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他自从进宫以来,就总是在被欺侮羞辱,细想起来,并没有过哪怕几天太平日子。
而所有这些,都是拜她所赐,是她在殿选之日多看了他一眼,不过是对他生出了几分好感,便问他,愿不愿意入宫。
郁瑶忍不住心头一疼,眼眶微微泛了红,轻声问:“还难受吗?”
季凉微微摇了摇头。
那银针当真有些厉害,效力至今未消,但是即便告诉了她,也无济于事,不过是徒增她担心罢了。他自己忍一夜,到明日,大约也就差不多了。
然而他刚这样想,郁瑶却忽然伸手,在他腿上轻轻一按。
“啊!”他猝不及防,一声惊呼,被那蛇虫啃噬般的痛痒激得蹙起眉来。
他强忍住,再抬头的时候,就见郁瑶面色略带阴沉,眉头紧锁,盯着他。
“阿凉也学会说谎了?”她面色不善,故作严肃,语气却半点硬不起来,反倒像叹息一样,“在我面前,别自己忍着。”
她伸手探向他的腿,十分自若,只做寻常,“我替你揉揉。”
季凉却倒吸一口冷气,即便身子不便,依然以手支撑着,尽力向后缩了一缩,尽管身后便是床头,再躲也躲不到哪里去。
他只觉得她不碰便罢,一碰反而酥麻难耐,在那种磨人的不适之下,却又有一股异样的暖热升上来,直惹得他心悸难当,手心都微微沁出汗水。
真是混账,到底是来照料他的,还是来消磨他的。
“别……”他极力抑制住自己尾音里的颤抖,强自镇定道,“别碰,碰了反而难受。”
郁瑶当真听话,立刻停了手。
她看着眼前的人,倚坐在床头,即便过了这么久,仍旧是一副脱力的模样,头半垂着,睫毛又长又密,微微轻颤,哪怕他这样要强,刻意忍耐,她还是能听见他话音里的喘息声。
她心里忍不住就升起一股气来。
这人,明明在战场上威风八面,以男子之身不让巾帼,令敌军闻风丧胆,如何到了京城的宫廷里,就如此好欺负,简直是逆来顺受,旁人要对他做什么都可以,连几个宫人都敢扣押他,还敢往他身上扎针!
他便半分都不知道反抗吗?
她不由想起她冲进仁寿宫的时候,正听见殿中传出他的声音:“你若是欺人太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