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媛:“是不是如今这个季节,就算是华相那样的人家,吃青菜也不太容易啊?”
柴伐北点头:“对哦,这些年吃惯了,竟忘了这个,果真如此。”
高媛笑了:“这个容易,我一会儿再炒两盘青菜送过去,吃韭菜鸡蛋的饺子好不好?”
柴伐北:“好,好极了。”
高媛有些担心:“他们没在说朝堂上的事情吧?”
柴伐北笑:“娘您只管去,没事儿的。我看华相那样子,好像还有些话想跟您说呢。”
高媛便放下手里包的饺子,又去炒了一盘芹菜,拿糖拌了西红柿。想了想,又拿出几样水果来,西瓜、甜瓜、苹果、橘子什么的切成小块,插上牙签,凑了一个大果盘。拿食盒装了,自己提着去了前头。
屋里的四人酒兴正酣,柴文远陪着华相喝黄酒,柴文道叔侄俩拿着米酒充数。华相看他们俩喝米酒就笑得不行,看来是想起了琼林宴。
桌子上的菜也下去了不少,不过那些蔬菜几乎全都吃光了,只留下寥寥几根在盘子里。高媛知道此时的风俗,就算是再好的菜,也不能吃光了的,可见这蔬菜的确是受人欢迎。
见她拎着食盒进来,叔侄俩急忙站起来,柴伐北离门口近,过来接食盒。柴文道则去搬了把椅子,还细心地铺了个棉垫子在上头,又重新拿了一副碗筷酒盅过来。
华相暗暗点头,这俩少年郎是真孝顺。
柴文远起身相迎,华相见他如此,自己暗笑了一声,也站了起来。
高媛急忙笑道:“失礼了。他也没提前跟我说一声,仓促之下,也没什么好东西,委屈华相了。”
华相急忙摆手:“哪里的话,高夫人实在是太客气了些。”
柴文道利落地把桌子上的几个空盘子撤了下去,摆上了高媛带来的新菜,还给高媛倒了一杯温热的黄酒。
高媛也不坐,直接端了酒杯在手,对华相道:“实在不知该怎么感谢华相好了,只好敬华相一杯薄酒,算是我的一点儿心意。我干了,您随意。”
一扬脖子,把杯中酒干了。
华相:“多谢高夫人美意。”自己也把杯中酒干了。
柴文远也陪了一杯,只有柴文道叔侄俩肃立一旁,见他们把酒喝尽,上前斟酒。到了高媛的时候却被她阻止了:“好了,我后头还忙着呢。”
转头对华相继续客气:“您坐,您坐。让真武侯好好陪您喝几杯,我就失陪啦。”
华相见她转身想走,怕人家再也不出来,急忙道:“高夫人留步,呵呵,这个……”
抬手指了指堂上挂的画,不好意思说,但这画是真喜欢。刚才跟真武侯透过口风了,这家伙装没听出来,一看就知道做不了人家的主。
高媛笑道:“不过是小儿画的一张画罢了,华相若是喜欢,只管拿去。就怕他胡乱画的,入不了华相的眼。”
华相喜出望外:“高夫人太客气了,太客气了。不瞒高夫人说,家中幼女朝我要了好几天啦,非得让我找幅探花郎的亲笔画不可。偏偏探花郎就画了两幅,全都被皇上收入囊中了。”
高媛奇怪地问柴伐北:“不是说就在琼林宴上画了一幅吗?什么时候还画了一幅啊?”
柴伐北便笑道:“殿试的时候画的。”
高媛唬了一跳:“你这孩子,殿试的时候你不好好写卷子,画什么画啊?”后怕地拍拍胸脯,幸好还是中了的。
柴文道解围:“嫂娘,是他交了卷子之后,在偏殿画的,还是皇上命他画的呢,没耽误考试。”
高媛懂了,对华相道:“见笑了。这俩孩子越大越有主意,好些事都不跟我说。这个大的还好,这个小的太淘气。”
淘气的探花郎就端了一杯茶给她,高媛接过来喝了,这才告退走人。
华相对着柴文远感叹:“真武侯,你亏大了。”
这么贤良能干的妇人,愣生生让他给弄跑了,就连兄弟儿子,也都站在人家一边。瞧这三人相处的态度,果真是把小叔子当亲儿子养的,怪不得状元郎对这位嫂娘如此恭顺,这是完全当亲娘孝敬了。
等到热腾腾的韭菜鸡蛋馅儿饺子上了桌,华相更觉得真武侯亏了,真是亏大发了。咦,莫非这就是他的报应?呃,不可说啊,不可说。
连吃了两场酒席,华相回到家的时候就不免有些醉意。被家人前呼后拥地迎进了家门,先去书房把刚得的画挂上。怕下人们不小心给弄坏了,非得自己挂不可。
把下人们吓坏了,老爷您还醉着哪,可千万别摔下来啊。
提心吊胆地看着他挂好了,七手八脚地扶下来赶紧送到后院,还是让夫人头疼去吧,醉酒的老爷太不好伺候了。
李夫人还没睡,正等着他呢,一见他醉醺醺地就没好气:“不是说早些回来吗?”
华相笑道:“莫怪,我给你弄回好东西来了。”
李夫人便问:“东西呢?”
“呃,挂在书房了。”
李夫人好气又好笑:“挂你书房了?那是给我的还是给你自己留着的?”
华相有些晕乎:“我那书房,家里除了你,谁还去的?”
这么说也对,李夫人对这一点还是满意的,虽然家里有几房姬妾,可都谨守着规矩,华相的书房在外院,家里除了她这个夫人,也就是几个儿子能去得。
“那你跟我说说,你到底弄回来什么了?”
“探花郎的画,工笔金带围,你不是一直想要看的吗?”
“哪是我想看啊?是你闺女要看。”
李夫人嗔道,转头一看,华相已经歪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了。
“哎呦,脚还没洗呢!”
李夫人气呼呼地吩咐丫头打水,卸了鞋袜给他洗脚。
华相:呼呼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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