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灼惹 第23节</h1>
阮蓓并不知内里渊源,只她想着估计再不几天,她们就该听说自己和楚二爷恋情了。
便含糊搪塞道:“大明星只在电影画报上见到,我可从没肖想过。还是热衷于把学上好,之后从事编辑、翻译或者商务一类的工作。”
正说着话,忽然外面传来猛地一声“砰”!紧接着灯灭了,一片漆黑,女人们尖叫着往前台大堂涌去。
阮蓓和严怡几个不明原因,也跟着人群去到了外面大堂。
大堂经理紧急命人打探,连在十二楼办公的大老板徐爵兴,都拄着拐杖微瘸地亲自下来了。这里的女客,各个可不是普通的非富即贵。
徐爵兴一身得体条纹西装,雍荣闲步站在中间,谦逊沉稳地安抚道:“大家别慌,我们第一时间命人查看,开水房的电路短路,灯泡炸了。为了弥补各位尊贵的太太,今天所有的消费都免单,另赠每人一份精美果盘,和楼下的宠物保养卡。”
里头财政厅的三姨太,便顶着头上的发胶说道:“刚才听得爆炸,以为是枪]声,可把命都吓没掉。被徐老板这样一慷慨,倒是宽抚住了。好了好了,都知道申城慷慨没人比得过徐老板,就依你说的。”
然后灯光立刻恢复透亮,大家拍着胸口,想想虚惊一场却沾了大便宜,便又乐得回去继续消遣。
徐爵兴夹着雪茄,看向严怡几个年轻姑娘。阮蓓正站在云菲菲身旁,洁白丝绸浴袍裹着单薄削肩,窥出内里深深蜜蜜的一缕细壑,仿佛薄纸伸进去都须费点力。而双腿白皙柔长,不是瘦,是刚刚好纤细的美,像一株出尘涤世的雪昙花。
是的,雪昙花,生怕一不小心她就乍然消失。
他胸前被烟味咳了咳,故作淡漠地错开视线,只对严怡问道:“严小姐怎样了,可有被吓着?”
严怡大方地笑道:“吓是吓到了,可也被徐叔叔的大方周到安抚好了。徐叔叔这么大的生意,却事事亲力亲为,难怪事业做得越来越好。”
严家搞小银行的,上到主家儿女,下到姨太佣人,都惯会圆滑说话。往常这种恭维徐爵兴听得并无多大感觉,但高兴她今天把阮蓓带来。他就说:“严行长上次说的那事,你让他这两天来找我,一些细节再商议。”
这意思是可以开始商谈合作了。
严怡高兴得连忙道谢,又把阮蓓牵过来说:“阮蓓可有被吓到?”
徐爵兴这就借势看向阮蓓,暗自地目不转睛,关切道:“蓓蓓小姐受惊了,还好吗?”
他言语温和,满带着平易近人的关切。阮蓓没想到咏乐门的大老板,竟然是眼前这位中等个,看起来儒雅精干的中年慈善家,可是…她也听说咏乐门背后还营生着其他产业,完全与眼前男人的温儒相搭不上。
但社会本就是浑沌不清的,尤其在繁花锦簇的江滩上。她应道:“我没事,谢谢徐先生关心。徐先生以后直接称呼我名字就好。”
莫名不适应“蓓蓓小姐”的称呼,阮蓓并无心以社交名媛立足。
她的音软沁柔,听得徐爵兴如沐春风。他喜欢这句“徐先生”。
走了两步,又站在门边回头说道:“对了,你们学外语的吧?等下到我办公室,帮我个忙。有个英国邮电报的记者要来采访我,我那翻译请假回了老家,正好临时派不到人,就冒昧占用你们一点时间,免得那群洋记者看我不太懂英语,到时乱编一通。可以吗?”
严怡家里有业务求他,哪有答不可以的,当然点头应下来。
第28章 临时翻译
接着又做了会儿头发, 云菲菲和秋晶因为已提前约好皮鞋商公子看电影,就先走了。
阮蓓和严怡去到十二层董事长办公室,门已开着, 里面英国记者刚好坐下,见她们来, 就正式进入了采访。
阮蓓英文发音标准,语感也好, 但实战少。于是她负责把英国记者的话翻译给徐爵兴,严怡则难一点, 把徐爵兴的中译英给记者。
这样她就须面对着徐爵兴说话了。
徐爵兴四十多岁年纪,保养得温润利落, 浓密的一字眉,底下桃花眼内敛阅历。想来年轻时,应该也是个不错貌相的男人。
他觊觎阮蓓多日了, 从那晚严家舞会上便一直惦念。他玩处]女有瘾,且甚挑剔,看见阮蓓便知遇到了绝品。奈何这阵时日枫帮为了筹谋公董局首董之位, 四处请客张罗,更听说托上楚勋预备撒出二百万。徐爵兴这边因为梁笙被送进去,关键时刻生生少了一枚得力帮手。忙了一段,结果转头间,竟然就让楚勋捷足先登, 还带去看了什么歌剧, 说是女朋友、太太。
呵,人道楚二爷克禁自持, 无懈可击,终不过还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没棋逢对手而已。《申娱周刊》那张照片徐爵兴也看了,阮蓓姣美脸上的情动扑闪,早该知道会出事!
难说他楚二爷好巧不巧,刚好那天晚上与她共舞。
但先不论楚勋和阮蓓进展到哪种阶段,倘若他徐爵兴能得到就罢,得不到的楚勋也休想趁意。
阮蓓对人一贯大方自如,看向徐爵兴说话时,眸光直视,只把这次翻译当成个工作实践。
徐爵兴带着鼓励用心倾听,不时对她点头赞肯一笑。被英国记者问到一些敏感话题,他也总是维护国人的一面。阮蓓虽然因他背后的生意,对他暗生忌惮,倒也还是生出几分敬意。
徐爵兴若对她笑的话,她便也礼貌地抿一抿唇,商务礼仪周全。
一个小时的采访结束,正好到了晚饭的时间。徐爵兴便说请二位功臣用餐,原以为就是附近饭店,结果车停下来,才知开到了他住的洋房。
保姆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菜肴,进门便闻到香味。徐大老板竟然第一次家庭宴请,就连严怡本人都觉得受宠若惊。
三层的洋房,装修得富丽又雍雅,漆得黝亮的木质楼梯,家具散发一缕淡淡木香。
餐厅的椭圆形桌上摆了林林总总十道菜,徐爵兴坐在中间主座,严怡和阮蓓同坐在一侧。剁椒鱼头、麻仁香酥鸭、花菇无黄蛋、红烧肉,有辣有不辣的。
严怡看着一半的湘菜,一半的粤菜,只当粤菜是为阮蓓准备。笑说:“早就听传徐叔叔家的厨子一绝,今天真是沾光了!徐叔叔是湖南人?”
徐爵兴饶有兴致道:“严格说来,一半湖南人一半广东惠州人。我母亲是广东的,也在广东生活过一段年月,所以听到说蓓蓓…哦,阮蓓会唱粤戏,就顿觉倍感亲切。呵呵,多吃点,家里请的是宫廷名厨的关门弟子,外面吃不到的口味。比如这道砂锅番鸭汤,炖得骨头都烂熟了,尝尝看。”
他亲自起身,给严怡盛了一碗汤。严怡有心撮合两人,便“识趣”地让给阮蓓,说自己来,徐爵兴也就没坚持。那碗汤就特地盛给阮蓓了。
严怡乍然有所悟的模样,说道:“难得听徐叔叔讲这些,原来与阮蓓如此亲近,都是广东人呢。我们阿蓓独自一人在申城,徐叔叔正好也单身,真叫个有缘。请恕我身为好闺蜜的多嘴拜托,之后徐叔叔定要多加提携关照。”
这银行家里出来的果然人精,句句掐着他的要点说。徐爵兴听得落意,乐呵道:“这是必然的,我对阮蓓一见如故,惆怅不能早点儿遇到。阮蓓以后把这里当成自己家,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有甚需要的,打个电话,我随时安排。任何事也不及我蓓蓓的事情重要。”
他这话表露出来的好感与探路就比较明显了,说罢嘴角牵笑,眼睛亮亮地看向阮蓓,满含着一种殷切期许。
十八]九岁大学生,这些情感上的敏锐必定有,若是想接,便顺当利落地给予回应,毕竟他徐爵兴多少人想巴结都巴结不上。他只玩处的,而对阮蓓,他甚至想要更多更久,为此,徐爵兴正准备把梁笙派去忙活别的一段时间,省得提前撞见。
阮蓓睫毛微颤,听得略不对味。但又不确定是否他原本就有的慈善家的和善,或者自己多虑了,她便大方回答道:“徐先生大忙人,怎好麻烦您呢,就这一顿晚餐便已经盛情难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