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尧断了腿。
他躺在太医署的床上,腿上夹了板,但太医说,他的腿可能没办法好了。一切都要看造化……这是最令人难过的一点,习武之人最讨厌的,就是将一切交付给未知。
而比身上的伤更令人难受的,是精神上的打击。
季尧一直很骄傲,他可能会接受被宫北城爆锤,但宫北寰……他一直以来从没正眼看过这个不声不响的宫家二少,却没想到,他会以这样碾压性的姿态,将自己按在地上打。甚至他还被打断了一条腿,甚至还有很多人目睹了他的惨象……
“废物东西!”季广走进来,冷声道:“文不成武不就,你现在竟然连宫二都不如……”
“这不是我的错!”季尧呛声道:“父亲,宫家必然有野心!你看,宫家二少这样子,先前的那副样貌都是装出来的!他们这样隐忍,现在却又这般下我们的脸面,可还将您放在眼里么?”
季广眯着眼睛,露出一个残忍的微笑:“别急,宫家不过是时间问题,现在我在忙着更重要的事。”
季尧问道:“是什么?”
季广不答,只是向着国主寝宫望了一眼。
沉默了一会儿,季广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头,说道:“你别急,我会帮你报这个仇。你说的没错,宫家,不能再留了。”
凤长歌一下子,从噩梦之中醒来!冷汗将她浸透!
“你醒了?”荀书的声音传来,凤长歌发觉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在壁画面前睡着了。
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她这一次进入壁画,竟然用了一天的时间,凤长歌晃了一下神,肚子咕咕叫起来。
“要吃点东西吗?”荀书问道:“这里有酒,也有米面。”
凤长歌面色复杂地看着他,再一次问道:“荀书,大昭是怎么覆灭的?”
荀书没说话,凤长歌自己问道:“也是因为那个所谓的天命,是不是?”
风吹进来,沙沙的响声,一树的叶子随风而动。这样的凉风在海上非常宜人清爽,但此刻,凤长歌想起她看到的那些事,只觉得无比的悲伤。
荀书道:“公主,你还没有看完所有的回忆。”
“我不是你的公主,我是凤长歌。”
不管她跟雪公主是不是同一个人,雪公主都已经死了。
“你是。”
凤长歌不想理他,径直走到外面去,那破败不堪的残垣断壁,依稀是壁画里面的大昭宫。重重枝叶掩映着的群楼殿宇,那些被荆棘杂草覆盖着的墙壁瓦砾,全部的一切都让凤长歌觉得无比的熟悉。
星空清明,她仰起头看得到北斗就在穹宇,日月轮转,银河亘古,在群山环抱之中的这片旧址,里面潜藏着的是宿命和一切的缘起。
正当此时,凤长歌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嘈杂声。
这里竟然还有别人?
凤长歌屏息闪身,向着外面探去,依稀可见是三个人结伴而行,两个女子走在前面,身后跟着一个畏畏缩缩弯着腰的男人。
凤长歌辨认了一下,随即发现,竟是汉娜公主逐玉和刘小海公公!
“汉娜!逐玉!”凤长歌连忙挥着手。
“皇后娘娘?”刘小海惊喜得眼泪都飙出来了!
“长歌?”汉娜和逐玉也万分激动,上前来跟凤长歌互相执手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