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栖低低道:“这样公主更容易入睡。”
她脱口道:“若我想看着你呢。”
“明日,后日,公主往后看奴才的日子还多着,但前提是公主保重身体。”魏栖垂首站在塌边,他并没有看她,然而他很清楚,她此时在看他。
“你说,我能看你多久?”她放下手,轻声问道。
“公主想看多久便看多久。”
“一辈子也可以么?”
她这话一出,寝房内瞬间陷入幽幽的寂静,而这寂静下却掩了两颗跳动的心。
恍惚间,她似乎听见他应了一声,这一声很轻,比大雪那日他说的两字还轻。
“你回去吧。”
“奴才守着公主。”他不动。
“真的不走?”她侧过身,右手撑着额际,“答应你的钱我不会不给,不过你这会儿不走便走不了了。”
魏栖义正言辞道:“奴才既答应了公主会留下,那便会一直陪着公主。”
“嗯。”她心思一动,拍了拍床板调笑道:“要不要上来?反正你之前躺过。”
“公主别戏弄奴才。”
“就知道你不敢。”
“奴才的确不敢。”
“胆小鬼。”她拉着被子闭上眼,唇角抑制不住地往上扬。大概是因他在身侧,她入眠很快,一下子便进入了梦乡。
☆、男人本性
梦中十五岁那年,进训练营的那天,风雪格外地大,冷意强劲扑面。
他低头走在梁绯絮身后,视线却是往上抬的,眸中满是她小小的背影,她穿得厚实,外罩一件雪裘披风,煞是可爱。
“我跟仇公公打过招呼,他在里头会照顾你。”她说着转过身来,小脸被冷风吹得红扑扑的,“你进去之后凡事小心,能顺利通过考核便成,别非要争第一。知道么?”
“嗯。”他点点头。
这一路,两人没说多少话,对于即将的阔别都暗自选了沉默。
四年里会发生许多许多事,也会让人的感情一层层变浅,没有多少东西禁得起时间摧残。
与皇宫里的大多朱红色宫殿不同,炼狱训练营是纯黑色的高楼,约十三四丈,一共两栋,一个明部,一个暗部。
两楼互不干扰,明部只训练太监,暗部只训练暗卫。因考核条件不同,顺利通过考核的人也不同,明部向来是百选一,而暗部则是千里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