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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一晚没能按计划的时间回去,第二天方煜来到当地民航机场航站楼。
值机口震天响的快门声和蜂拥的人群把本就不大的机场挤了个水泄不通,那大概是方煜第一次对如今“安浅”两个字意味着什么有了实感。
当地按说也住着不少名流,这样的簇拥景象从没见过,这还是在国外。
眼前的热闹让他有一瞬间的虚幻感觉,仿佛两天前的度过的那个晚上,真的只是一个隔着云端的陌生人。
短暂地被从云端拉下来,重跌在他的床上,然后……
妈的,然后呢?
他不记得了。
也许是正当壮年的alpha性欲强忘性也大,加之那天晚上实在太累了,就记得很爽,不记得具体是怎么爽的。
“走吗?小方总。”Ken问,“哪路子神仙,这水泄不通的,一会vip通道可能要封。”
“不知道,走吧。”方煜摩挲着右手背,“从托运行李里面多拿几件衬衫给我。”
昨天夜里,Ken发现钱昕来接自己的私人飞机有问题,满机舱的高浓度omega信息素,是光听描述都能硬的程度。
为了不当钱家赘婿,方总当即决定改坐民航的客机回国。
小机场,一周只有一班,头等舱套房只有两间。
Ken联系了客服,明天的飞机,恰好还剩一间。
“是没有被订出去,不过我们要和另一位客人确认一下,”客服犹犹豫豫,“您稍等。”
Ken不悦但表示理解,当地住的名流政要一抓一大把,人人都有自己的隐私。套房虽然有两间,卫生间浴室却是共用的。
十分钟后,客服打回电话,“请问乘客是alpha吗?”
“是alpha。”
“可以,马上帮您转接一对一乘务助理。”
方煜早就知道那是安浅。
这也不算什么巧合——拍广告顶多几天,这个时间从这个地方回国,不坐私人飞机,表示带着四面八方赶来的团队。
其他人订头等舱的套间还要他点头的,还有谁?
此刻机场的情景,更加验证了他的想法。
总裁理了理领带,在乘务助理的带领下和保镖的跟随下,走入vip通道。
不过总裁在登机的时候被卡住了。
机场除了vip通道显然还有一条vvip通道。方煜在准备进入头等舱的时候看见两个一墙之隔的套间中有一间的门已经关闭了。
二米八的明星气场从门缝中溢出,不用猜也知道安浅已经在里面了。
住着自己进不去的听海茶楼,享受着航空公司如此尊贵的待遇。总裁不悦地皱起了眉,安浅这些年到底交没交过税?
“先生,”乘务长拦住方煜,“这边是头等舱套间,您机票出示一下。”
方煜心想我没走票务系统,哪来的机票。
“您好,另一间套间是我订的,通过乘务助理,您可以和您同事确认一下。”方煜压住心头的无名火。
乘务长挂着职业的微笑看他一眼,似乎并不相信。
她面前两位空乘正在低头接受训话,乘务长特意提高音调,让声音好传到方煜耳朵里,“两间套房,就只能上来两个人,一会进来一个,一会又进来一个,回回都这样!你们喜欢明星,我理解,但是也不能违背原则。”
说着朝被训话的俩人挤挤眼睛。
“是……是,乘务长,上次的国际航班,是我的失职,这次绝对不会出现多名乘客共用套房的情况了!”
“嗯,很好,”乘务长点点头,转向方煜,“请配合我们的工作,出示登机牌。”
“我说过了,您可以和您的同事确认一下。”方煜脸色铁青。
“不好意思先生,之前就有过这样的情况,乘务助理……私自允许多于一名乘客进入套间,很影响航空安全的。我们也不可能中途请他们出来……”
里面的都没穿衣服,影响多不好。
双方僵持不下,总裁拿出手机要给后头商务舱的助理打电话。
门外的动静显然惊扰了正在休息的大明星,禁闭的隔间门“唰”打开了。
安浅手里拿着眼罩头上戴着耳机,转身从门里探出头来。
他半披着蓝色的丹宁外套,没做造型的头发顺下来微微遮住了眉眼,只露出轮廓优越的下半张脸。
前舱顿时静了下来。
安浅拨开额前的头发,看到了方煜,瞳孔轻微地震了一下。
同时乘务长也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眼中“原来是你”的神情。
呵呵,果然认识。乘务长想,老套路了,这会进来一个待会又不知道要进来几个。
“咳,”安浅起身,抓住外套的领口,“误会了,他不是和我一起的。”
乘务长职业的笑容再次挂上,却是对安浅的话一点也不相信。
他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 ' ')('“安先生,您别为难我们,”乘务长低声问,“您确定,这一路,就这一个?”
安浅小声保证,“我确定,这一路,就这一个。”
乘务长再问,“再也没别人了?”
安浅瞥了一眼阴沉着脸的方煜,声音压得更低,“真的,再也没别人了。”
乘务长轻声叹口气。这些个名人明星,个个都是祖宗,她也不想闹出什么新闻,于是不再为难。
打量了一眼方煜的身量,挺壮的,足以应付十二个小时的飞行时间。
乘务长向站了半天的方煜礼貌性地道声歉,做了个请的手势,允许他进入另一间套间。
两个套间是折叠对称的,中间有一墙之隔。说是墙,实际上是一道电动的推拉门。床贴着床,推拉门打开时,两间套间就可以合为一间,两张单人床也变成一张大床。
机组人员已经离开了头等舱,安浅还没有关上隔间的门。
方煜迟疑了一下,警觉地摩挲了一下右手。两天前的那个晚上,他一度把它定性为巧合。可是刚才看见乘务长的反应,令他不得不有所怀疑。
接过方氏的试水棒,方煜在财富榜上算是正式有了名字。但他知道,自己的名字跟安浅的名字还差得远。
没有人知道那纸对赌协议列着什么条款,就像没有人知道安浅忍着发情期打过多少抑制剂,那一部又一部的商业片又给光环娱乐赚了多少钱。
安浅渐渐少演戏之后,作为光环的大股东之一,不算艺人收入,光参与投资的企业没有一百也有几十。方煜听顾凯说过,照这个势头下去不出两年,安浅的身家能过百亿。
方煜有足够的理由怀疑,安浅想包养自己。
安浅是孤儿院出来的,是真正的白手起家,资产增长如此之快,手上少不了洗不清的黑账,他想拉根正苗红的方氏集团做靠山,这是其一。
一个星光闪耀的钻石Omega,到了这个年纪,想找一个alpha伴侣,又不想生孩子,放眼全国,还有谁比自己更合适?六年前做完脱敏手术后,自己对于他来说就是个beta,这是其二。
是的,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听乘务长的意思,他往套间里塞几个人已经是常规操作了。Ken给自己订票的时候,航空公司显然问过他愿不愿意把旁边的隔间让出来,很可能那时候他就通过什么渠道,知道是自己改坐民航了。
这一切,都是安浅设的局。
这架飞机,不比钱昕那架满是信息素的清白。
方煜一边脑补,安浅一边疑惑地朝他挥了挥手。
这一挥手不要紧,直接实锤了方总裁的猜想。
安浅的手腕上戴着根红线,上头一粒粉色的水晶闪闪发光。
他捏着自己领口说,“hi,方总,这么巧啊?”
方煜笑而不语。
他早就知道娱乐圈封建迷信之风盛行,安浅手腕上这玩意儿,指不定跟哪个气功大师求来的,在哪间鬼鬼祟祟的庙里开过光。
哪个大老爷们手上戴这个?
毫不夸张地说,现在就是从安浅床底下搜出一个赤身裸体写着“方煜”两个字的小人,他也不会吃惊。
见招拆招吧,方总想,他淡定地把手插进口袋,“巧得很啊,安老师,这么快又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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