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臣没有别的意思。傅秋锋局促地解释,他心说容璲最喜欢搞色诱,他那么斩钉截铁地说不喜欢容璲,万一让他觉得没面子就不好了。
那是什么意思?容璲戒备地悄悄咽了下口水。
傅秋锋后退一步,庄重地单膝跪地,真诚道:陛下永远是臣心中独一无二的陛下,臣已知晓先母身份,但臣知道陛下是明理之人,臣就赌臣在陛下心中微不足道的一点分量,能让您继续相信臣披肝沥胆一腔赤诚。
容璲的脑子有点转不过弯,他暗说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委婉放弃?还是真情剖白?
傅秋锋抬眸看了看容璲,容璲面无表情,他觉得一定是诚意还不够,就咬了咬牙开始煽情:陛下,臣自知身份低微,是您给臣站在您身边的机会,无论您是否决定收回这份赏赐,臣都绝不会怨恨陛下臣擅自将陛下当做朋友,请您恕臣大不敬之罪,此心此情,永世不改。
容璲抬手掩面揉了揉眉心,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从傅秋锋的语气中听出哀沉的克制和隐忍,傅秋锋为了留在他身边,都主动藏起心意当朋友了,恐怕是十分纠结才做出的牺牲。
傅秋锋垂着头跪在他身前,这种卑微的姿态让他心里发闷,容璲伸了下手,指尖落到傅秋锋的肩上,胡乱想着傅秋锋被公子瑜用剑威胁时有害怕吗?会想起他吗?剑锋刺入身体,在尖锐的痛爆发时,他是不是傅秋锋撑下去的力量?
起来吧,朕只是心情不好,从没说过不信你。容璲喟叹道,弯腰把傅秋锋拉起来,朕的朋友不多,你这份勇气,倒是值得朕赞赏。
傅秋锋顺势起身,一块石头落了地,背后的伤似乎也没必要强自忍耐了,他往容璲扶他的胳膊上靠了靠,欣喜道:臣就知道陛下圣明,公子瑜的离间之计必不会得逞!
容璲瞥了眼傅秋锋搭着他胳膊的手,还有靠过来的力道,有点复杂,能和他当朋友都这么开心吗?虽然说不用再拒人千里他也蛮轻松
伤还好吗?你白天休息过吗?容璲尽量保守地关心了两句。
睡了半个时辰,今晚一起睡也没关系。傅秋锋精神奕奕。
朕没时间跟你一起睡!容璲敏感地说,不是,朕不是厌烦你,朕还有奏折要看。
傅秋锋噎了一下:臣是说,补觉就不用了,攒到今晚一起睡。
容璲:
傅秋锋奇怪道:陛下是不是想太多了。
容璲脸色发黑:你再说一句。
是臣想太多!傅秋锋果断妥协。
对了,唐邈没事吧?傅秋锋探问道。
没事,在容璲刚说一句,一回头,就发现林铮和上官雩齐齐站在正厅墙角围观。
感人至深。上官雩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我这就回停鸾宫。
林铮端着药碗,隔岸观火火上浇油似的戏谑道:公子瑜的离间计为何演变至此?正经君臣为何光天化日拉拉扯扯?盖棉被纯睡觉为何会想太多?背后的原因令人疑心对了,什么离间计,什么身份?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的傅秋锋:我绝不会和上司谈恋爱!
以后的傅秋锋:和上司谈恋爱多方便啊甚至在船上都可以随时汇报工作(
第57章 信以为真02
容璲恼羞成怒,一阵暴躁在心底炸开,他再次失去了对自己的控制,突然伸手掐住傅秋锋喉咙,把他按在门框上,冷笑道:爱妃,你是在暗示朕对吧,朕不介意在这个江湖游医面前把你
这个江湖游医可先把你治了。林铮上前扯开容璲一碗药怼到他嘴边,转头对傅秋锋抱怨道:老夫受够这个毒了,唐小朋友就在里屋,昏着呢,也没什么好看的。
前辈辛苦。傅秋锋由衷感谢一句,他撤进屋内揉揉自己的脖子,喉管的痛消退后还剩下断续的痒意,让他忍不住低低咳嗽,他不免由此随性发散假想,当容璲的臣子惹容璲生气,最多挨几句骂,罚些月俸,但若真当了容璲的男宠,这惩罚说不定就会变味,想想就百爪挠心令人咋舌。
唐邈躺在杂乱的屋里唯一一张木榻上,脸色灰白憔悴,颈上两圈层叠肿胀的勒痕,呼吸微弱,傅秋锋试了试唐邈的脉象,虽然虚浮,但脉搏至少规律的跳着。
略显狭窄的木榻边搭着唐邈的衣物和兵器,傅秋锋拽起掀到地上的薄毯给唐邈盖回去,一柄匕首和些许零碎又掉了下来,他心说林铮这里可真不适合病患休养,弯腰把木榻周围的箱笥板凳摆灯和一只靴子都收拾远了,捡起一片混在唐邈外衣中的碎布摸了摸,质地和织法都明显不属于唐邈所穿的布衣。
林铮捏着针卷进屋,傅秋锋趁机问道:前辈,这是你的东西吗?
那是唐邈带来的。林铮瞥了眼傅秋锋拿着的布片,轻轻皱眉,你仔细看,他断了三枚指甲,而布上有血痕,应该是他反抗时从敌人身上撕下,要命的关头还能把布带在身上,想必是条线索,你拿回霜刃台吧。
傅秋锋叠起碎布点点头,又问:陛下还好吗?
哼,好得很!谢我的时候支支吾吾,骂我倒是精神百倍。林铮在地上的箱子里翻来倒去,终于掏出个瓷罐,把银针浸入罐中的液体,将傅秋锋收拾出的一块空地又堆的满满登登。
前辈见谅,都是那毒阴险,陛下清醒时还是十分尊敬前辈的。傅秋锋赔笑,多谢前辈费心医治陛下,唐邈也要继续劳烦前辈照顾了。
林铮眉头一展,舒心挥手道:行了行了,你赶紧把他整回兰心阁去。
傅秋锋出去找容璲,容璲还坐在院里调息,他等了片刻,容璲睁开眼,问道:你在等朕?
是。傅秋锋道,林前辈让臣送您回兰心阁。
容璲点了点头,慢慢起身:路不远,那就陪朕走走吧。
傅秋锋看他摇摇晃晃的,就要伸手去扶,还未靠近便感觉到一阵蓬勃的热量,容璲的脸微微泛红,内力运化余毒时升高的体温蒸的他思绪混沌,但还是在傅秋锋面前压回了一阵急促的喘息,抬手拒绝了傅秋锋的搀扶。
傅秋锋的胳膊举在半空,有些尴尬,容璲已经踏步缓行,他舔了下嘴角,把手背到了身后,寻找话题道:贵妃娘娘已经离开了吗?
嗯,去安排朱雀宫了。容璲轻声道。
公子瑜还留下什么能找出他身份的线索了吗?傅秋锋打听道。
容璲摇头:公子瑜在希声阁的密室另有出路,他岂止狡兔三窟,除了那个机关盒以外毫无收获。
机关盒打开了吗?
没有,柳知夏也一筹莫展。
那参与密会的官员总能定罪吧。
这倒是不难。
傅秋锋听见容璲隐蔽地叹了一口沉闷的气,他停止了这场收获和压力一样大的探问,苦思了个轻松的话题:陛下,您用过晚膳了吗?
还没。容璲说道,陪朕用膳?
傅秋锋犹豫了一下:臣在霜刃台吃过了。
容璲:
容璲抬手按了按额角,心道傅秋锋究竟是耿直还是愚蠢,给他陪自己吃饭的机会居然不用!看来霜刃台的伙食深得你心。容璲颇为不平衡地阴阳怪气,朕的御膳房应该关门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