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白袍的公子掂量着手中的钱袋道:“没了再把那根金簪子当了。”说出这话的真是林无忧,她此刻一身华服就像富贵人家出游的公子,性子也是学得有模有样。收了钱袋,她拍拍阿宁的肩,“你现在可是和我的小弟,留那些首饰也没用。”
“知道,大哥你真厉害。我们现在去哪里?”
“先去找个落脚的地方,等过了风声我们局出城,余先生现在怕是正在全城搜捕我们呢。”
“那我们就去找家客栈住下来。”
最后客栈当然是没去,余未满不会笨到以为她们会立刻出城,所以他很有可能找遍青城的所有客栈。
林无忧在前面老鸨的带领下牵着阿宁的手踩着台阶一阶阶而上。
“两位公子这里请,我这就去叫姑娘来。”老鸨一脸的媚笑,上下打量着两位贵公子,继续道:“我看这位小公子嫩得很,第一次吧,放心,我给你找最好的姑娘来,保管你舒舒服服的。”
边说着还边搭上阿宁的小肩膀,阿宁尔后通红,求助地看向林无忧,林无忧无奈,掏出一锭银子递给她,“给我们找些会唱曲儿的姑娘就好了,你这里我们先包下了,这是定金。”
老鸨笑着拿了银子塞进怀里,“公子放心,我这里的姑娘没有一个不会曲儿的,不光如此,她们在床上叫得更像是在唱曲儿呢!”
“好了好了,先给去办了吧。”说完林无忧就拉着阿宁推门进去了。关上门背靠在门板上,她拍着微热的脸颊,北齐的风气就是开放,花楼里更不可小觑。
她走到桌面为自己和阿宁各倒上一杯茶,轻嘬一口而后走近窗边,从上面俯视而下,看着街道上的人来人往。眼尖的瞧见一批余未满的手下在四处找人,她笑着关上窗户移至桌旁,“你满叔在找你了。”
阿宁吃着桌上的糕点,脸上和手上满是屑屑,因为嘴巴里吃得太多,口齿有些不清道:“满叔一向谨慎,这次肯定是气坏了,唉……”
林无忧赏她一记额头,“年纪轻轻地叹什么气?”
“大哥,我们能玩儿几天咋回去吗?我知道你要回南凌,可也别那么急嘛。”
提起这个,林无忧一脸正色,眼神深邃地盯着桌上的桂花糕良久,而后开口道:“我兄长生死未卜,我心中牵挂无法久留,阿宁,你是跟着我溜出来的,现在又是跟着我逃出来的,我只想把你平平安安地带回南凌,然后交给你爷爷。”
说完后她侧首看着沉默着趴在桌上的小姑娘,心底无奈叹着气,许是自幼失了双亲才会如此孤单吧,只是她是有人捧着的千金小姐,不似自己,所以自己未曾有这样的感觉。恰在这时老鸨领了四个妙龄女子进来,吹捧了一番便又出去了。
那四名女子朝着她福了福身便在房内一方坐了下来,接着琴瑟之音响起,绕耳有余。林无忧眯眼看着她们纤细的玉手在琴上拨转反扣,竟看得痴了,眼中似是有着几分羡慕。待寻回意识,她轻咳一声坐直身子,看着旁边阿宁脸上满是不屑的神情,不由笑问:“阿宁有她们厉害吗?”
“爷爷都是请的最好的师傅叫我的,像她们这个境界我十岁时便达到了!”说罢她嘟着嘴,还是孩子心性,一会儿就忘了刚才心中的不快。
林无忧挥停了那些女子,笑着指着古筝看向阿宁,“阿宁去弹几曲我听听。”
“好。”这样答着,人已经坐在了古筝前,调了琴弦试了音便奏起了一曲《高山流水》,林无忧不得不折服在这小姑娘的高超琴艺之下,那四名女子也是面有羞愧地低着头。
“嬷嬷最近有新进的姑娘么?听这琴声怎么不似以前的了?”走廊处一名紫衣男子问道。
陪在他身侧的老鸨虚心一笑,最近没什么丫头给送进来呀,楼里的会弹琴唱曲儿的姑娘不就那么几个吗?眼前这位公子是常客了,每次来了都是大手笔,她憋足了劲儿的想要讨得这位公子欢心,所以也顾不得什么了。
“公子喜欢可以常来,我到时让那位姑娘陪您就是了。公子,水尧姑娘可等着您呢,您今儿好不容易来一次这么能浪费如此良辰美景呢?”老鸨笑得一脸暧昧,那紫衣男子不顾老鸨的劝阻,径自寻着声音走去,在走至一间雅室前驻足片刻,得来全不费功夫么?刚好要找一名琴艺高手送给六叔,现在不正在里面了吗?
他用眼神示意老鸨去开门,老鸨见状推脱不得遂就去轻敲门板,“里面的公子,;老身可开门了啊。”说罢便推开门站在门外,“这位公子对弹琴的姑娘有些好奇,我领他来……”余下的话被卡在喉咙间,此时坐在琴前地哪里是她花楼的姑娘,明明是那个生嫩的小公子嘛!她有些胆颤地回过头看着身旁的公子,那位公子倒也奇怪,怎么只盯着那位白袍公子看呢?老鸨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从惊讶到一脸笑意,斟酌着正要如何解释,那紫衣公子就开口道:“无忧兄,别来无恙啊。”
门内的白袍公子也是面含微笑,“齐兄,别来无恙。”
……
此刻房内的姑娘都已经出去了,老鸨也很识趣地没来打扰,林无忧与齐易荀围坐在桌前,阿宁弹着琴。
“请喝茶。”她把杯子推至到他面前,客气道。
“你怎么来这里了?也没听说你辞官呀?”齐易荀揭着杯盖,看着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