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再说什么,笑一笑。
“孟潜声。我想问你个事儿。”
“嗯?”
“我查出双相的时候,你当时怎么想的?”
他默了一会儿,说:“为什么想起问这个?”
“没什么,就随便问问,”我把面丢进水里,“算了,不聊这个。”
“何獾,你用不着把躁郁症当成什么负担。”他慢慢地说,“得这个病不是你的错。”
“我知道,我说的是一个朋友。”雨水在玻璃窗上成注流下,远处的灯光被割得支离破碎,“我就是想着,要跟一个精神病人过一辈子,其实挺痛苦的吧。如果我是个正常人,我可以帮他一两年、三五年,但是要一辈子,多半做不到。你呢?”
孟潜声静了片刻,说:“我不敢随便打包票说一定能坚持一辈子,只能说尽我所能吧。人实在变得太快了。”
“你好诚实啊,竟然没说好听的话。”我关了火,“不怕我听了发火?”
“你没那么无聊。”他低声笑出来,“我们好歹认识二十几年。”
“真惨,太熟了都没得哄。”
“我爱你。”
我握着筷子捞面的手一抖:“咳,我面煮好了。”
“你吃饭吧,”他笑道,“挂了。”
平安夜晚上,老周挥手让我回去时已经十点钟了。我坐在空空的地铁上直打呵欠,忽然想到明天就是孟潜声的生日。对着输入框里的“生日快乐”出了半天神,定睛再看,竟然已经发送了出去。
没一会儿,孟潜声就回复我:“定时短信不小心点成发送了?”
我还没想好怎么反唇相讥,他又发来一条:“谢谢,你是第一个。”
我叹了口气,又禁不住笑。
圣诞节当天虽然是礼拜六,但我加了一整天的班,忙得头疼,晚上到家洗完澡就钻进被窝睡了,第二天下午才从床上爬起来,准备去医院复诊。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有一条未读短信,是孟潜声昨天晚上十一点发的:“后天你有空的话,我想请你吃饭。”
吓得我立刻给他打了个电话,响了两声被挂断了,估计他在忙工作,我把手机扔到一边。
过了将近一个钟头,我刚下地铁,他给我回电话,说刚才在忙,不方便接,我说没事儿,问:“你人在这边吗?”
“嗯,过来办点事儿。”
“昨天我回来直接睡了,没看到你的短信。”
他问道:“那你今天有空吗?”
“我现在去医院的路上,不然一起吃晚饭?”
“我已经忙完了。你在哪个医院,方便我过去吗?”
我把地址发了过去。
到医院快四点了,候诊的人不少,长椅都坐满了,我只好站在过道边上玩手机,突然身边一暗,孟潜声出现在旁边。他像是刚从公司出来,穿的很正式,墨蓝羊毛西装配佩斯利花纹的领带,大衣挂在臂弯里,问我:“前面还有几个?”
话音刚落,就听见叫我的十八号,我冲他点点头,他会意一笑。走到诊室门口,我忽然问:“你要进来吗?”
医生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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