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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风高夜,男男苟且时。
将军府上黑灯瞎火、一派宁静祥和,却从堂屋的卧房传来疑似争执扭打之声。
“我说臧大将军,你没完了是吧?”说话之人颇有些咬牙切齿,他一手撑着卧榻一手凝在半空,被身下那人牢牢箍住,看角度显然是冲着对方命根子去的。
“干什么,挺不住就想耍赖啊?”
“臧大将军”看似气定神闲地捏着他的手腕,实则并不轻松,因为对方正用命根子使劲捅他。两人已经酣战了半个多时辰,他一边碍于面子不肯落于下风——至少表情很冷酷,一边还要应付和这个人打嘴仗。
僵持了半天,蓄势待发的两人谁也奈何不了谁,东方阙只好循循善诱,“臧山河,你看你连受都做了,还每次憋着非跟朕比谁先射,有意义吗?幼不幼稚?不如赶紧缴械吧!”
“当然有意义,持久力和攻受又没关系。你不幼稚你先射。”
“我不射,你射。”
“你射我就射。”
“你射你射,自己人客气什么!”
一滴热汗从东方阙漂亮的腹肌落到臧山河大腿上,显然已经忍耐得非常辛苦了。臧山河看穿了他的外强中干,唇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慢悠悠道:“陛下要是不好意思认输,我给您个台阶下:据不完全统计,并不是所有的攻都比受行。”
“你说朕不行?”东方阙差点被他气笑了,胯下猛力一戳,“朕不行难道你就行?”
臧山河差点因他的动作叫出声,好险咽了回去,形象也就此保住了。“……我怎么不行?”
“你当然不行。你行你怎么不是攻?”其实刚才的后劲让东方阙也十分吃不消,就现在的情况,他每动一下都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于是暂时消停了。
见对方不再瞎折腾,臧山河打心底松了口气,嘴上继续戏谑:“当初是陛下非要在上,臣岂敢不遵?不然这样,以后咱们公平竞争,谁更持久谁在上,谁身材更好谁在上,谁……”
东方阙被他越说越心虚,最后干脆伸手捂住他的嘴,气急败坏道:“好你个臧景川!朕本以为你是忠良之臣,谁料竟成天想着怎么以下犯上!如此大逆不道,朕是不是该治你个重罪?嗯?”
他正在气头上,结果臧山河反而看着他笑起来,在他掌心咬了一口,轻轻地,一点也不疼。
他将他的手拿下来攥着,“行了……上回、上上回都是陛下先,这回轮也轮到我了。”
这算哪门子的退让!
东方阙闻言瞪了他一眼,但一接触到对方有几分柔情的眼神,那点不爽又立刻烟消云散了。
“一起吧。”他这么说着,两人斗嘴的工夫也没耽误硬,几乎是无缝衔接。东方阙快到的时候,臧山河急急撸了自己两下,痉挛的身体交叠在一处,喷溅的白浊将两人的小腹都濡湿了。
“……去洗洗吧。”臧山河平复了好一会儿,想翻身坐起来,却发现身上的人一动不动。他心里一咯噔,然后就见东方阙俯下身来去舔他腹上那道长长的湿痕,一边抬眼看他的反应,澄金的眸子孩童般熠熠闪光。
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几乎立刻又硬了。
趁臧山河发愣的一瞬间,东方阙再次用力将他扑倒在榻上,逮着他的嘴唇磨了磨牙,然后娴熟地与之唇舌交缠,极尽挑逗之能事。对方起先僵了一会儿,随后也颇为热情地回应,按着他的后颈不撒手,啧啧水声持续了许久方停歇。
然而这只是前戏,东方阙那根炙热坚硬的东西抵在穴口蹭了蹭,手上也不老实,先是揉捏了几下大将军结实的胸肌,后来改为用指甲搔刮乳珠,眼见臧山河的胸口染上了性感的红晕,表情也略微失了神,才奸计得逞地握紧他的腰,一插到底。
“嗯……!”这次臧山河没顾得上维持人设,低哑地呻吟一声,只觉得内壁的每一个褶皱都被狠狠撑开,甚至能感受到阴茎饱满的形状,随着脉搏的律动胀得发疼,却又难以名状地满足。
东方阙的吻掠过他发潮的鬓角、英朗的眉目、削薄的唇,最后在他喉结上重重吮吸了一下。臧山河会意地抬腿勾住他的腰,东方阙立马激烈而亢奋地耸动起来,让身下骄傲强悍的男人再也无法假扮从容,主动挺起腰迎合他,甚至语句支离破碎地要求他“轻点”。
像是憋着劲要证明给对方看,这次东方阙硬是干满了一个时辰。臧山河爽过头了已然麻木,后穴积蓄的元精近乎满溢,粗大的阳具每次抽送都带出成股的浊液,在两人股间黏连成一片。
看过了大将军动情忘我的模样,东方阙内心得意,难得强势地掰过他的下巴,“朕厉不厉害?服不服气?”
臧山河支起了困倦的眼皮,没好气道:“快点弄,再拖一会儿小玉都睡了!”
“小玉是谁?”东方阙顿时一脸警觉,“你背着我又找了个相好是不是?!”
“……你想多了。小玉是新来烧洗澡水的婢女。”
“……”
最后臧山河总算勉强配合他打起精神,搂着他
', ' ')('的脖颈,一同攀上了快感的巅峰。谁知完事了东方阙就往床上一倒,嚷嚷说腰也酸了腿也麻了,臧山河翻了个白眼,只好任劳任怨地背他去浴池。
或许是错觉,等两人收拾停当准备就寝时,天边都微微擦亮了。
东方阙逞强一时爽,事后火葬场,感觉是要精尽人亡的节奏,没骨头似的瘫在臧山河肩膀上哼哼。
“朕快要死了!但你千万别难过,所谓将军袍下死,做鬼也风流……”
臧山河露出了嫌弃的表情,搂他的手却没松开。“别贫了,赶紧睡。等会儿上朝,百官看见你跟我一起进宫又要口诛笔伐,到时看你怎么收场。”
提起这事东方阙却不困了,冷笑道:“不就是比脸皮厚么,朕还怕他们不成?何况咱俩的事又不是一两天了,大街上传得沸沸扬扬,管不住老百姓的嘴就来管朕的性生活?他们塞的妃嫔朕全收了,至于和谁困觉,鸡儿长在朕的身上,旁人管得着吗?有种就把朕给阉了!”
“那敢情好啊。”臧山河似笑非笑,果不其然挨了身边人一拳,不痛也不痒。“不过我劝你还是悠着点。你才登基没几年,根基本就不稳,前车之鉴,别和那帮人——尤其是太后在明面上闹翻。”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再说,不是还有你给朕撑腰吗?”
“我也是寡不敌众。放在以前或许可以,自从……之后,将军也只是挂个空衔罢了。”臧山河淡淡地说,却难掩语气里的一丝惆怅。
东方阙嘴唇翕动几下,也只是沉默地抱紧了他。
他刚登基没多久,大雍就和北凉打了极为惨烈的一仗。最后战争虽然胜利了,但臧山河的祖父和父亲——护国大将军和骠骑大将军却双双战死,麾下士兵死伤无数。
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
当年如果是这样的结局,对臧山河反倒还好一些。
而事实是,八百里加急的边关捷报末尾,白纸黑字、触目惊心地写着两位臧将军临阵倒戈、带头叛乱,导致雍国大军遭受敌方重创,幸亏云麾将军卢飞鸿临危不乱、统率有方,带领余下的残部冲锋陷阵、浴血奋战,雍军才一转颓势,打了个漂亮的反歼战。
战事告捷的消息很快传开来,家家户户欢欣雀跃,煌都笼罩在一片歌舞升平、喜气洋洋的热络氛围中。
唯独臧山河只身一人,在丹墀下跪了三天三夜。
通敌叛国,当族诛。
战前他生了一场重病,未能随军出征,否则背上“通敌叛国”罪名的恐怕又要多一人了。
臧家世代从戎、满门忠烈,他的祖父当年随太祖一同四处征战,才打下了大雍的江山,拜护国大将军。从小耳濡目染,他的父亲对雍国也是一片丹心,怎么可能通敌叛国?
其时臧山河的继母已自缢,家中除了自己,只剩继母嫁来时随轿的女儿在守丧,终日以泪洗面。
他并不怕死,只是誓死也要还爷父一个公道,还臧家一个清清白白。
新帝虽然顽劣不堪,又是个荒淫无道、不理朝政的昏君,但如今他已别无选择……
令臧山河没想到的是,后来东方阙竟真的与百官针锋相对、舌战群儒,力排众议为他的爷父正名、追封,又拜臧山河为龙骧大将军。为此他和太后大吵了一架,在朝堂上四面树敌,险些被废。
最终,两方妥协的结果就是承认正名与追封,臧山河保留将军之衔,但无统兵实权。
其实这样的结果臧山河已经很满意,东方阙却觉得愧对自己当初夸下的海口,又封了他个永宁郡王,只是迫于压力将他扣在了煌都,不得擅自离京。
于是成了又一个空衔。
至于两人在一起狼狈为奸,那便是后话了……
东方阙头一歪栽倒在他肩上,臧山河瞬间回神,将思绪从往事当中抽离。
为他拉了拉被子,臧山河还是没忍住,低声问:“阿卿……近来好吗?”
阿卿是他继母带来的女儿,杨柳卿的小名。
守孝之期未满,东方阙就借着她并非亲生、无需固守礼教的缘由纳了杨柳卿为妃,当时又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臧山河虽然是她名义上的兄长,但君臣有别,也不能时常探望。
对方闻声抬了抬眼,睡意朦胧地打了个哈欠。“嗯,还好……每日散步赏花,有点无聊……”嗓音渐渐低下去,恍如梦呓:“我娶阿卿,你是不是怪我了?……”
没有人回答,他兀自喃喃地说了下去:“放心,我没碰过她……再过两年,就让她假死……出宫去……去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只是为了臧家……立足……”
臧山河顿了一下,开口道:“其实,我没……”话还没说完,耳边就响起一阵均匀的呼噜声。
他侧过脸望去,东方阙的上下眼皮早已合在了一起,张着嘴巴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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