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父亲真正的老家在哪里?你们怎么会选择姓赵,不姓回你自己亲生爷爷的姓呢?”
“不知道,这里面可能另有隐情,父亲一直讳莫如深。我母亲也不让多问。也可能是他自己都不记得了。我父亲这人,语言很少,就刚才那些事情,也是我从我母亲那里断断续续打听到的。”
“你父亲被送人时多大了?”
“六七岁或者七八岁吧!也不是很清楚。”
“那就是你父亲不愿意说罢了!六七岁的人不可能不记得自己的出生地和姓氏吧?四五岁的孩子都记得。”我这样说着,心里想到了杨柳妈。杨柳妈正是在五岁不到的年龄被送给了后来的王家外婆。而我的亲舅舅,也是在六七岁的年龄被一远房亲戚带去了省城,从此音信杳无。那岁月酿就了多少惨剧呀?母亲在讲述那段离别的场面时思路何等清晰,清晰得我常常耳不忍闻。赵若怀的父亲,又怎么会不记得呢?
孙思在一旁插话说:“四五岁的记忆是模糊的,只记得一些零散的片断,理不出什么头绪来。”他的声音明显有些哽咽。我看他一眼,竟然眼睛都有些发红。这个孙思!一身武艺、铁骨铮铮的汉子,被赵若怀父亲的故事感动成这样,至于吗?这人又有怎样不为人知的故事呢?
我们途经了一段长长的峡谷,峡谷里看不见任何农户,最窄的地方简直就是遮天蔽日,只能抬头看见一线天。如此阴森可怖的氛围,与学校去葫芦湾的那条道的恐怖程度颇为类似。赵若怀一人行走在这路上之时,不知是不是和我有着相同的毛骨悚然?走出这段约一公里长的峡谷后,豁然开朗,大山居然离我们又渐行渐远,两山之间的开阔的地面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