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薇儿回到房间,迫不及待的打开药瓶,立时一股恶臭传了出来,像是腐尸的恶臭味,令甘薇儿差点把隔夜饭吐出来。
“妈呀,怎么会这么臭。”她赶紧捂着鼻子,把瓶塞给合上。
空气立刻清新了,气儿也顺了。
左思右想,为了美,任何困难都能克服。
用纸巾将鼻孔堵塞住,甘薇儿重新打开药瓶,药膏是青灰色的,就跟臭豆腐那样发霉发绿的颜色,实在是辣眼睛。
甘薇儿强忍着恶心,抠了一点往脸上的伤口抹去,一开始还挺清凉的,很舒服,她喜滋滋的想神医爷爷是不是骗她的,一点都不疼呢,她非常愉快的把整张脸都涂满了,只见镜子里的她,脸上涂满了青灰色的药膏,只露出一双眼睛和嘴巴,看起来相当惊悚。
但是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因为脸上开始泛起细微的尖疼,就像针尖扎了一下似得,一开始她还没怎么在意,但很快,她的脸就像千万只蚂蚁在钻咬撕扯,又疼又痒,她捧着脸倒在地上滚来滚去,痛到喉咙里发不出声音,恨不得立即昏死过去。
甘薇儿疼的满地打滚,嘴里发出尖利的叫声,阿华听到声音推门进来看了一眼,当看到甘薇儿满脸灰绿倒在地上死去活来的模样,吓了一大跳。
“去……去请神医来……。”甘薇儿从喉咙里拼命的挤出来一句话,眸光血红又狰狞。
阿华赶紧出门,就见张华生就站在门口,双手背后笑眯眯的踱了进来。
甘薇儿挣扎着爬到他的脚边,手背上青筋暴突,紧紧揪着张华生的裤腿,颤抖着声音说道:“神医……救……救我……疼……。”
张华生叹了口气,目光怜悯的望着她:“薇儿小姐,我之前就说过,这药膏是有副作用的,你将会经受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任何美丽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但是你如果挺过去,你就会拥有最好的皮肤,如果现在停下,狼蒿毒进入你的肌肤里,你的脸上会长满血泡,又疼又痒,没有药可解。”
甘薇儿疼得抽泣,她好后悔,她宁愿顶着一张毁容的脸也不想经受这样的痛苦,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很快新一轮的痒疼来袭,她的理智在这样铺天盖地的痛苦中彻底崩溃了。
反正经过这一轮,这姑娘不死也得脱层皮。
张华生冷眼看着,眼中无一丝怜悯,有的只是深深的嘲弄和鄙夷。
自作自受!
小腹传来丝丝绞痛唤醒了云涯,睁开双眼,她怔怔的望着天花板,梦里的一切还历历在目。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她舔了舔干涸的唇,半撑着身子起床,手刚拿起放置在床头柜上的杯子,手腕一软,杯子忽然摔在了地上,声音格外清晰。
很快听到动静的小南试探着敲了敲门。
少女沙哑的声音轻声传来:“进来吧。”
小南推门走了进来,看到云涯半撑着身子,水杯砸在地上,快步走过来,重新倒了杯热茶递到云涯手中,云涯大口的喝了几口,苍白的眉眼隐匿着一抹哀愁,真真我见犹怜。
小南接过杯子放在桌子上,扶着云涯坐起身来,这时红心推门进来,在门边恭敬的开口:“公主醒了,现在要用餐吗?”
肚子适时响起,明明很饿,但却没有什么胃口,恹恹的点了点头。
红心转身推了出去。
云涯看了眼窗外,天色有些发阴,轻声道:“现在什么时间了?”
小南比了个数字。
已经下午一点了,她还真是睡的昏天暗地。
云涯刚换好衣服,红心身后跟着几个女仆,将餐点一一摆在了桌子上,几人再一一从善如流的退了出去。
知道云涯没胃口,做了清粥小菜,但即使是清粥小菜也是做的格外精致。
云涯用过餐之后,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忽然听到楼下传来一阵刺耳的尖叫声,声声凄厉,似满含着无尽的痛苦。
云涯眉尖微蹙,侧眸看向站在身边的红心:“怎么了?”
甘薇儿的声音她不会认不出。
红心笑笑:“是薇儿小姐,抹了神医给她的药后就这样了。”
师父?
云涯想到什么,不由得摇头失笑,师父的性格有时候像个小孩子似得,跟甘薇儿那样的小姑娘计较什么?
下午,云涯正在看书的时候,红心进来:“安娜小姐来了。”
安娜坐在客厅,凝眉沉思。
昨晚席琳在剧院里偶遇到劳德和公主的事情她已经知道了,想到昨晚席琳买醉的模样,不由得叹了口气。
更糟糕的是,伦普也在,伦普此人非常风流,喜欢猎艳,号称只要看上的女人就绝不可能从他手里逃脱,她不知道席琳怎么和伦普搞在一起了,如此的话,她想要挽回劳德的心就更难了。
少女从楼上走了下来,今日容色略显苍白,气色也不大好,但更显晶莹脆弱,惹人怜惜。
这样的女子,是该让人放在掌心好好疼爱的,她一个女子也忍不住心动。
“公主今日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安娜担忧的问道。
云涯笑着摇摇头:“没事,昨晚没休息好罢了。”
“最近流感频发,你一定要注意好身体,要是病了受罪不说,还耽误接下来的订婚。”
云涯笑了笑:“多谢安娜小姐的关心。”
“公主叫我安娜就好,小姐小姐的,显得多生分。”安娜笑着说道。
云涯抿唇笑了笑,兴致并不高。
这时甘薇儿的房间传来凄厉的尖叫,昏迷过去又醒过来的甘薇儿扯开嗓门嚎叫起来,听起来相当渗人。
安娜讶然的看了眼云涯:“这是……?”
云涯眸光淡淡的扫了眼甘薇儿的房间门:“大概做噩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