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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陆闵的愕然和绝望,文娘回想起那段最惨痛最耻辱的记忆,好像已经看见了若干年后的陆缈是什么样的结局。

她的女儿要和她一样悲惨了。

文娘身子一软直接晕了过去,陆闵抱着她痛哭流涕,他总安慰自己日后还能相见的,没想到此一去,竟成了永别。

陆缈听不见痛哭流涕,她坐上那华贵的马车,不像其他人那样动来动去,到处抚弄,只占据了贴近窗户的很小的一块位置,眼神涣散的盯着前方。

终于开始动了起来,车厢内叽叽喳喳个不停,一群小姑娘早已被洗脑好了,去了那里就能穿好看的衣裳,吃美味的大米饭,再不用为生计发愁。

阿回是高傲的,她不和那些人说话,小手攥着陆缈的不放。

陆缈抬起帘子往外看了一眼。

皲裂的地面,干瘦矮小的身躯,还有绵延不绝的深山,一切一切都昭示着这个山村的贫穷。

也不知道她们走之后还会有多少人记得,陆缈看见了那块巨石旁站着的几个男孩子,他们瞪着大眼睛,眼里满是茫然和不舍,倒也没有太悲伤,或许潜意识里他们认为自己的玩伴只是暂时离开,很快会回来的。

陆缈知道,可能有些人一辈子都回不来了。

她抬头直视着太阳,释然一笑,再见了,我的阿爹阿娘,我的朋友们,我的故乡。

故事便从这里开始了。

第2章蝶恋花乐坊

到底走了多久陆缈也不知道,她成日里都在睡觉,睡着了好像便没有那么难受了。阿回比她好些,除了最开始几日眼睛总是红红的,夜里睡着总是抽鼻子以外,后来也正常了。

陆缈从未看清过领头女子的长相,每次她总是匆匆来又匆匆去,陆缈只记得她穿着很好看的丝绸衣裳,上面的花纹绣的逼真而美丽,还有那通身的贵气逼人。

有回陆缈看她看的久了,她似乎察觉到什么,偏过头来看,陆缈赶紧低头,还是没能看清她的长相。

不过她知道她的名字,慎娘,她的仆从这么叫她。

陆缈就这么混混沌沌过了许久,终于到了她们要去的地方,朱颜辞镜楼。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陆缈知道这首词,没有想到会用做歌舞坊的名字。

这句诗是什么意思陆缈不大记得了,她低着头跟着前面的人往里走,目不斜视,始终盯着自己脚尖。

阿回显然比她兴奋的多,一双眼珠子骨碌转个不停,左看右看的眼睛都亮了不少。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地方。

红纱遍垂,珠玉满地,整个厅堂内带着棱角,柱子上刻着画还用颜料着了色,富丽堂皇的很。随处一瞥便可见名家字画,画多是仕女图,并不艳俗反倒叫人喜欢的紧。往前走着还有不少金丝楠木做的案台,上面摆放着各品种的牡丹,姚黄魏紫,赵粉豆绿不在话下,时下牡丹是名贵之花,上品可值千金,在此处便显得不那么珍贵了。

这室内中央还有一座汉白玉铺砌的廊道,两头连着中间的圆台,珍珠帘子混着银红纱幔从最顶部的花球一直垂下来,风一吹便轻轻漾起,显露出在后面挂着的匾额,“杳霭流玉”四个大字静静躺在那里,给此处增添别样风韵。

陆缈偶然抬眼见了,心下惊讶之余徒增几分惶然,这样的地方怎么会是普通乐坊。

约莫都城里的乐坊都是这样光景吧。

乐坊不同于青楼,大多数时候只需要表演才艺唱唱曲,跳舞什么的便够了,不过在世人眼里依旧不堪,里面的人都是贱籍,都是下等人。

陆缈把手攥的死死的,她不愿当什么乐坊娘子,只想安安稳稳平淡度日,一路上她都在为怎么改变出路思索。

她们被带到了后院,一群女子的欢声笑语钻入耳蜗,陆缈只看了一眼便永生难忘。

后来有人问过她在朱颜辞镜楼这么多年,最难忘的是什么时候,她毫不犹豫的答了,初入楼里群芳争艳的那一日。

花团锦簇间,低矮阁楼上围着一群容貌昳丽的女子,她们纨扇掩面朱唇轻扬,如玉一般的面庞带着风情媚笑,眼尾都上挑着,似乎说到什么极有意思的事情,如银铃般悦耳动听的笑声传了很远。她们的一举一动都那么风韵自然,纤长莹白的手搭着,几色罗裙堆叠,满头珠翠争奇,有些鬓边簪着海棠芍药,风一吹,花瓣扬起遮住小半张脸,真有了美人如花隔云端的朦胧惊艳。

此处的声音惊扰了她们,一个个姑娘或是转身或是抬眼,美丽而又张扬的面容多了几分讶然,又很快恢复正常,衣香鬓影间,陆缈听到有人说:“哟,这是又来新人叫菀青姑娘教养登台了?”她尾音勾着,酥到了人心里,丝丝媚意叫年岁小的女孩子红了脸。

被唤作菀青的领头姑娘笑道:“甘棠姑娘既是明白,何必说这样的话叫这些丫头片子难为情呢?”

此话一出,那群姑娘的笑意更甚,还有几分拿纨扇拍打着甘棠啐她:“便是你整日里嘴上没个把门。”

“好了,时辰不早了,把地方留给菀青教新人吧。”中有人懒懒开口,散漫的不像话,转身从廊道便要走。

她衫裙扬起好看的弧度,海棠红衬得她更加肤白胜雪,那柄绣着牡丹的纨扇在她纤纤素手中不停摇荡,模糊间陆缈看轻了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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