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9)(1 / 2)

大人,我们都是镇国公手下的,追寻至此只是为了确认我家小公子的安全,别无二心。

沈文宣打量他,眼中戒备不减:你们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大人藏身的那个山洞虽然隐蔽,但也不难发现,里面还留下些衣物,汉子将身后的狗剩牵出来,鄙人斗胆向太后借灵犬一用,一路便找到这儿了,那张告示也是为了引起大人注意故意贴的,免得我们唐突了,惹大人误会。

......艹!这个败家玩意儿!

沈文宣眯眼瞅着狗剩那张毛茸茸的狗脸都无语了,谁能想到有一天狗剩还能这样用,招招手让它过来,一巴掌拍它脑袋上:他们在追捕你爹,你还真给带路,不肖子!

狗剩委屈巴巴地哼哼两声,它又不知道,它在那个山洞里闻到了血味儿,还以为出事了,就连夜找了过来,找到了还被打,狗剩凶着一张脸不服气地往他身上一扑,直立起来两只狗爪搭在他肩膀上,汪、汪叫了好几声喷他一脸沫。

好好好,停,我给你揉两巴掌。沈文宣无奈把它架下来,箍着它的脑袋晃晃里面的水。

人你们已经看到了,他在我身边很好,你们可以回去了,只这一次,别再来打扰我,否则下次我不会这么客气。沈文宣道,拉起狗剩的狗绳就要离开。

沈大人,汉子叫道,我家公爷不放心小公子,不若就让我们偷偷护着大人和小公子回宁府如何?

沈文宣脚步未停一息,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汉子:不回宁府,那让我们几个就近看着可好?我们这些人身手俱是敏捷,绝不在大人面前碍眼。

沈文宣:有这时间和精力,不如去牵制皇后和丞相,顺便告诉太后一句,保管好那道圣旨。

圣旨?汉子疑惑了一瞬,眼见他逐渐走远就要出了胡同,刚想追上一步就听见周身房檐上刀剑出鞘的声音,威胁意味甚浓,大有他们再动一步就动手的意思。

无法,汉子顿住,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了,带着人谨慎退出了这段包围圈。

焦诗寒偏头盯着那处,试探性地招招手,出来的果然是一个小孩,脏兮兮的,身上穿着的衣服也不合身,大得有些过分了,随意地裹在身上。

小孩无措地用手指扣着衣角,眼睛一直往他桌上的食物瞟,焦诗寒一顿,笑了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和善些,心里微叹一口气,起身拿过桌上的油纸包就要走过去,馄饨摊老板余光一直瞟着,见他真起来了忙走过去夺过他手里的东西:

客官我来就好,我来就好,您坐着,馄饨马上就好了,这些不用您来费心。

焦诗寒奇怪了一瞬,见他抱着纸包过去,后面又涌出来一大堆乞儿,抢着要拿他怀里的食物。

都站好,不准乱抓,每个人都有份,都站好了。老板吼道,打开油纸包一个一个给,东西不多,很快就没了,还有很多小孩没吃到,焦诗寒试探着又要起身

不用不用,馄饨摊老板忙阻止道,我去买我去买,不用客官你动

好,记得多买点儿。焦诗寒笑眯眯道,乖乖坐了回去,那眼神一看就知道是看出了什么。

他怎么说阿宣要揽他在这儿坐着,焦诗寒眉头一挑,敢情这人是沈家的。

让他们进来吃馄饨吧,老板你就不用费心出去了。

老板尴尬一笑:诶,这进来就不必进来了,地方小盛不下那么多人,就在外面吃吧。

沈文宣在一个摊子前买了一个背篓,又买了些新鲜瓜菜和一只老母鸡放进去,等回去的时候就看到了馄饨摊前人爆满,端着碗或站或蹲吃馄饨。

沈文宣:......

一开始他还以为出事了,牵着狗剩撞开人群进去就看见了焦诗寒安静坐在椅子上,微嘟着嘴正对着勺子里的馄饨吹气,许是他这里动静大,焦诗寒看过来,一眼就看到了他身后的狗剩,惊道:团团?它怎么跑出来了?

......被别人牵出来的,这傻狗被人卖了还能帮人数钱。沈文宣道,心里松一口气,回头看一眼身后的人群,许是被他眸中神色吓到,那些人抱着碗往后退了一步,但又不舍得离食物太远,战战兢兢地挤在一起看着他。

沈文宣眼眸一垂收回目光,转而盯了馄饨摊老板几息,回身走到在阿焦旁边的位置坐下。

老板缩着脖子将刚做好的馄饨放到他跟前就下去了,躲在灶台后面一边包一边煮馄饨。

给它也煮一碗。沈文宣道,眼神示意了一下狗剩,这傻狗盯着阿焦碗里的东西口水都流出来了。

焦诗寒看它馋得慌,将勺子里已经吹凉的放在空茶碗里先让它尝一个,狗剩舌头一卷,嚼都没嚼就没了。

沈文宣捏一下他的脸颊肉:你掏钱请人吃馄饨?也不担心你家夫君钱带没带够。

我家的东西,请别人吃为什么要掏钱?焦诗寒道,眼睛眨巴一下示意他别装了,他这么聪明早就知道了。

沈文宣轻咳一声收回手,借着吃馄饨余光又瞥了一眼老板,这可真是什么都能给他漏出来。

不过这只是个小镇而已,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乞儿?刚才有个小孩子跟我道谢,说话时口音带着浓浓的京味儿,很乖很懂事,我瞧着不怎么像一个乞儿。焦诗寒疑道,看几眼外面的人又叹一口气,天子脚下活着的人竟跟他在西南见到的难民一样。

无业无地无家,除了做乞儿还能做什么呢?他们之前是普通的百姓,不过一夜之间或者经年累月一无所有了罢了,这里人多或许是因为被从京城中赶出来的那一批活下来的多,现在京城已经没乞丐了。

沈文宣没说这些,转而道:镇上有家沈家的商行,让他们在门口设一个粥棚吧。

既是安抚也是对馄饨摊老板下的令,瞥一眼他还剩的大半碗,舀起一个递到他嘴边,哄道:快吃,再不吃就凉了。

焦诗寒听话张嘴吞掉,脸颊一侧立即鼓了起来,像只吞了粒花生的仓鼠。

等离开的时候,天上下起了雨,沈文宣接过馄饨摊老板递过来的伞,焦诗寒又要了一把,沈文宣以为他想自己单撑一把伞,还惊了一下,结果还是和他撑在一起,另一把撑开挡在了狗剩的头上。

沈文宣看他小心地调适着位置既不淋到自己,又不淋到狗剩,莫名觉得可爱得紧,回头看一眼馄饨摊,那些乞儿已经被允许进馄饨摊的棚子里躲躲雨,焦诗寒也回头看了一眼,回头时对上沈文宣的视线翘起嘴角笑了,像朵橘黄色的小太阳花,耀眼又温暖。

他突然觉得他活该欠他一个盛世。

沈文宣拉紧他垂在身侧的手,十指相扣。

焦诗寒:我们去哪?

沈文宣:回我们上岸的那块地方,那儿有座农家小院,我背篓里有只老母鸡,回去炖鸡汤给你喝。

焦诗寒笑着看着他的侧脸,心里柔得像水一样,歪头靠在他肩膀上,和他一起走。

停轿,太后从步辇上下来,她到的不是长信宫,而是皇后的钟粹宫,此时皇后也刚从步辇上下来,和她同时到这儿,明显是冲着她来的。

皇后心情不好,看到这老妖婆来势汹汹的劲儿头耐着性子福了一礼,转身就要快步进殿。

太后拦在她跟前,丝毫不讲墙面地当众扇了她一巴掌:不知尊卑,本宫让你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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