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郑洛莱所能体会到的亲情,一如既往的干脆凉薄。
没有谁想到他会生这么重的病,因为从没有谁真的关心他。
从前没有,如今也没有。
——。
尽管已经用尽所有的办法,但肾脏手术的配型仍旧要靠运气。
郑洛莱一直靠着透析治疗熬到次年春季,才接到医生通知手术的电话,那时他整个人都已经瘦成了纸片,除了频繁的出入医院,还要忙着办公司的各种烦琐事宜,眉眼间尽是疲惫。
也许本该立即安排换肾,但不知为何,孤身一人的他忽然间又对躺在手术台上有点恐惧。
好不容易见到第一个希望了,最想要做的,却是见杜威一眼,和他说说话。
——自从自北京不告而别,俩人几个月没有联系了。
郑洛莱坐在公寓里考虑了又考虑,还是决定延期手术,订了票飞回北京。
他知道自己已经办了不少傻事,真的不缺这一件。
——。
到北京的时候恰是傍晚,长途跋涉的郑洛莱非常虚弱,被助理陪着取了行李便匆匆离开了机场,根本没想到此时命运之神又开起了不大不小的玩笑,连一个好好道别的机会都不给自己留下。
次日早,清粥简食过后,才拿起电话联系陈路,没想他那常年保持通讯的私人手机却没有信号。
犹豫片刻,再拨杜威,这家伙倒是性子急,照旧匆匆的接了:“喂,谁啊?”
郑洛莱刚服了药,坐在沙发上感觉微微的恶心:“是我。”
杜威顿时沉默,却出乎意料的没有挂断。
郑洛莱听着话筒里微微的呼吸声,恍然有很多话想说,却半个字都讲不出来。
杜威忽然怪怪的笑了声:“没空跟你闲扯,路路出事了。”
郑洛莱一阵恍惚:“怎么?”
杜威沉默片刻又哽咽道:“你还回来干吗?”
说完就啪嗒把手机挂掉。
郑洛莱忙再打,却已不通。
——。
无论从前如何,到底是朋友一场。
流氓还是立即决定打听王子殿下的安危,可还未等助理回来,一个小时以后,新闻上就播出了青年持枪绑架的案子,被绑架的,正是不见踪影的陈路。
待到郑洛莱匆匆赶到医院,才搞清楚是个曾经因为林亦霖和陈路被学校开除的混混,不知道从哪里偷了警察的枪,正捡了陈路家生意纠纷的空子,将他劫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