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记忆不算完全恢复,但他仍旧想起了存在在他体内的另一个虚,以及虚曾满怀恶意,用他的手亲手把刀刺入另一个学生身体中的事实。
当时的痛彻心扉仍旧印刻在心中。他也曾小心地向银时和桂探问过其他学生的事情,他们没有明确地说当年他被抓走后其他学生的下落问题,但至少说起晋助,似乎是确实还好好活着的样子。
那孩子能活下来,实在太好了。
不然今日此地,在发着微光的龙脉支流之上,他不可能用如此平静的面容和声音,去面对一直纠缠至今的虚。
“想跟你谈谈。”
松阳淡淡道。
虚坐在支流旁边,龙脉绿莹莹的光芒照亮了他半边侧脸,看起来是某种即将得偿所愿的愉悦神情。
因为愉悦,虚说话的腔调都稍有上扬:
“你的记忆恢复了?看来想听你温顺地叫一声‘父亲大人’的夙愿,是无法实现的了。”
松阳背对着通往外面世界的入口,也学着他的样子坐了下来。他动作的时候,虚嘴角虽然有轻蔑笑意,但身体一直都是紧绷备战状态。
没有人比他俩更清楚对方是怎样可怖的怪物。
“你今天心情很好呢。”
“我还是第一次进入龙脉内部。”
虚的声音很温和,血红的眼睛也是淡静的。如果不是没有酒,别人简直会以为他俩是斟酒对饮的好友。
“果然在龙脉最充足的地方,即便你是被世人称为‘人格’或者‘灵魂’之类的东西,也能拥有自己的躯体。这让我非常惊喜——仅仅作为意识,是不会有像肉体相触那样强烈的刺激感的。”
松阳偏了一下头。他跟虚之间交流不多的一大原因,就是他和虚存在致命的性格差异,常常让他无法理解虚在想什么。小到该不该捋起刘海,大到该不该毁灭世界,总之没有一点共通之处。
共同的记忆让他们存在无法摆脱彼此的宿命,但是他们思考的模式则完全不同——某种程度上,也算是龙脉生物的奇迹。
“既然是第一次进入龙脉,想必你也看见龙脉相连的诸多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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