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成了灰烬。
王邶应当是有准备的人,他就算离开京城了,也应当是对京城局势非常了解的——他当然有能力把让人把自己从京城里面带出去,这一点不用怀疑。
但她却并不想听从。
尽管她还没有收到赵玲玲结束位面的通知,但她却很想在此刻结束了。
她面临的是一场政治争斗,有看不见血的厮杀,也有看得见血的牺牲,她当然可以理所当然地让王邶把自己从皇宫、从京城带走去平城,但是她走之后,这昭德殿中的宫人会是什么下场?这些念经的僧人会是什么下场?皇寺中的僧人是什么下场?
若不看这些,只看宰相府中的那些人,除却伏媛之外的那七个人会不会受到牵连?
她觉得她简直如同圣母附身,看到每个人都是担忧看到每个人都是怜悯,她甚至有些错乱和混淆,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身处在一个真实的位面,或者看到的只是数据模拟成的人。
但——无论如何,她知道现在的确已经到了应当解决矛盾的时候了。
在这个位面中,最大的矛盾点其实是她薄秋,这一点非常确定。
她扫了一眼那已经认真念经的和尚,自己从蒲团上站起来,把纸钱放到了一旁,借口说要更衣便往一旁走去了。
在更衣的隔间略站了一会,薄秋等到了那个年轻的和尚。
“夫人。”和尚双手合十行了礼,“等一会夫人便在这里等候,属下会拿宫女的衣服来,属下带着夫人离开皇宫。”
薄秋摇了摇头,只从袖中掏出了当初王邶留给他的印鉴还有太后给她的小印,全部都交到了和尚手里:“你把这些都交给大人,有些事情我或许糊涂,但他看过之后应当都懂。”
和尚皱起了眉头,脸上浮现了几分焦躁:“大人会怪罪属下的。”
薄秋徐徐吐了一口气,看向了外面的夜空:“无妨,他不会怪罪你的,你便与他说,陛下许我许多好处,所以不愿意走了吧!”
和尚茫然地看向了薄秋,似乎无法理解薄秋所说的意思了。
“你是真实的人,对吗?”薄秋忽然歪了歪头,看向了和尚,“有喜怒哀乐,会看见生老病死,所以是真实的人,对吗?”
和尚不明白薄秋为什么会这样问,只讷讷回答道:“是,属下当然是人。”
“把印鉴带给大人吧!”薄秋摇了摇头,她感觉自己又开始混淆一些事情了,“你也应该回去念经了——”
和尚迟疑了一刻,但看着外面有宫人走近,于是最后只把那两封印鉴收入了自己怀里,然后转身离去了。
薄秋则愣愣地在原地又站了一会儿,直到有宫人过来问她是否要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