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生涯总是那么紧促,不过转瞬即逝只剩下最后半个月,那一年寒假好似一场大雨,冲尽学子的顽劣与懒散,校园里的朗朗读书声无处不在,时刻在提醒懈怠的人紧跟步伐。
透过窗户依旧能看见女孩执笔学习的身影,王时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走入教室。
王时的父亲在一个月前醒来,母亲得到了很好的治疗,陆越在M国创业,短短两个月便开始了进一步扩大市场,落华集团打入世界一百强,顾念在叁模拿到了市第一的好成绩。
似乎一切都在变好,却好像并没有带来多少快乐。
顾念还是那个顾念,少了几分笑意,多了几分沉郁,下课后早早离开教室,第二天一身低气压地进入校园。
王时垂下眼,在下课铃打完后,拦下了顾念,女孩似乎知道他要做什么,思寸片刻,便答应了。
烈焰燃烧于地平线之上,光芒普照无边大地,万家灯火点亮了黑夜,喧闹人家迎来了安宁,夕阳将两道青涩的身影拉长,叫嚣着青春的悸动。
他们在偏僻角落停下了步履,似乎不得不在这个节点分别。
王时看着女孩明亮的眸子,背着斜挎包,双手插兜,扭头去看西边五彩斑斓的云层,毫无厘头地说道:“突然又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了。”
不等顾念回答,他低笑起来,“你应该知道我要说什么了,不过还是想告诉你,顾念,我喜欢你,以及,谢谢。”
少年满怀笑意地说着,迈向成年的面孔愈发耀眼夺目,他眼里溢满星辰,像望不见边际的宇宙星河,满载了所有欢喜。
顾念抬眸看他,嗯了一声,给了他答复:“谢谢的心意我领了,另一份心意,希望未来能有另一个人收到。”
王时也知道不会成功,但少年人对一切不可能都会添上可能的期望,他笑了笑,耸了耸肩,转身摆手,“那就借你吉言了,再见。”
“再见。”
停靠在街头的车辆驶来,顾念拉开车门坐进车,灯红酒绿随着车行飞速向后退散,霓虹灯透过车窗朦朦胧胧地照在女孩的脸上,无端生出几分清冷淡漠。
像极了傅九卿沉默的样子。
夜里的医院算不上多么热闹,空荡的走廊里叁两脚步声响起,顾念提着保温瓶推开病房的门。
床上躺着位面目美丽的女人,睡着了一般。顾念神情淡淡,看不出喜乐,视线一直在傅九卿身上。
病房外守着的两人大气不敢喘,脊背绷得笔直。
谁能想到这个成年没多久的孩子在风阳地下室的模样,说是煞神都不为过。
两个月前顾念被绑,谢立鸿带着傅九卿一行人去往那个荒郊野岭的仓库,不想半途接到了谢佳妍的电话,电话里一边是谢佳妍的声音,一边是顾念的闷哼以及铁棍砸地的声响。
谢佳妍要求傅九卿带八千万来赎人,随便把她送上飞机。这疯女人不知哪来的胆子威胁傅九卿,扬声说她正在跟顾念分享前段时间的经历,还让顾念亲身体验了一番。
傅九卿挂了电话,吩咐许然去筹钱,而后一言不发地前往仓库,在距离仓库几百米处遇到了谢佳妍。
傅九卿带来的另一半人从其他路口到达仓库,找到了衣服被撕扯得破破烂烂的顾念。
另一边谢佳妍被傅九卿说顾念是她爱人的话气疯了,在那个地段安装了定时炸弹不说,还要拉着傅九卿一起去死。
她倒是认为顾念一个女生,对付不了叁个成年男性,那叁个男人听她吩咐把人留到傅九卿来为止,逗猫儿一样的逗顾念,却不想傅修云带来的人动作迅速得让人反应不及。
谢佳妍想要傅九卿陪她一起死,她也活不下去了,想让顾念也经历那种生不如死的痛。
最后炸弹在距傅九卿一百米处引爆,几个傅九卿的人迭在一起挡住了爆炸冲击,傅九卿依旧难免受伤昏迷。
哪怕是顾念,在距离炸弹四百米处的地方,也受到了余波冲击,经过一周才能下地。
但傅九卿一直没醒。
医生说她本身就受了伤,再加上往年的旧疾,都因这场爆炸而爆发,傅九卿能不能醒是个未知数。
因着傅老爷子说这小姑娘算组织里的半个头儿,九爷心尖上的宝贝,底下兄弟看着傅家的面子,也听小姑娘的话。
本以为这是要大作特作一顿,谁知道就是问了他们傅九卿近段时间做的事儿。几个兄弟在许然都快把眼睛晃瞎的暗示下,无所畏惧地全他妈交代完了。
顾念什么话没说,挥手让人退下,然后转身就去风阳把谢家那打伤傅九卿的玩意给搞得半死不活。
陆越是落华的代理人在商界不是秘密,聪明的,多多少少猜得到落华背后董事长不是小孩就是不太能办事,陆越去了国外,落华就成了众人眼中的香饽饽,只等着谁去当这个出头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