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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恕点了杯威士忌。
帮他调查过纪岂然的酒吧老板冯亦飞亲自端着酒过来八卦:“怎么样?上次那个,约上了吗?”
“嗯。”林恕接过酒,轻摇里面的冰块。
“就知道你效率高。怎么样?这次这个打算睡几次甩?”
“什么甩不甩的,又不是谈恋爱。”
“那还不是因为你压根不想谈。”
林恕喝了口酒。
恋爱?敬谢不敏。
“李焉呢?”他问冯亦飞。
“好几天没看见他了。可能最近家里管得严。昨天有个男的来这里找他,长得和你差不多高,块头挺大。他特意嘱咐了不让告诉那人。你和李焉还真是,不言不语,永远不缺人。”
林恕笑:“我可不如他。”
“那是因为你太挑。这次这个又挑出什么毛病没有?”
这次这个……老感觉在被他当鸭使,算吗?除了这个,还真是没什么毛病。
林恕不自觉弯起嘴角。
“得,看你这模样,挺满意。这你得好好谢谢哥们儿吧?”
“多谢。”
“别光上嘴皮碰下嘴皮。下周或者再下周我和陈易他们去海南攒个局,一块去?给撑撑场子。”
“行,具体时间确定了告诉我一声。”
“够哥们儿。希望你和那位纪医生那时候还没黄,带去给我们瞧瞧。多提醒你一句,注意安全,这么好的菜却这么好上手,没准玩得很花,同时跟好几个呢。”
林恕笑了。
纪岂然,玩得很花。别逗了。他仅会的那一招半式都是他教出来的。
带去瞧瞧也不大可能。不用问就知道他不会同意。
林恕走出酒吧。
想起冯亦飞的提醒,还是觉得很好笑。
坐上车,他给纪岂然打了个电话。
“还没睡?”
“在值班。”
“辛苦。明天有没有时间?”
“这几天都比较忙。”
林恕有些不爽:“什么时候有时间?我缺钱了,亟需卖身。老主顾多照顾一下我生意。”
过了几秒。
“下周二晚上吧。”
电话那端的声音很柔和,听上去在笑。
“好,下周二见。”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林恕还没等到下周二见到纪岂然,自己先见了点血。
周一下午,他和几个人约去打高尔夫,好巧不巧正好撞上他哥带着客户去谈生意。
林恕天不怕地不怕不怕爸也不怕妈,但有点怕他哥。
准确来说也不是怕,是不太想让他哥看到他吊儿郎当混日子的模样。
他哥林宽比他大五岁,两个人也说不上有多亲,但在林恕爹没空疼娘没精力爱的童年和少年时代,一家人里只有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不时对他表示些友好和关爱。虽然长大后,他去国外混了三年,回来后他哥已经开始接手公司事务,两人平时交流更少。但林恕还是不太想游手好闲地在他哥面前乱晃。
林恕坐在高尔夫球车上看到林宽一行人走过来,赶紧招呼开车的人紧急转弯。
转弯很成功,但火速逃离现场后因为车速太快,球车倾斜,一头扎进了旁边的树丛。
林恕脚踝轻微扭伤,大腿小腿留下淤青,手臂收获擦伤若干。幸好都不严重,但也足以让他禁足几日。
周二上午。林恕打电话给纪岂然,想要告知实情取消这次白嫖服务。
“喂。”纪岂然昨晚值了夜班,正在家里补觉。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点迷糊。林恕问:“还在睡觉?”
“嗯。”纪岂然从睡梦中挣扎出来,鼻子轻哼了一声,声音懒懒的:“不是晚上吗?”
林恕突然改了主意:“我晚上不方便出去,你来我家吧。家里就我一个人。告诉我地点,晚上七点,我让人去接你。”
晚上,纪岂然在医院附近被林家的司机接到了离市中心较远的一幢白色别墅前面。
给他开门的是一位穿戴整洁的中年女人。纪岂然跟着她上了三楼。经过一个向外伸出的大露台,又走过两扇门。中年女人停下,抬手在第三扇门上轻轻敲了两下。她帮纪岂然打开门,自行离去。
纪岂然走进房间,还没看到人,便听到林恕的声音:“在里面。”
前面是一道做了镂空设计的隔断,纪岂然穿过白色的拱门,看到了坐在床上的林恕。
纪岂然看着面前造型简约的双人床,又抬头看了下有着繁复花纹的天花板、巨大的吊灯以及和奢华酒店装修效果图里差不多的周遭布置。脸上有些不解。
“行了,想笑就笑吧。这房子装修我做不了主,我爸就这暴发户审美。床是我后来换的,所以凑在一块不伦不类。”
“没有,我只是……原来真有人家里大得像迷宫一样……你怎么了?”纪岂然看到了林恕身上的伤。
“
', ' ')('没事,摔了一下。”
“那你还……”纪岂然向前走了几步:“严重吗?”
“还什么?看我受伤做不了,后悔来了?”
纪岂然抿着嘴没有说话。
“让你认认路,下次再约直接来这里。”
“那今天……”纪岂然看向林恕,希望由他张口让自己离开。
林恕看着他,故意不说话。
纪岂然只好移开视线,他扫视了一下林恕身上的伤。左脚脚腕肿着,露出的一截小腿上有淤青。左手臂有包扎过的伤口。
“手臂上的伤又流血了。怎么摔这么严重?”
林恕自己还没有发现,他弯起胳膊看了一下:“哦,可能刚才够东西太用力了。”
“楼下不是有人吗?”
“一点小事不值当的麻烦容姨。”林恕收起放在腿上的一叠素描纸,塞进床头柜抽屉里。
纪岂然只看到了纸的一角画着一些建筑物的线条。他走到床边:“家里有医药箱吗?我帮你处理一下。”
“不急着走了?医生确实是天使,看到受苦的人就忍不住救死扶伤。”
纪岂然听到“天使”两个字睫毛迅速眨动了几下,没有说话。
“那麻烦你了。你等一下,我让容姨送上来。”
很快,容姨送来医药箱。
纪岂然在椅子上坐下。拆掉林恕手臂上的纱布,重新清洗伤口,消毒,包扎。
林恕侧过身体方便他动作,同时微微偏着头看他。
纪岂然动作利落又轻柔,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浓黑的睫毛不时颤动着,投下一排排影子。
纪岂然粘上最后一道胶布。嘴唇抿了一下,嘴角轻弯,上唇微翘。
“好了。”他抬起头,正好迎上林恕的眼睛:“怎么了?”
林恕移开视线,身体摆正,头转向里侧:“没怎么。疼。”
纪岂然笑了下,手伸进裤子口袋掏了掏。
“给。”
林恕转过头,看到纪岂然对他摊开手心,掌心上是一个透明包装的长方块。看着像糖。
林恕简直要乐了:“你当我是小孩吗?”
“你多大了?”纪岂然问出了上次就想问的问题。
“2……35。”
“保养的很好。”纪岂然笑着把糖纸撕开:“张嘴。”
林恕本想嗤笑拒绝,却鬼使神差张开了嘴巴。
纪岂然把糖塞进他嘴里。低头整理医药箱。
林恕咬下口中的糖果。外面是一层脆脆的糖衣,里面却软得入口即化,轻轻咬下去,浓浓的柚子皮的清香。很甜很好吃。
“那我先走了。”
“哎,等下。”林恕拉住纪岂然。
纪岂然回头看着他。
“反正你时间都空出来了,要不……”林恕突然有些不自在:“今天做不了,但可以试试别的啊……”
“什么?”
“口会吗?”
纪岂然眼睛睁大:“我……”
“算了算了。”林恕打断他。
肯定不会。并且……林恕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以前先帮他口再给他操都快成他约炮时的标准流程了,但和纪岂然……纪岂然不提,他也不好意思说。总感觉像欺负人生理有缺陷似的。
“纪岂然,你为什么不喜欢接吻?”林恕吮着口里的糖块,紧急切换问题。
操!这个问题好像也不适合约炮的人互相问!
纪岂然却笑了:“不是不喜欢。我不会。”
“连接吻也没有过吗?”林恕有些惊讶:“但你也不会做爱啊,为什么愿意……”
纪岂然稍稍低下头,边想边解释:“做的时候不接吻也会舒服,所以……还有,我查过,很多人都说接吻不太适合……我和你这种关系,不想被你误会……”
林恕一时间心里泛起各种奇怪的滋味。
27岁,没有性经验没有恋爱过没有和人接过吻,那有牵过手吗?不会也没有吧。可是上床的时候却热情又坦诚,他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让他这样度过了27年?最近又发生了什么,让他突然决定和一个陌生人上床?
林恕心里闪过一丝莫名的欣喜。原来他不接吻不是因为另外有想亲的人,而是因为他不会,他觉得不合适。
可是这有什么值得自己开心的。林恕越发搞不懂自己。
估计是摔到脑子了!
林恕被各种念头激出一股冲动,他咽下嘴里的糖,伸手拉过纪岂然:“那,教你接吻,学不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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