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怎么敢用国师的文章做卷,你借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
“没有弄错,我们在阅卷的时候发现了几篇一样的文章,因为内容写的太好,我们不敢轻易按作弊论处,呈给了皇上,经比对,这几篇文章均与国师三年前呈给皇上的奏折内容完全相同,一字未改,证据确凿,哪里冤枉了你?这是皇上下的圣旨,也是念在你们父辈精忠报国的辛劳上,不然以你们所犯下的罪,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知足吧!”
“不可能!我那是买的一个书生的文章!不是什么国师的!”方韵白情急之下说漏了嘴,引得周围围观的书生鄙视不已,可方韵白已管不了那么多了。
国子监祭酒不再多言,看也没看方韵白和云氏一眼,在官兵的护送下离开了。
留下方韵白和云氏一脸菜色的在风中凌乱,受着众人的唾弃。
云氏颓废的坐在地上,披头散发,整个人跟失了魂一样,嚷嚷道:“完了,完了……”韵白这回算是完了,这辈子都完了。
曾经方将军在方韵白小的时候也带着他和方世柏一起习武,希望他们兄弟俩以后能在战场上并肩作战,可云氏觉得习武太辛苦,而且战场凶险,很容易丢掉性命,便同方将军吹枕头风,说读书也不错,方家祖祖辈辈都是武行出身,也该出个读书人了。
云氏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了方韵白身上,她平时虽然抠,经常克扣府里姨娘、庶子、庶女们的月例,对府里的丫鬟、小厮、婆子也是能少给银子就少给银子,府里的吃食开销也都是能省则省。可对方韵白做学问这件事上向来是大方的很,只要听说凡是对他做学问有帮助的事情,哪怕是一丁点,她也愿意花大价钱去办。
就这样,方韵白还落了个这么个下场。
“你个不学好的死东西!”云氏当街打起了人,“我给你钱是让你买别人文章的?你个笨东西,买来的东西也不知道检查检查,就敢用?抄了国师的文章都不知道,你真是笨死了!”
方韵白双手抱头,也不还手,也不辩解,直往车厢上钻,周围都是应考的读书人,还有他同窗的学子,在这儿吵起来,他丢不起这人。
方韵白和云氏兴高采烈的出门,落荒而逃的离开。
云氏缩着脑袋赶紧逃回主院,生怕遇着个人遭笑话。
结果一路上竟一个人也没遇到,就连平日里堵着跟她作对的方大小姐也没看见,真是稀奇了。
云氏不知道的是,她能这么“愉快”的回到主院还全亏了方大小姐。方大小姐对云氏有意见是有意见,方喜儿和方韵白终究是她的侄子侄女,是自家人,自家人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丢了这么大的脸面,她的脸也没出搁,将军府的人脸上没一个人是有光的。这个时候还窝里斗一点意思都没有,于是在云氏回来前,方大小姐就放了话,以后谁敢提这件事就滚出府去。
所以云氏这才没看到一个人,所有人都躲在自己个儿院里呢,见了面,以他们平时对云氏的仇恨,难保忍不住说两句难听的话,被方大小姐赶出府去。
云氏难得的对方韵白家法伺候了一番,也不顾他身上的伤还没好,给他打了个半死。
打得方韵白在床上躺了一个月都没能下床。
云氏气得整个人都脱了层皮,瘦了一圈,原本被她保养的乌黑亮丽的头发也生出了白发,整个人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几岁。
她顾不得悲伤,翻出将军府全部的家当,去打通关系,希望能让此事有个转机,这次没中举不要紧,只要能收回终身不能参加科举的成命就行。
可那是皇上亲自下的旨,谁敢沾这趟混水。
云氏的银子是一两也没有送出去,大家看在方大将军的面子上才没出言嘲讽。
云氏是白忙活了一场。
这边方韵白的事还没解决,庄子那边又出了事。一天被云氏一同送去庄子,监视看管方喜儿的嬷嬷突然跑了回来,跟她说方喜儿怀孕了!
给本就快要气死了的云氏又来了一记猛击。
经大夫诊断胎儿有一个月大了,被云氏派去方喜儿身边伺候加监视的婆子是云氏最信任的人,知道方喜儿的事,一直密切观察着,很快就发现了这件事,马上报给了云氏。
云氏听到这个消息后第一反应就是打掉,必须马上打掉,不能被人发现。
但是沉静一夜后,她又有些舍不得,那可是跟她最亲近、最亲近的血脉啊,就算以后方韵白娶妻、方喜儿嫁人,生出的孩子还能有方喜儿肚子里现在这个孩子跟她亲近?
思来想去,最后她决定让方喜儿把孩子生下来,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尽快在方喜儿不显怀之前找个接盘的人把方喜儿给嫁出去。
云氏很快就想到了一个人,那天在丞相府方喜儿和云依依一起落水时救云依依起来的人,侍郎家的庶子再适合不过。身份地位都配不上她家喜儿,喜儿嫁过去也不怕受委屈,带着肚子过去又怎样,一个小小的侍郎府能娶到他们将军府家的嫡小姐,是他们的福气。
云氏立马找来媒人让她去侍郎府传达她的意思,另外着重点说明了在丞相府发生的事,不是将军府的主母瞧上了你家庶子,而是你家庶子毁了我们家嫡小姐的清誉,你们要负责任。
萧侍郎的夫人听到媒婆的话后勃然大怒,哪有这样的道理,他家孩子救了人,将军府这么长时间连句感谢的话都没有就算了,现在还要逼着他家娶人?方喜儿长什么样子全京城的人谁不知道,而且将军府发生了大白天的有人在厢房通、奸被前往将军府赴宴的夫人们逮了个正着的事已经传遍了京城,马上又传出了方家嫡小姐方喜儿又因生病要去郊外的庄子休养,前后两件事儿一联系,那厢房里通、奸的人是谁还猜不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