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颤悠悠朱唇微启,两个字就在唇边,想了想还是不愿意违背自己的心意,明明只有伶人哥哥才是她真正的哥哥。
湿漉漉的双眸望进暴君的眼中,“陛下不是奴的哥哥,奴不敢叫、唔!”
野兽直直地扑来撕咬,惊呼声全然被堵在了檀口之中,烈酒的滋味直直地袭向她,柔弱双手也无法抵开坚实的胸膛,实际她也没有反抗,像个倒地的陶瓷娃娃般没有动。
铺天盖地的气息席卷全身,毫无章法的啃咬,血腥味渐渐弥漫开来。
“哥哥救命,救救我——”许月圆止不住地哽咽地喊伶人哥哥,希望他能像城门口那日般突然出现,救她于暴君的淫威之下。
在断断续续哽咽声中,狂风暴雨骤然停下。
“孤才是你哥哥。”暴君再次宣誓,不允许任何代替他的位置。
许月圆唇上沾了鲜红的血,触目惊心,吓得连如何哭泣都忘了。
你才不是!许月圆压抑住心中惊恐,垂下眼眸,在心中倔强地叫嚣。
***
“哥哥......”
夜里,许月圆自龙塌上惊醒,梦见暴君不停地强迫着她,擦去额头的汗醒了醒神,偌大的床榻上只剩她一人了,暴君他定是离开皇宫出城巡逻去了。
掀开薄被下榻,端起殿内唯一一盏油灯直奔马厩,她想见伶人哥哥,虽然知道哥哥此时并不可能在那处。
经过长廊,深夜的皇宫悄无声息,一切繁华皆被笼罩于夜幕之下,慢慢接近马厩,阿绫竟然没有睡,她将油灯放到边上,蹲下抚了抚摸阿绫,“你带我去找哥哥好不好?”
吧嗒——
马厩里有人踩到了枯枝,发出清脆的声音。既不是她也不是阿绫,许月圆狂喜地回眸,看到背后立着的身影,瞬间眼泪就涌了出来,“哥哥,你去哪里了?!”
不管不顾地撞进了宽大温暖的怀抱,熟悉的感觉,熟悉的气息,她知道这个人就是伶人哥哥,而不是贺兰晦那个假货。
“哥哥,我害怕!”想起暴君对她种种暴行,她抑制不住地痛哭,“呜——你带我走好不好?我再待在萧无烬身边,迟早有一日会死在他手里。”
被她抱着的男人起初无动于衷,就像以往每次她扑入他怀中,他从不动恻隐之心。
半响后,不动如松的男人终于开口,“我、暴君、他从不滥杀无辜。”字字句句如冰棱。
嗯?许月圆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哈?!”破涕笑了一声,从坚阔的怀中出来,紧紧握住哥哥的双臂,“哥哥你实在太善良了!”
“他从不滥杀无、”萧无烬再次强调,声音比方才更僵硬了些,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许月圆义愤填膺,狠狠跺脚,转而抱住阿绫哭诉,“他这样的还不叫滥杀无辜?萧无烬的残暴程度,是古往今来所有暴君加在一起都没他多,他奸、淫掳掠无恶不作。就今日他、他还、”
萧无烬沉默着等她说下去,眸色幽深,“还什么?”
“他......”不想说暴君强吻他,因为她坚决不承认那是个吻,乱七八糟,毫无章法,她只想吻伶人哥哥,而非那个暴君,“他要吃我!对,暴君他要吃了我。”
许月圆又凑到萧无烬面前,仰起头指了指自己破了的唇,“他要生吃了我,简直是古往今来第一大恶人!”
白色长袍衣襟一丝不苟的男人宛若一尊石像,立在马厩中央,抿着唇双手捏成拳,青筋暴起,若许月圆能看清他面具之下的狰狞神情,定会被吓得落荒而逃。
可惜她看不到,一双白皙柔软的小手抚上男人的胸膛,“所以我说哥哥你心地过于良善,不知那乱臣贼子的真面目。”
“......”
“哥哥等我准备几日,月底之前与我一同逃走吧。”许月圆祈求道,“我们一起逃去洛阳,再也不回长安城了好不好?”
“私逃出宫是死罪。”萧无烬一字一句。
“哥哥选择留下?可我非走不可。再在萧无烬身边待下去,我肯定会没命。”
男人沉默了。
许月圆一阵心寒,原来是她自作多情,既然伶人哥哥执意如此,那她也无可奈何,松开哥哥的手,“若我逃走,他们一定会四处追捕我,我不想连累哥哥,往后不必再见面,免得惹人注意,我也不会再来马厩。”
话音刚落,始终不动如松的男人忽然反手扣住她的手腕,“你究竟有几个哥哥?”
“两个。”废物继兄也算一个,“但、”
“另外那人是贺兰晦?”萧无烬追问,虽然贺兰晦追随他多年,忠心不二,可他此刻莫名生出一股股杀了贺兰晦的冲动。
“不是,我有个继兄。但是他是天下第一大烂人,所以我只一个哥哥,就是伶人哥哥你。”许月圆再次热泪盈眶,“可是哥哥不肯跟我走,以后我就举目无亲了,呜——”
“你说的都是真话?”
许月圆睁着泪汪汪的大眼睛点头,再次扑入萧无烬胸膛,“哥哥,我舍不得你——!”
“明日,还是这个时辰。”馨香入鼻,萧无烬静静地汲取着。
“哥哥还愿意与我见面?”许月圆一阵欣喜,“这意思是哥哥愿意与我一道逃?”
男人没有否认,“你只能唤我哥哥。其他人都不行。”命令的口吻。
“好!”幸福来得过于突然,许月圆没有注意到那冷若冰霜的语气,反而开始幻想与哥哥逃到洛阳之后的生活,买一处小宅子,春日里出门踏青,酷暑中坐船游湖,秋雨时在阁楼煮茶听雨,冬天则靠在火炉便取暖,况且哥哥还如此英俊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