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国说起来,离雪域并不远,雪域地界内的母亲河,两江的对岸以东而去就是祁国的地界,两地虽相隔遥望,但整个气候却又是另一番模样,一早云景飞亲自送傅衍来到两江渡口。
“傅兄,盛京联姻的事如今看来,倒是板上钉钉了,你我猜想莫不成皆错?难道,傅兄真的要让他姓谢的一家独大?”云景飞相送到渡口,语焉不详说道。
却见傅衍轻勾起嘴角道:“景飞,破坏这次联姻的关键还在于溯王府那位不见音讯的四夫人身上。能让溯王一病不起的女人,不可小看。得尽快找到她才是。”
傅衍说完四下看去,却没找到他想见到的人。云景飞似是看穿他的心思失笑道:“傅兄,倾羽姑娘偶感风寒不能来相送,还望傅兄见谅。”他话里有话,仿佛黎羽是他们云家一员一般,仿佛在说你傅衍下次若还想见到黎羽,便不能忘了他们云家,像筹码一般。
“景雪,云景飞很担心你。”景雪醒来后,黎羽给景雪送来热粥,等她慢慢吃完,黎羽说道。
景雪拿着勺子的手微微顿住,放到碗里,没有抬头说道:“他担心的,是虎符。”
就像,从小接近她,是为了入嫡系族谱,是为了家主之位,是为了虎符…她的好七哥。
黎羽没有再同景雪谈论起云景飞,她拿过被景雪紧紧握在手中的凝脂碗道:“今天是个好天气,想去盛京走走吗?”黎羽的话很轻,仿佛她说的是一个只要开门就能到达小事情。
“…真的?”云景雪第一时间并没有反应过来,楞了一下抬眸惊喜问道。
“老太君同意了,说,待你休息好了,你想去哪便去哪。”黎羽把碗放到桌面上柔和说道。
临行前云景雪在家中护卫的陪同下去了自己被绑架的丛林中,为那被残忍杀害的马驹云雪收尸,那马儿火化后下葬之时,景雪手里握紧了火化前从马驹后脚上解下的铃铛,眸光坚定。
“云雪,你放心,有朝一日我会揪出那个残忍杀害你的幕后之人。”
当日的下午时分,黎羽和云家的六个护卫与云景雪一同前往旻朝盛京。而云景飞,早在送完傅衍便已经同下属驾马提前出发去了旻朝盛京。而云安络,在绑架事情败露后,因为云景飞的警告暂留云家,虽然心中不甘但也不敢急急再去找云景雪的麻烦。云安络主谋绑架的事情被云景飞压下,老太君并不知情,这事最后未烧到云安络身上。
云景雪一行刚行出雪域中心都城城关,百里慕容的声音随着马蹄飞奔的声音从风中传来。
“倾羽姑娘,等一等!”百里慕容焦急的声音传来。
云景雪明亮的双眸闪烁着八卦的光芒,笑嘻嘻的看着一旁坐于马上的黎羽。
黎羽看着小姑娘的表情,无奈失笑的轻摇了摇头。她不过比云雪大个三四岁,却总爱拿云雪看做是小丫头,说到底是时过境迁,几世为人,累叠记忆,心境太过苍老罢了。
“倾羽姐姐,你要不要考虑考虑慕容?”云景雪想起这几日,百里慕容总是借着各种由头来云家主府找黎羽闲聊的事,想当红娘的心起,笑嘻嘻问道。
“老了,爱不动了。”黎羽轻叹了口气,略是无奈说道。“倾羽姐姐…”云景雪听黎羽这般心境苍老的话语,正欲劝解,百里慕容驾马已赶至近前打断了去。
见百里慕容一路赶来气喘吁吁的,但他并未做停歇听他道:“倾羽姑娘,为何不辞而别?”
他要是刚刚没有去云家,岂不是连黎羽的一面都见不到,百里心中如此想到。
“百里公子,多谢你在雪域的招待,倾羽在此道别。”黎羽如江湖人士一般抱拳说道。
“倾羽姑娘,其实我…我…”百里慕容憋着话,突然似个大姑娘扭扭捏捏的话说不全,看的一旁的景雪努力的憋着笑意,小脸有些通红。凶悍如百里,居然有这么一天踟蹰模样。
“百里公子,想说什么?”黎羽不解反问这个支支吾吾了半天说不全话语的人道。
“倾羽姑娘,唤我慕容便好。其实,我此来,是…是正巧也要去盛京办些事,不知…姑娘愿意带上慕容吗?”百里慕容这前后不搭嘎的话,惹得景雪憋不住笑意,埋头低笑出声。
黎羽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声说道:“公子,不觉麻烦的话,一道便是。”
“慕容,你嘴角都要咧到耳根上了。”黎羽话毕已调转马头继续前行而去,景雪看着因为黎羽气的话,喜悦映于脸上呆呆的看着黎羽背影的百里慕容出声提醒道。
一路一行以正常行路速度行走并未急赶,几日的光景过去,景雪一行到达旻朝盛京。
“只可惜了那卞夏美人,怎么会想嫁给溯王呢?听说这婚事还是卞夏公主求来的。”
“谁让我朝皇上膝下子嗣单薄,除了溯王在适婚年龄,还有谁能担此重任?”
“十王爷呢?你说皇上怎么不把十王爷调回京,说不定倒成一桩美事。”
“你这消息可真落后,还不知道呢吧,听说皇上是找过十王爷的。可惜那十王爷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如今得了花柳病,在流放地的府中等死呢。”
“唉,难道只有溯王能担此大任了?可惜咯,可惜咯。”
入旻朝盛京城关,一路上听闻士人闲谈的话不尽相同,无不都在谈论溯王和卞夏公主的婚事。旻朝废柴溯王和卞夏第一美人的婚事,祝福声没有,鄙夷声比比皆是。
“倾羽姐姐,仁恩先生听闻明日才到盛京,今日我们这落脚之处不如就去我表哥府上吧。”
云景雪突兀的声音打断了黎羽飘远的思绪,听景雪商量的说道。
黎羽因那些流言有些心不在焉,以为不在意,却还是过不了自己心上那一关。
“倾羽,你还好吗?”见黎羽迟迟没有说话,这几天和黎羽相熟的百里慕容关心问道。
“我…”她正欲开口,却在见到那路过的轿子里,抬帘掀起的熟悉容颜噎住了话语。
溯王府的轿子内传来男人熟悉的声音道:“停轿。”凉薄的语气,还是那么的淡薄,但却蕴含不容拒绝的威严。怀安示意一旁推着轮椅的侍从来到轿子前,两人相扶着,谢昀季坐到木轮椅上。景雪在见到谢昀季时,已经欢呼雀跃的下了马向他行去。
谢昀季耳边是景雪熟悉的叽叽喳喳,而他的眼眸里映衬的却只有那个与他四目相对的人的倒影。虽然她面上带着朦胧的面纱,可是只是那么一眼,他便认出了她。他无时无刻,都想见到,都想找到的人。只那一眼,便是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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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啊,阿季终于出现了/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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