药也没喝……你的剑哪去了?外衣又脱哪去了?大半夜的不冷吗?回来为什么不说一声?”
大概是没想到杀人不眨眼的魔界至尊竟然没有放狠话,沈清秋一嘴讽刺不上不下,仿佛吃了口鸡毛,短暂地噎住了。
他憋了半天,挤出个字:“你……”
洛冰河阴着脸抢白道:“师尊,你把我耍得团团转,可有想过我并不想被你一直摆布吗?”
沈清秋一顿,半晌嗤了一声,他又把那副不近人情坚不可摧的嘴脸摆了出来:“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管你这种杂种做什么?不过畜生没关好,放出来咬主人,我对你有恩,你怎么报答我我都无所谓了,还需要什么理由——”
洛冰河吼道:“需要!!!”
他又一次抢白,直盯着沈清秋的眼睛:“师尊明明清楚,你一次一次打压我,我怀恨在心,将来会反过来折磨你……你为什么纵容我?为什么暗地里把魔修的心法给我?你觉得你活够了,想借我杀了你——我不觉得!!!”
沈清秋“啪”地一声把扇子合上,喝道:“你未免太过自作多情了!”
他得承认,他一瞬间感觉到了恐惧。
——不是人对寂寂黑夜中暗潮涌动的恐惧,而是苍白了太久的夜行者,陡然望向炽热的火的惊惧。
可那火熊熊燃烧,扯着他的衣襟,漫上他的心脏,它们把血液都烧开了,恼羞成怒地沸腾着,所有的热源全聚集在他眼前那双黑漆漆的眼睛里。
洛冰河灼灼逼视着他,却放低了声音,他道,“师尊,你费尽苦心,可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沈清秋脸色一瞬间及其难看。
他当然知道,一路追到梦里,对他那样的下贱小人体贴有加,温柔缱绻,就好像、就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