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荷因着三人上回不愉快的碰面,有些小尴尬,放下筷子解释道:“还没有……只是先从御赐的府邸搬了出来。【鳳/凰/ 更新快 请搜索】”
上次的那回偶遇,他当面质问段离筝会不会抛下身份去当赘婿,当时苏青荷只顾着尴尬了,但事后细想来,饶是她这般在感情方面向来迟钝的人,也察觉到了他问出这话的动机,从那之后,她和他便再也没有联系,同样殷守也没有主动联系过她。
这次偶然遇见,二人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提上回碰面的事,那张差点被捅破的窗户纸又被牢固地粘上,二人像许久未见的旧友一样,自如轻松地攀谈着。
正聊着,殷守问她:“你这相玉师当得好好的,为什么会忽然辞官?”
“此事说来话长,我早就有辞官还乡的打算了,也不算‘忽然’。”苏青荷没有多说,浅笑着应了两句。
殷守抿了抿唇,看着面前因为饭吃了一半,因为他来,又不好意思继续动筷子,但眼神不住往饭菜上瞟的她,忍不住展颜笑道:“前些日子我刚盘下了个店面,准备过两日便正式开业,届时可务必要来捧场。”
苏青荷沉吟片刻,踌躇道:“殷守抱歉……我恐怕去不了了,明日我就要离京了。”
“明日?”殷守蹙起眉峰,下意识地重复,脑子里有什么一闪而过,脱口问,“初九?”
“是啊。”苏青荷在心里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应该就是初九吧。
初九之前不可换匾,凡事都靠下人来传话,故意在他走后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出得客栈,那两个监视他的随从……
段离筝种种怪异的举动,此刻串接成一起,都有了解释。
那个从小养尊处优的侯府少爷,居然真的会卖掉玄汐阁,离开繁华锦绣的京都,同她一起去那鸟不拉屎的兖州……
殷守的脸色一寸寸变得苍白。
在此之前,他心中一直暗自笃定,段离筝那番肯入赘的言论,不过是一时嘴硬,现在看来,是他以‘小人心’度‘君子腹’了。
苏青荷见他盯着自己半响也不说话,样子像是在神游,轻轻叫了他一声:“殷守?”
殷守回过神来,看向她的眼神晦涩不明,顿了许久,再开口的语气有些干哑低沉:“……你这一去,还会再回来吗?”
“……说不准。”苏青荷想了想道。
她在京城这一年也没交到什么朋友,每天都是瑰玉坊和府邸两点一线,她在京城也没有太多的留恋,也许以后有机会的话,会回来看看莺歌,看看乔掌事,也许再也不会踏足这块土地。
毕竟,兖州京都两地相距太远,来回一个多月的马车行程,实在是太遭罪了!
苏青荷语气平淡,话也说得模棱两可,殷守却是知她这回是下定主意了,心中百味杂陈。
面前的她有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波光粼粼,浓密乌黑的睫羽,尤其是笑起来最好看,弯成两道月牙,让人的心情也不自觉地跟着好起来。
想到以后就再也看不到这双动人的眼睛了,殷守的心里像缺失了一块什么东西,空落落的,这两天因买下了玄汐阁而一直愉悦的心情,也就此沉寂下来。
他说不明白为什么会对她产生异样的情愫,或许就是那个十分单纯的原因:在合适的时间,遇见合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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