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日焰眼前一花,大脑被撞的嗡嗡直响,刚要运气反击,丹田便是一阵气滞,他美色上头的冲动这才被迫冷静下来。
什么!你为何还能运气?上官宁夸张地大惊一句,然后转头就跑,边跑边喊,来人,国师大人被擒啦!快救人啊!
傅秋锋强忍口干舌燥,他的内力转运无碍,上官宁果然是想让他和国师两败俱伤,他用匕首横在巫日焰颈前,挟持他下楼,尽量压平语气装作若无其事,威胁道:我敢来,岂会怕尔等这些宵小手段,国师大人,我也不想管醴国的闲事,我劝你也不要打大奕的主意,乖乖送我出府,你照样做你风光的国师大人。
巫日焰起初的惊讶之后,配合地举起手来不加反抗,主动对赶上楼的守卫道:都退下,这位贵客没有恶意,只是想让本座送他离开而已。
算你识时务。傅秋锋冷哼。
贵客真的无碍吗?巫日焰笑着问道,你靠的这么近,害得本座也心猿意马啊。
那剜了你的心如何?傅秋锋脸色一沉,毫不客气地在他颈上划出一道血痕。
巫日焰果然闭嘴,府内的守卫在上官宁惊慌失措的号召下聚集起来,紧紧跟着巫日焰,府外闻讯的兵将也把国师府围的水泄不通。
傅秋锋烦躁地向大门外望了一眼,避毒丹的作用也正在减弱,他必须及早甩开追兵,就在他思考路线时,巫日焰突然一手扣住他的手腕,用力向后一撞。
弓箭手!巫日焰喊了一声,震开傅秋锋的同时双掌一扬,回身带起一蓬毒烟拍向傅秋锋。
傅秋锋眯眼闭气,暗恼巫日焰已冲开穴道,迅速从怀里拿出一枚弹丸,用力掷到地上,黑烟同时滚滚燃起。
他正欲借此运起轻功上墙,却听巫日焰一声惨叫,恼恨至极地骂道:又是林铮老贼的毒我的眼睛!
巫日焰胡乱拍出的掌风让毒烟蔓延的更快,傅秋锋躲了两步,真气急速流转加剧了翠绡香的发作,他闷哼一声汗湿额发,脚步稍慢就被一道带毒的掌风拍中胸口,肺腑霎时翻腾起来,忍不住弯腰吐了口血,但胸腹随即传来的凉意和刺痛让他怔愣了一下,抬手往衣衫内侧的口袋里一摸,只摸到一堆碎片。
解药瓶中是浅金色的药水,巫日焰那一掌直接打碎了药瓶,本就不多的药水润湿了衣裳,很快就要挥发殆尽。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要写到小傅和陛下见面了!我不会写文的日子就要过去了!哈哈哈哈!
第95章 去与往02
毒烟纵然浓厚弥漫,遮蔽视线,但在晚风里终有散尽的时候,一支利箭贴着傅秋锋脸侧划过,铮地一声扎进墙里,傅秋锋的头发被扬起一缕,手心握着一把碎瓷片,仍然被莫大的挫败和茫然包裹,仿佛坠入深潭一般浑身发冷。
他费尽心机忍辱负重才得到的解药,就这么简单碎了,而此时眼前只剩重重围困的铁甲精锐,他来国师府这一趟难道就如此无用?
瓷片割伤了手心,傅秋锋咬牙用痛苦逼自己强提精神,第二支箭射向胸前,他强忍毒发之下酸软的腿,以足尖为轴旋身发力,将沾血的碎瓷片附上真气甩向巫日焰。
来人,给本座抓住他!巫日焰眼前一片模糊,只能听声辨位,险险躲过飞散的瓷片,转身欲退,身后的卫兵动作慢了,几声惨叫,被瓷片所伤倒下数人。
休走!纳命授首来!傅秋锋嘶声吼道,眼白浮起一层血丝,暴烈的愤怒不甘烧完了剩余的理智,连同他的颓唐也蒸发干净,只想让巫日焰命丧当场。
又一支箭隐蔽地袭直身后,傅秋锋不得不刹住脚步侧闪,余光一瞥抬手精准地扣住箭杆,化去力道,转手掷向箭枝来处,逼退一个高墙上的弓箭手,巫日焰趁机逃回卫兵人群,有恃无恐地命令道:看好接天楼,速速擒下此人!
傅秋锋紧握匕首,在蜂拥而上的兵将中闪转腾挪,能活动的空间越来越少,刀光剑影纷至沓来,喊杀声和金铁交击令人耳膜震响。
额前汗水刺得眼睛发疼,后排的守卫已经围成半圈手持长枪缓步逼近,傅秋锋抛起匕首双手接住一个守卫的刀,抬脚重重踹上那人腹部,夺过刀来抡圆了一扫,割断另一人的喉咙,左手接住落下的匕首刺进身后偷袭者的胸膛,后退两步撞上院墙闷咳一声。
巫日焰双眼淌出浊黑的斑痕,傅秋锋杀意沸腾,知道他必然中毒不浅,但此时要杀巫日焰恐怕得将命搭上,他勉强深深呼吸让自己冷静,顾不得手臂和腿上多了两道血痕,远远看见守卫分出一部分退往后院,蓦地一怔,想起巫日焰刚才的吩咐来。
为何要看好接天楼?傅秋锋灵光一闪,巫日焰必定担心还有其他人要抢解药,也就是说接天楼内还有解药金乌蕈!
醴国王宫收藏的罕见药材已经被巫日焰移回府中,岂不是说解药的原料金乌蕈很可能就在接天楼内?只要能带回金乌蕈,林铮也一样能配制出解药来。
傅秋锋的失落绝望一扫而空,但心情稍一放松,翠绡香的发作就一浪高过一浪,想运使轻功却犹如踩进棉花,情欲的海潮里翻腾不息,傅秋锋恨不得剖开身体让夜风搅散浸入骨髓的本能渴求,他强行运功压制,十几人的包围迫近身前,步伐只晚了一点,一杆长枪已经裹着凛风扎进侧腹。
留他一命。巫日焰不敢上前,却在护卫中发出阴沉的冷笑,眯眼打量着似是筋疲力竭的傅秋锋,视野不甚清晰,却不影响他想象傅秋锋此时的样子,本座要将他锁在床上好好疼爱,看他的骨气能硬到几时。
白日做梦!傅秋锋怒从心起,一声冷喝,破釜沉舟自封五成功力,终于连同翠绡香一起暂时压住。
他单手握住扎进身体的枪杆,右臂一拢一绕,将围杀士卒刺来的长枪锢在肋下,左腿踏住另外几杆,脚下就是被割开喉咙双眼圆睁的尸体,脸颊溅上的鲜血比翠绡香带来的红晕更惹眼,目光杀意森然,如同阴司恶鬼无情取命,赤红的双眸扫过之处,寒意如有实质,连士卒都不由怯意顿生,左顾右盼直吞口水。
束束手伤到傅秋锋的士卒进退两难,顾忌巫日焰的命令,手中利器又被傅秋锋紧紧攥住,刚想劝降,就见傅秋锋嘲讽地翘起嘴角。
傅秋锋左手用力一推,硬生生将染血的刃尖抽离身体,提膝一磕拗断枪杆,掉转枪头微一屈膝,下一刻就从包围中高高跃起,将断枪甩向巫日焰。
士卒们大多没有利落的轻功傍身,仰头举枪看向傅秋锋,众人回援巫日焰之际,傅秋锋已经身如飞鸿掠向高塔。
拦住他,一群废物!巫日焰推开一个护卫责骂,动身追向后院。
轻功尤耗真气,更何况他已自封五成,傅秋锋在接天楼外的高墙上换了口气,闪开几支利箭,纵身攀上塔檐,但脚尖刚刚落在瓦片上,屋檐的缝隙里就骤然弹出利刃,傅秋锋一惊,连忙翻身腾空,不及再提气就强行飞身落到塔顶。
顶楼屋檐的机关同样已经开启,尖刀弹出的一瞬,傅秋锋就一掌拍下,磅礴内力击碎瓦片和机括组件,在月色下溅起一阵凌乱光华,内力运至极限,傅秋锋咽喉一甜咳出口血,从方才的高热渐渐到虚弱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