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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完成基本任务,即将离开校园的时候,副校长将弗里斯兰叫住在了校门口。
“弗里斯兰!”
“什么事?”弗里斯兰停下脚步,问。
副校长笑吟吟地看着弗里斯兰,问:“晚上有时间吗?我们举办了聚会,邀请你来叙叙旧……”
弗里斯兰看了纽因一眼,后者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微妙的不悦的神情。
纽因对副校长的印象确实不怎么好。似乎有哪儿很奇怪,但他说不上来究竟哪儿不对劲。
比如,她热衷于将自己的女儿介绍给弗里斯兰就是一例。
“不好意思,请问您打算邀请纽因吗?”弗里斯兰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
对于副校长喜欢将自己女儿介绍给他这一点,他是很清楚的。副校长的女儿是个优秀的向导,在学校名列前茅——但弗里斯兰若不是已经成为了哨兵,他本身就是个极其优秀的有着向导能力的人。
“这是正式聚会,下次有合适的机会我们会邀请纽因同学的。”副校长笑道。
言下之意,根本没将纽因考虑在内。纽因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抱歉,我不会参加。”弗里斯兰诚恳地回道,他的脖子上还戴着项圈,这是他属于纽因的标志,也是深度精神链接的表征——一段真正的、完全的,控制与臣服的关系。
很多向哨其实是做不到这点的。但如果做到这点,就说明弗里斯兰成为了纽因的所属物,一个彻彻底底顺服的哨兵。
“我是纽因的哨兵。”弗里斯兰强调道。
“弗里斯兰同学,就算你成为谁的哨兵,你的意志也是自由的,你可以接触更多的优秀的人……”副校长严肃地说道,“无论如何,这次聚会……”
弗里斯兰眯起眼睛,轻笑一声。
纽因一瞬间感觉,他是真的生气了。作为弗里斯兰的向导,他能很容易感觉到这点。他望向弗里斯兰,看到的是自家哨兵沉郁下来的神情。
副校长愣了一下,也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我的意志自不自由,由纽因说了算。”弗里斯兰俯视着副校长,身姿站得笔直,掷地有声。“纽因,就是我心里最优秀的人,谁也比不上他。您屡次给我介绍您的女儿,那您是否做好准备……”
弗里斯兰的眸子阴沉沉的:“说不定,我已经想起森林里的事情了呢?”
副校长忽然脸色苍白,身子摇晃了一下。她挤起笑脸,说道:“弗里斯兰同学,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啊……”
“关于您的女儿,或者关于您?”弗里斯兰冷笑。
这还是纽因第一次看到弗里斯兰这一面。在往常,他都是礼貌而温和的,甚至有些憨厚——还未曾像现在这样咄咄逼人。
他会动怒,也许不只有表面上的原因。
森林里——究竟发生过什么?
副校长定了定心神,说道:“同学,没有证据不要乱说话……我先走了……”说罢,急匆匆地转身离开。
弗里斯兰转身,对纽因笑道:“走吧。”
纽因好奇道:“你记起森林里的事了?”
他都没记起来,弗里斯兰是如何记起来的?
“嗯。”弗里斯兰应道。“因为一些契机,记起了一些。”
他看向副校长逃开的方向:“我的记忆,主要是关于她的。”
“她?你别卖关子,你讲啊。”纽因急迫道。
“她的女儿……在森林里,就一直跟在我旁边,而且身边有很多保护者。”弗里斯兰回忆道,“暂且不说她的用意……她的女儿好像一直在等着我狂化,因此一直拖延向哨疏导,加上我对她的抗拒……我狂化了。”
“啊?”
纽因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没有一个人能解决吗?”
弗里斯兰摇摇头,嘴角微微勾起笑,望着纽因。
“那段记忆……你应该能很快想起来的。”
林荫道上,高大的良种马哨兵眼里有着收敛的深情,通过两人仍交握的手传递。
有些记忆,需要纽因自己亲自想起才有意义,才真实。
……
晚餐时间,自然是纽因、弗里斯兰、丹鹿一起吃。
丹鹿工作虽忙,一到了东部就有处理不完的工作,虽然租了酒店,却常常无法真正住在这儿。但他仍然会抽出时间与纽因一起,比如晚餐时间。
但是晚餐时间最让人苦恼的,反而是位置的安排——丹鹿与弗里斯兰互不对付,纽因干脆左右各让他们坐一个,彼此眼不见心为净。
“三天后的聚会,纽因要去?”忽然,丹鹿朝向弗里斯兰,问了那么一句。
弗里斯兰顿了一下,回答:“是。”
“有什么必要性吗?”丹鹿悠悠地问道。纽因看了一眼丹鹿,看不出喜怒。
二哥的行动不会毫无根据,因此纽因没有太快加入对话。
“我的父亲想见见纽因,对于禁麻叶提案,也对于……
', ' ')('我们之间的关系。”弗里斯兰说。
丹鹿不太赞同地皱了皱眉,看向纽因时却又收敛了不悦神色。他在用眼神询问纽因的意见。
关于宴会的内容,纽因是知道的。“我已经准备好了,二哥。”
如果纽因不愿意,丹鹿绝不会让纽因过去。但只要这是纽因的意愿,丹鹿就尊重。
正如他当初首先支持纽因来向导学校上学一样。
而弗里斯兰也是如此。
他早已和纽因说过他了解的宴会安排,如果纽因不同意,那他说什么也不会带纽因过去。鹰王代达罗斯已死,双枪帮的其中一个首领还坐在纽因的身边,很难说双枪帮还对纽因有威胁。
而禁止麻叶其实很大程度出自于纽因的意愿,他才会在紧凑的时间内,无论如何也要见老弗里斯兰一面。
“纽因,见总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到时候二哥也会去,有什么需要的就找二哥。”丹鹿的神情有几分严肃,但不想吓到纽因,他嘴角还是挂着笑。
“二哥也会去?”纽因却反而有些惊诧了。
丹鹿笑道:“二哥的产业做得不错。”
而总统大选,需要的不就正是企业家筹的钱吗?
“刚刚听你说禁麻叶提案,纽因,我能问问,为什么你想要亲自对总统提出这个议题?”丹鹿问。
他穿着质感高级的西装,面前就是餐点,姿态优雅。他微微侧向纽因,想听他的说法。
“你有准备好说辞吗?”
“我……”纽因想了想,回道,“我会和他说西部的情况……还有麻叶的危害。”
“你知道,售卖麻叶的企业每年会为政府提供多少资金吗?了解他们对大选的影响吗?你有确凿的证据,证明麻叶会对身体造成危害吗?”丹鹿接着问。
每问一句,纽因就哑口无言一些。他沉默下来。
二哥的说法很现实,是他思虑不周。
弗里斯兰说:“麻叶的危害,我已经安排军方的研究院研究。”
这几天,他一直在着手安排这些事情。
“不出三个月就会有试验成果,我会保证这些成果不被干扰,安全地送到它们该送到的地方,无论是议会还是报社。”弗里斯兰放缓了就餐的速度,慢慢地说。
“而麻叶的提供者带来的选票,不会比弗里斯兰家族……和鹿角集团带来的选票多,我说得没错吧?”
丹鹿顿了一下,笑意加深。“没错。”
他对弗里斯兰有了更深的认识,能一回来就调动军方资源的人绝不简单。能对研究成果的安全性做出如此承诺的人,更不简单。
纽因听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鹿角集团……这一听就是丹鹿的企业。而能直接以“鹿”命名,二哥对集团的掌控能力不言而喻。他是如何在在牛仔小队的同时,做到这些的?
纽因忽然感觉自己哪是向导啊,简直就是夹在一左一右两个高大哨兵之间的小鸡仔。
感受到纽因有些懊丧的心情,丹鹿看了纽因一眼,轻轻叹了口气。
“纽因,你不用考虑那么多。”丹鹿温柔地说,“你没接触过,不知道如何做是正常的。”
他不可能因为纽因在一些小事情上显现出的稚嫩和莽撞就看轻纽因,更不会因为纽因无法处理一些事情就觉得信仰崩塌——他爱着的本来就是这样的纽因,有优点,也会犯一些糊涂,甚至犯错。
这就是最真实的纽因。
每个人都会犯错。
“我会重新思考这些问题的。”纽因郑重道。
“嗯,我相信你。”丹鹿靠近纽因,轻轻地、完全不符合餐桌礼节地蹭了蹭他。
弗里斯兰放下餐具,他面前的餐盘已经干净。餐具与餐盘相交,发出轻微的响声。
丹鹿笑了笑:“二哥今晚要出去工作,可能晚些也不会回来。”他只轻轻瞟了一眼弗里斯兰,便用餐巾清洁了唇部,在纽因手背上留下一吻。
“玩得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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