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苏以荷也就只消说给风听。
那人在时,她是习惯了藏藏掖掖地不去抱怨,他走了,她也是这样。
连责怪都是温柔的听不出哪里像是在责怪人。
反而像是一个期期艾艾撒娇的孩子,向大人索要糖果,被拒绝了,也只是撅撅嘴,归作自讨没趣。
就是不知该怎么去疼宠他了。
苏以荷那时直觉,他的不嫌弃和肯爱,已经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哪里还能贪心地真去胡闹撒泼。
她一向自诩聪明。
到底是错解了他的爱,他的隐忍。
在暗黑色的天空下努力求全的他,在孤独中守护着在乎的人,竭尽全力地冰冷了自己。
她的天空太低矮,始终不能为他撑起一片柔和的云彩。
好像是把所有的温暖都用来捂热别人了。
可总还是会有人挑剔你的绝情和狠心。
那时,少年只会沉默地无声凝望,紧抿的嘴角割着我的心尖。
“阿恒...我遇见他了,那一年之后,再没有遇见过的,真巧。”苏以荷喋喋不休地述说还是没能湮没心中堵着的一块沉重。突然顿住了温和的表情,扯出一抹艰涩的笑。
“他很好,很好。就像没有受过伤一样。”
“你肯定高兴吧,我知道你就在乎这么一个兄弟。虽然,他似乎忘记你了,不过好歹活着,你...高兴得紧吧。”
苏以荷抿了抿嘴角,眼中含怨,“我们都很好,很好,独独你不好。”
你挂念的人都好。
苏以荷这样望着那眉眼,和前日遇见的再次重合,那样的相似,让她红了眼眶。
要是你还在,也该是那么成熟英俊的男人,可是你的前程断在青涩的年轮里,再也没有以后了。
我多想,用我的后半生去祭奠你的无疾而终,去守候你的寂寞惶恐。
“我想你,都快发疯了,阿恒,我真的要疯了......”
“我疯了的时候,认不出你了怎么办,记不得了怎么办?”
“我就是这样没出息了......”
苏以荷盯着坟前的天蓝色花瓣出神,记忆永恒的花朵。
他们说没有什么是永恒的,我想记住你,都是罪过。
“阿恒,等我......”苏以荷轻声地对着墓碑私语。
“现在,我必须要忘记,我要很少很少地去想你,很少很少地去想从前,必须这样的.....”苏以荷说着眼睛就止不住地酸涩。
“我已经犯错了,有一天,我的世界被你的影子填满,就真的无可救药了。”
苏以荷从坟前起身,直直地跪在少年的面前,跪在沙子石头的地面上。
语无伦次,“那天是我错了...阿恒...我那时是疯了.....对不起...对不起....”苏以荷的懊恼和忏悔乱了语序,吞吐不成句子。
吸了吸鼻子,苏以荷对着坟前重重地磕头,只能一遍一遍地忏悔。
苏以荷站起来,擦干脸上静谧留下的泪水,“阿恒,你...该从我的记忆里...死去了...该死去了......我能做到的。”
他们说,想你是一种病。
诀别地转身,脸侧滑下的泪水砸在青色的石头上,琉璃未成珠,清明的一滴,给情人的眼泪。
这眼泪,一半自责,一半祭奠;这眼泪,把过去和现在,暗黑与明日冲出了深深地一条沟壑,再也无法逾越。
容恒,他是真的死了。
.......
夕阳正好的时候,一束艳红色的玫瑰盖住了天蓝色的即将枯萎的迷迭香。
艳丽的女人一袭亮丽的碎花红色连衣裙,成熟妩媚的女人站在坟前悼念,盯着快要枯萎的迷迭香撅嘴
“容远,你好大的胆子,敢收苏以荷的花!!你只是我一个人的......死了也是。”继续逞凶,继续强势地撒娇。
女子气愤地发了一通牢骚,心里憋屈,低头看了看枯死的迷迭香,一个思念永恒的传说。
“容远......要是我也给你生一个孩子多好......那样我就可以带着孩子不嫁人了......”
女子明媚的眼中深深的怀念。在过于风情万种的脸上丝毫不得窥见。
“干嘛生做一模一样,当初我错过了你,执着上了容恒,这回苏以荷又迷上你了,我要吃醋了!美人当前,温软私语,梨花落泪,你能把持得住吗?!”
女子拨了拨头发,露出美丽的脸蛋,笑得明艳。
容远是最爱她这样狂野的笑着,而后去驯服。
“可是说来,苏以荷她活得哪有我潇洒,你说是不是?我要是那么的辛苦,你死了也得还魂来找我吧!我见天的来看你.....你就知足吧....”女子说这话的时候,直直盯着坟墓,照片上的人,根本不是他。
“上个月我接了一个很大的CASE,官司赢了,我携着巨款去逍遥快活了.....”
“我前几天去了德国,那里的小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