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你没事吧!你在暴风里面被掀下了船,我们都快要急疯了!”
“没事,是荀书救了我。”凤长歌问道:“月镜宸呢,没跟你们在一起吗?”
刘小海大声哭道:“皇上去救娘娘,一直就没有回来!”
凤长歌呼吸一滞,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月镜宸生死不知,她心急无比,恨不得现在就离开这里去寻月镜宸。
“我们都还以为,皇上会跟娘娘在一起呢,现在怎么办啊?”刘小海一屁股坐在地上,抹着眼泪:“大海这么大,浪又那样急,皇上一个人身边也没个照应……”
“别吵了!”凤长歌道:“相信他……我们现在能做的,也只有相信他了。”
这样乌深的夜,月光隐没在一旁的参檐,殿脊倾倒崩塌,凤长歌将众人引到启辰殿,几人看到荀书,纷纷点头示意。
“不是说还有米面?”凤长歌问荀书道:“这边有火吗?”
“外面不远有之前的御膳房,但灶台多半点不着了。”荀书瞥了她一眼,笑吟吟地道。
“不用炉灶,有水就行。”
木头会腐烂,泥墙会崩塌,但那些常年压在屋角的更漏却不会,凤长歌摘下一个,用海水将壶洗净了,装了米汤,架在了火上。没多时,便飘出了米粥的香味,几人都围了过来,汉娜道:“外面就是野林,我们不如去猎些野味来?”
“不要去,有狼。”凤长歌道。
她忘不了,在面对那样一双绿莹莹的眸子时,奋不顾身挡在她面前的身影。
凤长歌呼吸一滞。
“怎么了?”汉娜察觉到凤长歌内心的异样,关心地问道:“你还在为镜宸哥哥的安危焦虑?”
凤长歌更加内疚,连忙道:“无事,吃饭。”
荀书的眼神含着深意的望过来,凤长歌故意扭开头,不去看他。
夜深,凤长歌翻了一个身,听着两边汉娜和逐玉均匀的呼吸声,她却难以入眠。
难道真的是自己水性杨花,又爱上了宫北城吗?
她看了看那壁画,上面千奇百怪群魔乱舞,她想到了自己将月山河从尸堆里救出来,却半点也没有察觉到自己对月山河有什么其他的念想。
她坐起身来,悄声出了门去,外面天凉如水,破败的甬路尽头,荀书一袭白衣逆着她而立,听到声音后,他微微叹气道:“何不跟我小酌两盏?”
“算了吧,酒逢知己千杯少。”凤长歌道:“跟你,我喝不来。”
“你从未试图了解过我,又如何得知,我不是你的知己?”
凤长歌顿了顿,走上前去,问道:“那我问你,救我上来的,其实不是你,对不对?”
“对。”
“是月镜宸救的我,对不对?”
“对。”
荀书笑着道:“可是公主,很多时候,我们都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人生就像月亮,永远存在着那些暗影,圆缺都有定数,半点由不得人。”
“可我偏不信命。”凤长歌道。
“我也不信,但我从未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