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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李严从会议室里走出来,一行人站在开着的玻璃窗前说话。女主播们都很放得开,在李严介绍石越的身份之前就纷纷站起来往他那里围过去,知道这是小石总之后,动作变得收敛,语言却更殷勤。奈何石越并不是女主播们接触过的生意人的一贯作风,不风流也不给女人面子,她们像为了投篮而争抢的选手,结果想着法子投了几个花式球之后,才发现篮筐里的网死死封着。
不过她们并不气馁,甚至有点惊喜,以风月场上看过这么多男人的经验——这个小老板有点不好意思,虽然他剑眉微皱,想要掩饰这种情绪。对女人来说,男人的温柔是廉价的,男人的坏是诱人的,而男人的生涩,尤其是帅男人的生涩,是珍贵且耀眼的。这些在各式男人中打了几年滚的女主播们,连内衣上都沾染着风尘与铜臭味,此刻却用最不谙世事的表情和语气,想要与石越说上几句话。
石越不太搭她们腔,他有点不耐烦,他不知道自己应该用怎样的态度对待这群在自己身边的围成一个圈的女人,才会让站在圈外的那个她感觉恰当——冷落她们,会不会让同为女主播的她感觉被轻视?与她们交谈,又是不是会让她感觉自己轻佻?石越没意识到这只是自己的自作多情,刻意地不停问李严一些无关紧要又摸不着头脑的问题,以此来回避这些并不为自己的冷淡而退踞的女主播。不过这群女人没看错的是石越的确有点不好意思,虽然不是因为不善于与女性接触,他的性别意识并不强,这里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工作场所。他不好意思的是自己在目前这让人不自在的境地里,还想要偷瞄站得离自己最远的她。那件颇有男友风的外套让她看起来像个从学校逃课出来玩却走错地方的傻孩子,饶有兴致地看着与她无关的事,一只腿屈着,夹拖里的小脚趾光洁的露着,过于悠闲的栖息状态让人感觉等她看够了这暂时引起她好奇心的一切,就会笑着说句“我先走啦,拜拜!”,然后哼着歌走人。她的眼睛水汪汪,石越想看她却又努力不与她视线相触。石越带来的人不知道老板板着脸眼神飘忽着在开什么小差,不过他们也不介意为他应付这群美女,除了男员工,还剩那一个女员工也在和李严相谈甚欢,李严现在已经开始亲密地称这位女员工作“柳柳”,因为她姓柳,虽然被李严这么叫让她有种自己也是这群卖肉妹中一员的错觉,但是她现在也无心纠正,因为李严要将那个男扮女装的主播叫过来,好让她仔细看看。
“小海!过来!”
石越听到了李严的叫唤,但他正专注于将自己的偷看伪装得不那么专注,所以直到被自己偷看的人从围着自己的那堵女人墙外转到自己身后时,他才意识到李严刚刚叫的是她。
石越不知道“小海”是不是她的真名,周围的人不断在交谈,他在一团乱麻般的各种声线里,努力捕捉到了李严的声音——“你可以去我们网站上看,搜小海这个名字就出来了,不过是要付钱的哦...哈哈...”,左手边几个女人的笑声太过尖锐,李严的声音又混入其中找不到了,石越想要往李严那个方向转个身,结果却被站在那个方向的一位女主播误会是要与她交谈,在她将扑满亮粉的胸脯压到自己胳膊上之前,石越不得不冷下脸,质问旁边站着正对一个女人毛手毛脚陪着笑的下属:“饭店定好位子了?”
“额,是,对方刚刚才打了电话过来,是好了...可以过去的。”
“那还不去吃饭?”周围的声音稍微收敛了一点,有几个女人跑去不知哪里说要拿衣服,石越在自己一手造成的尴尬中只能维持着严肃又不近女色与人情的形象,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背后的声音又纷杂起来,后面的人有跟上的,有还站着不知在说什么的,石越隐约听到有人叫“小海”,叫小海去办公室拿上什么东西。
石越的本意是想换个地方,比如餐桌上,好让不相干的人与他保持一定距离坐着,而小海——石越默默在心里演练着自己叫她名字的场景,小海会被自己安排坐在对面,斜对面也可以,正对面会经常对视,不太好——自己要怎么才能用自然又不突兀的话作开场白呢,石越坐在车里,路在走,带着他的各种想象上下颠簸,像被装进梦里的过山车。
不过等这过山车呼啸而停时,餐桌周围坐着的只有他们公司过来的一行人和李严。
原本李严是要带着那群女主播一起过来,订的大包间也足够坐,结果石越的下属揣度着老板平时就不喜风月的秉性,以及刚刚一直黑着的脸,自以为得当的——阻止了要一起过来的那群女人。
当晚的一餐吃得,怎么说呢。很平静,几乎是一潭死水,下属揣摩着这是不是老板追求的商务氛围,李严暗自纳闷这个黄金单身汉对物质娱乐唾手可得却非要活得古板是什么毛病。
晚餐的最后,今天一天情绪都不对劲的男人,神色忽变,在众人准备看他脸色行事的注目下,被一块囫囵吞枣咽下的鱼肉里的粗刺,卡得涨红着脸直咳。
如鲠在喉,如鲠在喉!
小石总终于将这个词的窘迫与焦躁,在心理和生理上都深刻地体会了一遍。
', ' ')('这个无比糟糕的下午给石越带来的唯一好事,是他还记得那嘈杂的人声中与她相关的那句话:“你可以去我们网站上看,搜小海这个名字就出来了”。当晚,在被从医院取完鱼刺送回家之后,石越就将自己房门反锁起来,其实他也只是在做平时一贯的睡前准备,看邮件、洗澡、看新闻;甚至在关灯之后,也没有人来敲门打扰他。但当石越蒙在被子里用平板电脑搜那个直播网站时,至少那被反锁的门还是起到了一点作用,让他感到不那么紧张,能少咽点口水,受了伤的喉咙也不那么疼。石越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想这些不相干的东西,平板屏幕上显示出那个不断有色情广告弹出来的页面,他在操作提示下注册了账号,充了钱,眼前是不同美女的胴体,他却没什么兴趣,脑子里是第一次看三级片的记忆片段,蝉鸣的大中午,窗帘被太阳暴晒出刺绣丝线的味道,父亲带着当时还没正式过门的后妈出去旅游了,家里只有自己,耳朵被耳机压得通红,耳机里是断断续续的做爱声,那时候的房门并没有反锁,心脏跳得也没有现在这么快,他在搜索栏里打出“小海”,看到最新一页视频的缩略图刷新出来之后,几乎要喘不上来气。
他点开第一个视频,录播的画质不是很清晰,不过——会动的小海,在说话的小海,她在屏幕里笑着。
“有留言问我小海是不是真名,哈哈哈...”她的声音有点哑,像从海边细沙上吹来的风,带着淡淡的咸,沾着从天际卷来的潮水,微微一滴,就将石越淹没。
“说过好多次啦,是真名,小海,成小海——成功的成,成功的小海,哈哈哈...”,她很喜欢笑,在装饰劣质的直播背景里,每个小动作都是这狭窄空间里的夺目点缀,石越恨不得将这些优美的颂言宣之于口,但此刻他的状态只有羞耻,因为他勃起了。
只是听着她的声音,不如一般女性那么娇的声音。
石越趴在床上,下身的性器顶得发疼,他自认不是个对欲求过于贪恋的男人,但此刻思想只受她操控,最原始的本能,一直被他人为压抑的爱欲,像头饿久了的豺狼被她哄着放去荒野。石越换了个姿势,一边将手伸进内裤里撸动,一边点开了第二个视频,虽然第一个只是坐在那里聊天的视频让他再看数十遍都会像现在这样痴笑出来。
石越恨一见钟情,像是某个不认识的自己在他眼前做了一件坏事却无法阻止,性器越来越胀,第二个视频缓缓地播放着,跟第一个视频相比,这里的她虽然还是坐着,但却露出了下半身,被白裙子遮着的下半身,用那种梦幻的姿势坐在完全不生活化的床上,石越不知道如何形容那可爱的坐姿,只是加重了手上的力气。她咬着唇,一副想笑却不太舒服的表情,然后她在整理裙子,她的发尾,让石越想成为风去亲吻的发尾,一点点垂下去。她的裙子却一点一点被撩上来,石越知道自己是吻不了那可爱的发尾了,他没有风那么自由,他几乎要被困在这个动态画面里窒息,进度条一点点往前挪,那在过去已经结束的时间此刻又充满力量,勒着石越的脖子和思绪,在被来势汹汹的性欲绞杀之前,石越得救了——在她将裙子完全撩起来的同时。
她有着,和现在正被自己撸动着的那根,相同的性器官。
她将屁股抬起来,露出了隐约的自慰棒,被放在屁股之间那个排泄的地方。
这个画面即刻消失在被砸到床下的平板电脑上,黑色的屏幕狼狈地裂出一丝丝白缝,比它更糟糕的是石越那个在射精的同时被猛力掐紫的性器,有气无力地半垂在浓密的阴部体毛中。
石越恨一见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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