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再说话,仿佛行尸走肉一般抱剑走出寝房。他前脚走,魏栖后脚便跟了上去。
“魏栖,你留下。”
三人走后,寝房内便只剩下二人,一个躺在寝床上,一个站在房门边,通明的烛火在琉璃灯罩里暗自燃着。
“你坐吧。”仿佛失了支撑,梁绯絮软软往后一躺,定定地望着帐帘上的繁复花纹出神。
大姐前世明明没有对她下毒,今世为何变了,就因廉冠曾经想娶她?
魏栖并未依言坐下,他背对着她道:“公主打算下一步如何做,是否将此事告诉皇上?”
“父皇怕是已经猜到了。”梁绯絮瞥了眼林琛日常藏身的地方,那儿没人。她缓缓坐起身,素手一抬拉开帐帘,“今晚,你陪我。”
屋内灯火憧憧,帘下人影绰约,魏栖低头道:“奴才不敢。”
她不想用钱强迫他,可他总是逼她不得不如此,梁绯絮黯然道:“一千两。”
魏栖不假思索道:“奴才不敢。”
“两千。”心头涌起一阵苦涩,梁绯絮拨高调子。
魏栖侧脸道:“……奴才不能。”
“那算了,你出去吧,让林琛进来陪我。”今日种种,她突然觉得自己很累,对梁媛,对这一世,对什么都累,当然,包括他在内。
烛火闪电般一晃,魏栖回身道:“奴才方才仔细考虑了一下,两千两也可以。”
梁绯絮抬头,冷笑道:“一千。”
“一千也可以。”他飞快接道。
眉梢轻轻一抬,梁绯絮出声,“五百?”
他方才回身完全是被她的话所激,如今冷静下来了,钱也没那么打动他。魏栖恭敬道:“那还是算了,奴才这便……”
“一千。”梁绯絮拉着帐帘摇晃,“你给我讲故事。”
顿了顿,他道:“奴才不会讲故事。”
“讲你在训练营里的事。”
“奴才十五岁时去的训练营,在初夏四月……”
“初夏?”梁绯絮一愣,右手旋即攥紧了金丝帐帘,他进训练营不是在大雪纷飞的冬日么?
又是她记错了?还是这一世只有他一个人变了。
“嗯,奴才本就会些武,所以进去之后比其他人学得快些,他们四年完成考核,奴才只用了三年。”魏栖上前几步将帐帘拉上,两人对视一眼。
“为何要拉上帐帘?”她透过帐帘看他,细碎的光芒在他面上跳动,落在眉梢眼角,不怎么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