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一个静谧的夜晚。
暗里,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宛如昆虫在草间蠢蠢欲动。猝不及防地,以极快的速度袭向正在熟睡的少将,裹挟着一股杀气,将凝滞的空气划出歇斯底里的哀号,气势汹汹。
瞬间,刀光剑影。
萧毓晨利落地将被子一掀,顺势滚到放置宝剑的架子旁,抄起一把便向来人砍去。对方也不是等闲之辈,敏捷的一跃便迂回到萧毓晨身后。只见明晃晃的白刃炫了一眼的月光,萧毓晨辨不清刀锋在哪里,只觉得一股犀利的气息沿着脊椎攀爬而上,但觉不寒而栗。来不及闪躲,那刺客一只手钳住萧毓晨的左臂,另一只手紧握匕首当心一刺!
霎时,血涌如注。
鲜血从那伤痕遍布的肩头缓缓流下,那肩膀的主人却连眉也没有皱一下,面不改色地把萧毓晨掩在身后。那刺客一见来人立即面如死灰,不等对方出手便先咬舌自尽。
萧毓晨望着眼前的伏尸惊得目瞪口呆,可更让他吃惊的是此刻正立在自己眼前的将军池渊。
“你没事吧?”池渊问道。
“我?我没事,我没事……有事的人是你吧!都流血了!快,快点包扎才行啊!”于是萧毓晨奔向自己的行李,手忙脚乱地翻找起来。
驰渊反而淡定自若,对于血液的流失不屑一顾。他果断地脱下上衣,将其撕成条状,在伤口处绕了两圈又系紧,血很快便止住了。那健硕的身躯简直就是伤口铸成的丰碑,镌刻着的深深浅浅的沟纹都是战争赐予的纪念。因为记忆里只剩铺满沙场的白骨和干涸凝固的血液,所以更加珍惜能够呼吸的瞬间。
萧毓晨注视着那一道道生命的痕迹,禁不住伸出手让指尖抚过那层永远也抹不平的伤痛。池渊宽大的双肩,挺拔的后背,还带着温热的体温,摸上去,那深刻的触感仿佛可以让滚滚硝烟顷刻间又浮现在眼前,走马灯般重现。
“轩少将?”
等到萧毓晨回过神来,发现池渊正用一副奇异的眼神看着自己,赶紧缩回了手,结结巴巴,吞吞吐吐。
“我……那什么,就是觉得,你的伤疤很……很爷们!啊哈哈……”
“‘很爷们’?”
“嗯,就是,很霸气,啊哈哈……”
“哦,原来如此,过奖过奖。不愧是轩少将,言谈举止都和常人大不相同,在下佩服。这天色已晚,明日一早还有要事相谈,望阁下早些休息,养精蓄锐,在下先告辞了!”于是池渊拖着刺客的尸体离开了萧毓晨的帐篷,在帐口与归来的皖擦肩而过,原本寂静的夜晚开始躁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