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颜狗给的伤害你们不懂。
苏泊尔的纹身店在酒吧街开了很多年,一直没个名字,光在门口竖块小黑板,上面写着今日店内的纹身师名字。
Tony,Garry,Eric。有的骚东西还要在自己名字后面画颗爱心,要多鸭店有多鸭店,早在燕城还没开始评文明城市的时候就有城管频频前来扫黄未遂。
“那你叫什么?”许啄问道。
贺执不像有英文名的样子,但在Tony、Garry、Eric后面突然加个“贺执”,好像也很奇怪。
“我没有名字。”
贺执帮他搬好小桌子,又拧开了工作台的无影灯。
“我只是来打杂工的,还不是纹身师。”
许啄“哦”了一声,似是想起前两天晚上贺执在墙上画的那些涂鸦,小声补充:“那你以后一定会很厉害。”
“……”
贺执抿着唇边几不可见的微笑,把兜里揣了一路的笔递到了小结巴手边。
小结巴出门买练习册,忘了买笔,中途才突然想起来,用手指戳了戳贺执的后腰。
贺执正在无证驾驶,被他一戳差点儿从车上跳起来,听了原因更是哭笑不得,又绕路找了家文具店,让小结巴进去买个爽再出来。
但小结巴好乖,只挑了一只普普通通的黑色水笔。
买了雪糕和冰棍,许啄兜里还有五块八,贺执却主动递给了店老板十块钱:“不用找了。”
许啄没动弹,老板也没吭声。
半晌,老板:“这笔一根十五。”
贺执:“……”
贺执:“多少??”
两个穷光蛋身上一共十五块八毛钱,还差八毛没花,贺执面无表情地转头问小结巴:“要不再买块橡皮。”
老板:“这辉柏嘉橡皮一块儿十……”
贺执拉着许啄飞快地跑了。
这支笔现在已经不是一只普普通通的笔了,这是他俩合起来斥巨资买回来的笔,是属于他们的共同财产。
贺执虔诚地递过去,许啄郑重地接过来。
笔一完成交接,贺执立刻松垮下来,转身溜溜达达去许啄的果盘里偷吃的。
“……贺执。”
许啄又在后面叫了他一声,不知怎么的,竟让人听出了几分脆弱。
贺执转过头来,瞧见一脸严肃盯着习题册的小结巴。
“……”
干嘛,题不会做吗?不好意思,爱莫能助。
许啄指着小桌面上缓缓爬动的细如米粒大小的果蝇幼虫,脸色煞白。
“贺执,有虫子。”
贺执:“……”
“贺执”这两个字对小结巴来说是不是和一般人的“哇靠”意思差不多。
哇靠,有人要打我。
哇靠,有虫子。
贺执走过去,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桌子上那只他用小拇指都能碾死的小虫子,余光落在了许啄苍白的面色之上。
也是没有想到,小结巴天不怕,地不怕,交警也不怕,但他害怕虫子。
一只温热掌心覆在了他漂亮的眼睛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