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淮宁又把家里的琐事跟晗子絮叨,叶小舫看着晗子把水喝下去,独自坐在火锅旁开吃,吃了一会儿不见晗子挂电话,一聊就不停下,怕她饿着,只得时不时的端着碗把菜一口一口的夹给她吃。
晗子一边嚼着嫩嫩的牛ròu,一边给纪淮宁支招儿:我跟你说,对劈腿的男人你就不能给好脸,要离婚行啊,房子归你,财产一半归你,还得让他赔你青chūn损失费。
那女的都怀了两次了,我一次都没怀过,他总让我吃药。纪淮宁越想越伤心。晗子一听可来气了:这什么男人呀,哪有让自己老婆吃药的,他自己不能戴套啊眼见叶小舫瞥着自己,晗子吐了吐舌头,声音低了下来。
我跟你说,那药吃多了不好,长期服用容易不孕不育,危险一点还能造成宫外孕,不过话说回来,那小三儿怀了两次又打掉,多伤身子,还不如不怀呢。晗子跟纪淮宁说话,眼睛却瞟着叶小舫,他正低头摆弄手机,看样子像是在发短信。
不一会儿,叶小舫把手机拿到晗子眼前,晗子一看,上面写着一行字:我下次一定注意,不会再让你吃药。晗子想笑,又怕影响纪淮宁qíng绪,拼命忍住了,在叶小舫脸上亲了亲。
听说她这次又怀上了,所以才想法子bī我老公跟我离婚。纪淮宁又开始抹眼泪。晗子叹了口气:那既然这样,也是覆水难收,离就离吧,你还不到三十,还有大把的青chūn,缺男朋友我给你介绍,我们部队里未婚军官多了去了,如今离个婚也不算什么,离婚的时候多要点钱傍身才是王道。
也只能这样了,晗子,不好意思打扰你吃饭了,带我跟茜子和叶小舫问个好。纪淮宁看看表也八点多了,想着不便再打扰人家。
晗子挂断了电话,心里也是感慨万千。如今的男人怎么就这么靠不住呢,那么不想负责任gān脆别结婚好了,省的到头来害人害己。
失败的婚姻,注定是一场两败俱伤的战争,战争过后尸横遍野,灾后重建,耗时耗力。多争点财产,也不过是在失败的基础上为自己多争一点利益,人qíng都不在了,何必跟他客气,女人不能傻,伤心过后再伤财,无疑是二次摧残。
女王,微臣服侍的还让你满意否?叶小舫把自己的涮好的菜和ròu放到晗子碗里。晗子咯咯娇笑,搂着他的脖子亲他:你要当心,万一有个差池,本宫也赏你四百四十四两,打发你出宫。叶小舫回吻她,两人抱在一起很是甜蜜。
茜子进来的时候看到这一幕,大笑:你俩gān嘛呢,锅都烧开了,让开让开,我饿坏了,给我先吃点。
眼见茜子毫不客气的坐下开吃,晗子奇道:你今儿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十点新闻取消了?那倒不是,台里来了两个新人实习,主任让他们今晚试播,我就闲了。茜子捞了一会儿,把锅里好吃的东西全给捞gān净了,大快朵颐。
晗子见她吃相穷凶极恶,知道她这是饿了,起身去厨房,准备再拿些食材过来,怎么着也得让仨人都吃饱了。
晗子在一旁看电视,茜子悄悄跟叶小舫说话:叶哥,你认识不认识陈没?哪个陈没,是不是淹没的没?叶小舫问。
对,就是他。
我跟他不熟,见过两次,他怎么了?
丫挺的说看上我了,整天跟个神经病似地骚扰我。
叶小舫眉头微微的一皱,她说的这是陈没吗,他跟陈没虽说不太熟,可一见那人也知道是个又冷又傲的狠角色,会像神经病一样骚扰茜子?
有点夸张了,他去过我们台几次,看我们录节目,我不理他,他也就不跟我说话,可我觉得他没安着好心,不知道在打什么坏主意。茜子想起陈没那种淡定散漫却又高深莫测的样子,心里惴惴不安。
下午录节目的时候,他又去了,快结束的时候让助理买了很多茶点过来,说是给众人当下午茶,有茶有咖啡还有各色西点蛋糕,品种之丰富令人咋舌。
茜子心里有数,李璐薇却像是什么都不知道,还以为陈没是为她去的,怎么也掩饰不住得意之色,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的男朋友多么有钱多么爱她。对李璐薇的误会,陈没也丝毫不解释,除了目光偶尔和茜子相遇,他的态度始终很坦然。
茜子卸妆的时候,助理悄悄的把一个盒子jiāo给她,说是陈没的助理让拿给她的。茜子打开一看,是一杯脱脂酸奶和一块素食三明治,包装的很漂亮,一看就是高档餐厅出品。
哼,连她怕胖不喝全脂牛奶他都知道,还真是费了心思,茜子不为所动,把盒子推给助理,说她不饿,让助理拿去吃。助理不知道她和陈没之间的事,以为她只是讨厌李璐薇,没有多问,把酸奶和三明治拿走了。
叶小舫听了茜子的描述,似乎也没什么过激的地方,于是道:这也不能算骚扰吧,只能说他对你有想法,在一旁围观而不采取行动,你就拿他没辙。茜子悻悻的哼了一声,没说话。
时墨言打晗子的主意,陈没又来打茜子的主意,这两人还真不闲着,叶小舫想,静观其变,自己只在暗中多留意就好。
姐,我们财经频道近期要推出一个产品质量跟踪节目,我可能要跟组外访,到时候家里就剩你一个人了。茜子边吃边道。晗子嗯了一声:行,你忙你的,我在国外的时候一个人住也惯了,没什么要紧。
叶哥,你得多来陪陪我姐,单身女孩子独自在家多少有些不安全,歹徒也总是瞄准了单身住户。茜子一心想给姐姐和叶小舫制造机会,见他俩视线相对,心里一笑,也就不再多话。
回到自己房间,茜子躺在chuáng上边听音乐边看杂志,说来也巧,杂志的某页上竟然有陈没的专访。
他本来长得就不错,再加上摄影和灯光的配合,硬照能迷死一众女人。茜子没好气的把这一页翻过去,转念一想,不能这么便宜他,从抽屉里拿出油笔,把陈没的脸画的面目全非方才解气。
叶小舫请好了假之后,陪向北回贵州老家。机场里,向北一直低着头拿手机发短信,叶小舫好奇的探头看看:给谁发短信呢,一上午没见你闲着。不告诉你。向北抿着嘴角微笑,表qíng中有些淡淡的羞涩。
叶小舫眉心一蹙:你以前有什么心事都跟我说的,怎么现在不说了。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现在我长大了,又不是小孩子。向北怕叶小舫偷看似地,侧过身继续摆弄手机。
肯定是谈恋爱了,叶小舫心想,女孩子大了,谈个恋爱也正常,向北平时挺乖,他们看管的又严,应该不至于接触到不好的人,多半是她同学。
哥,我不想考本校的研究生了,想去复旦读研。向北跟叶小舫商量。为什么?你们学校不是挺好,gān嘛那么远去复旦?叶小舫不解。北北上的大学是国内一流名校,排名在复旦之上不说,离家也近,何必舍近求远。
老在北京呆着都腻了,想去外面见见世面。向北抱着她哥的胳膊,眼睛眨巴眨巴的看他,希望他能支持自己。叶小舫思忖片刻,还是不大放心:你一个人在外地怎么行,爸妈也不会放心。
我跟二哥说这事,他都同意的。向北把叶小舷搬出来。自从她到叶家,一家人都宠着她,叶小舷也不例外,有时还帮着她说服父母和大哥。
等我回去想想。叶小舫若有所思,忽道:该不会是有上海的小子给你出主意吧?没有没有。向北赶紧撇清了,心里却有些忐忑,她哥还真是神机妙算,一猜就猜中了。
上了飞机,向北昏昏yù睡,不知道睡了多久,朦胧中醒过来,见叶小舫正闭目养神,扯扯他衣:哥,我想喝点水。叶小舫叫来空姐,给向北拿了一瓶矿泉水。
向北喝了一大口,把瓶子放到一边,枕在叶小舫肩上:哥,你将来要是结婚了,还会不会陪我回老家?叶小舫笑了一声:会啊,为什么不会?
可是,嫂子不会生气吗,我又不是你亲妹妹。向北撅着小嘴。从小到大,她都很害怕叶小舫有了女朋友就不跟她亲近了,心里对他始终有一种不一样的qíng愫。她一直很明白,叶小舫是她在叶家唯一的依靠。
谁说你不是我亲妹妹,我一直把你当亲妹妹。不接受你的人,就不让她进咱家。叶小舫故意做出有点生气的表qíng。向北这才放心了,在他肩上蹭蹭:哥,你最好的。
看着向北明澈的眼睛,叶小舫不由得想起她爸爸,一转眼,向坤队长牺牲已经十年了,十年里,叶小舫每次想起当天的qíng形,都是心qíng沉重。
☆、第二十四章
那时候,他二十岁,却已经在军区特种部队一大队服役三年,平日里的超负荷训练艰苦的常人难以想象,一旦有危险任务,他们也得冲在最前头。
那次任务是在新疆,当地政府向中央寻求支援,应对层出不穷的骚乱事件,北京军区派出了最jīng锐的特勤一中队,由向坤任队长带队前往执行任务。
歹徒极其凶残,不仅把人质劫持在闹市区某饭店,还在周围布置了炸弹,让救援人员难以靠近。作为部队培养的拆弹专家,这个任务本该由叶小舫独立执行,可向队长不放心,坚持由他陪同,作为狙击手掩护。
周围都是居民区,行动指挥小组勘察地形后,协商决定采用近距离she击以免伤及无辜,同时埋伏狙击手掩护任务执行,叶小舫和向坤两人身着防弹衣,手持轻型机枪,由饭店顶楼进入某一楼层。
这饭店不大,也就四层楼,可每一层的每一处都有可能装着炸弹,叶小舫的jīng神高度集中,心中那根弦绷的紧紧的,生怕自己的一个失误就会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
一层层的检查是否有爆炸装置,一个个拆卸炸弹,每一次都是事关生死的抉择。额头不断渗出汗珠,他也顾不得擦拭,汗水顺着防弹钢盔往下滴。
耳机里传来指挥部的指示,歹徒很能把部分人质关在二楼,叶小舫通知指挥部,三楼和四楼的拆弹任务已经完成,可以进驻增援人员。
到了二楼,叶小舫和向坤集中了全部注意力,击毙歹徒两名,却只救出了四名人质,据此前线报,人质共有十三人,而歹徒人数不详,指挥部分析之后确认至少在五人以上。
二楼通往一楼的楼梯口有一处爆炸装置,如果不拆除,所有人员到不了一楼。叶小舫刚想上前,向坤拦住了他,手势通知他,爆炸装置目测结构复杂,应该是连环炸弹,由他来执行拆除任务,叶小舫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