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仍然能想起那时他的神情,此时像是一帧帧慢动作播放的电影,在她的脑海中放映。
他似乎有些痛苦地皱眉想要解释,可张了张唇,最终一句话未言。
南穗以为他的缄默寡言便是承认她的话。
感情这种事,本就是不公平的,最先陷进去的铁定是要受伤,也是最卑微的那一方。
更何况,在这个世界上许多人的暗恋与喜欢是无疾而终的,但她得偿所愿了。
如果不是因为她翻到了这些,他会不会还是和以前那样,保持沉默。
她分明感受到了他的守护、他的热枕、他的陪伴。
南穗低下头,眼眶泛红,她小心翼翼地把戒指放回盒子里,强烈的愧疚感拼命地挤压菜的胸腔,像是密密麻麻的针往她身上扎。
她站了会儿,走书房,恰巧碰到拿苍〗砉来的张嫂。
张嫂看材纤牖肷肀挥杲透的模样,连忙上前:“快来擦擦,待会儿要冻感冒了。”
南穗接过,黑睫颤了颤:“谢谢张嫂。”
张嫂抬眼看了她一眼,神情微愣:“这是怎么了,眼睛这么红?”
“你们是不是一一”
她似是觉得说这话有些不好,张嫂扯开话题:“刚才先生回来了一趟,说是要飞国外几天,好像挺忙的。”
张嫂顿了顿,继续说:“外面的雨下得这么大,先生专门派了电工过来检查,以防别墅突然停电。”
原本晴空万里的天气说下就下,暴雨如注地往下砸。
南穗听懂张嫂委婉的话,她低下头,抿唇:“我和他已经和好了,只是,我突然觉得自己对他挺不好的。”
张嫂也搞不懂现在的小年轻的情啊爱的,她说:“哪儿有好不好的,两个人在一起觉得开心就在一起,觉得不开心就分手,不要想那么多,随心。”
南穗不受控制地红了眼眶,她稍移了移目光:“嗯。”
她和张嫂说了几句,披苍〗砣チ说叵率摇
南穗想到傅景珩腹部的那幅刺青,记忆被拉回日本在酒店的那晚。
他垂睫,眉眼深邃地握菜的指尖,郑重又轻声对她说:那是他的小玫瑰。
南穗来到那间地下室,掏来之前傅景珩给她的钥匙,打开挂在门上的那把锁。
她推开门,走进去。
里面依旧和那天她看到的无甚区别,可再次踏入这里,南穗的心境完全不同。
第一次闯进来,她害怕又无措。
这次她主动走进他心里,看到的是他对她的克制隐忍,笨拙而又暴烈的深爱。
南穗站在门口没动,那晚她被多种情绪交织,并没有将这里看得真切。她默默地看了会儿,而后走进去。
洗照片的暗房被隔在内侧,在旁边伫立布父龊艽蟮南渥右约肮褡印
南穗蹲下来,打开其中一个箱子,她看到了那只人那般高的布偶熊,它被斜舱鄯沤箱子里。
她抬手触碰它厚重的绒毛。
南穗难以想象当时他是怀揣苍跹的心情,穿上它,来到她的面前。
他会不会觉得闷,会不会觉得很沉,会不会有那么一瞬间因为无法脱掉玩偶站在她眼前而难过。
南穗起身,拉开一扇柜门,里面挂得全是衣服。
余光扫过一角,随后她整个人愣住。
衣柜的最底板,搁放惨欢ズ谏的鸭舌帽,在白色标志上面隐约能看见有几滴干涸的血迹。
南穗难以置信地将它拿起,盯采瘢心绪完全静不下来。
她记得很清楚。
那一年,她搬到明溪公寓住的时候被两个中年男人绑架,他们开渤蛋阉绑到工厂里,给南宏远打电话要赎金来抵消一年未给他们二人的酬劳。
他们约定,一旦账上收到钱,就会放了她。
条件便是,不能让其他人知晓这件事。
在他们吃饭间,南穗听到工厂的窗户被砸破,听到声音,他们放下泡面跑到门口,然后南穗看到一个人影从外面翻了进来。
少年戴了黑色的鸭舌帽,将他的五官遮盖得极严实,他手里拿残〉督绑在她手腕上的绳子割破。
他们并没有那么幸运,那两个中年男人长期搬运重物,力气极大,在少年拉菜逃的时候,其中一个中年男人将她狠狠推在对面墙上,她撞晕了过去。
等她醒来,南穗发现她已经在医院里,旁边站材虾暝兑约吧蛞嘁Α
她问那个救她的哥哥是谁,他有没有事。
南宏远和沈亦姚表情有些怪异,躲闪地对她道:“不知道是谁,人已经离开了。”
南穗找过医院的护士和医生,可他们不知道到底是谁救了她,只知道她是接到了一通求助电话,被救护车拉进了医院。
……
南穗蓦地回神,救了她的人,是傅景珩。
她完全不能明白为什么南宏远和沈亦姚说不认识救了她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