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言,马上要高考了,先准备考试吧,这件事你自己去拿捏,主要别影响学习,你爸妈那里先不要说,免得操心。”
“哦。”车言像个孩子一样答应,那模样,怎么都无法跟20岁的成年人联系在一起。
不敢想象某些画面的车帆,拍着车言的肩膀劝道:“车言,感情这个东西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那个周芳芳就算了,实在……那个画面,比让我想象你跟个男人在一起还可怕。”
“哦……”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车言的眼皮又到点儿的打架了,六点正好是他的睡点。
“去睡吧。”
方东凛看出他的倦意,将他送回房间。
深夜车言正睡得昏天黑地,完全不知道,这几天的晚上,方东凛都会在他熟睡后进来在床边静静地坐很久。
望着那张在黑夜里也能辨认的脸,方东凛俊彦的脸颊有些沉重的神情,印着窗外的月光显出一种孤寂,纤长的手指在看得发呆的时候,轻柔扶上车言的肌肤。
柔柔的白玉般的触感,总会牵动他心底的情感,精小的脸上睫毛微微颤动,润泽的唇瓣偶尔微微张开,这是让方东凛从小都着迷的人。
“最近,我常常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形。”
清风似的嗓音飘在空气里,方东凛手中的动作,慢慢拂过车言脸上的每一个位置,细细地自语起来,某个尘封的画面又浮现在眼前。
那是个画着太阳的地狱……
见到车言的第一眼,一双黑得发亮的眼睛,灵动地在喷泉后打量。
“你好。”
“我可以跟你玩儿吗?”
“……”
他从没想过,那样一个人间地狱,却会有一双天使般的手,将他带回真正的阳光之下,而他却没能把那个男孩儿从手术台上救回来。
想到这里,手指便从脸颊,移到正起伏跳动的胸口,小心地解开纽扣,白皙的皮肤上,隐约泛红的旧疤痕,呈现‘一’的字形,那是当年车言代替他承受痛苦后留下的痕迹。
“不要离开我……”
纤薄的嘴唇小心地吐出这句话,狭长的眼眸带着冷冷的柔情,随即他的唇轻轻覆上车言的脸,滑过白玉般的肌肤,来到那片樱红的唇瓣,有些凉的唇舌缓慢又温柔的进入。
这一刻,方东凛觉得车言才是他的,可又还不够,于是渐渐加重了这个吻,舌尖滑入齿间,漫长的吻,让睡得深沉的人因为呼吸不畅,小脸憋得泛红。
“你……”
车帆计划今晚动身去美国,就在离开房间时,想来看看车言,没想却看到方东凛正深情亲吻车言的画面。
他自小在各种环境打拼,什么样的事也都见过,很多大佬不管喜不喜欢,都会找一两个标志的男人来玩乐,那是司空见惯的,也是一种恶趣味。
但在车帆的脑子里,怎么都想不到方东凛是属于哪一类的男人,见到这一幕,除了惊骇之外,心中悠然升起一股怒火跟厌恶。
因为对象是车言,另一个意义上讲,车言算是他们的主子,他实在难以接受方东凛这种变态甚至背叛的行为。
客厅笼罩一股冰火不相容的敌对气氛。
“你怎么能……怎么能对车言动念头?”车帆怒火中烧,发出震抖的低吼。
方东凛则很莫然地坐在他对面,淡淡回应:“那是我的事。”
以往他也许会沉默,唯独这次车帆不会退步,眼神凶狠地填满厌恶与愤怒。
“他是南宫家的唯一血脉,曾经救你一命的人,方东凛,你到底明不明白你在做什么?”气势凶凶地来回走动:“你喜欢男人,我不干涩,但对象是车言就不行。”
方东凛冷咧地扯出一个笑,仿佛能射出百步穿杨的寒光:“不行?你准备怎么做,去解决这个不行,告诉车言,让他跟我隔绝?”
他语言间的镇定与寒意,让车帆躁动的头脑突然醒了醒,如火的瞳孔猛然沉螟。
十四年来,方东凛保全了他们的一切,车言的身体,‘山雨’的数据,经济,以及后来的所有,至将来的路途,都离不开这个人,跟他隔绝就意味车言的完结。
“你……真无耻。”
车帆握紧的拳头,砸在桌面发出低沉的怒吼,难道要车言屈身给这个人才能活下去吗?
方东凛从未动摇过任何神情,也清楚车帆所有的想法:“我没说要南宫家绝后,你做好我安排你的事,车言,你,我,都会一成不变的继续下去,如果这其中的平衡要打破,那个罪人是你,不是我。”
这是一种保证也是一种承诺,表示他不会主动去骚乱车言的生活。
车帆紧皱的眉头松软了下来,像是骤然熄灭的烈火,转身坐在桌子旁的凉椅上,尽管看着方东凛的眼神还是厌恶,却已不再动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