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温暖和安静中摇摇欲坠,同时感觉饥肠辘辘。当他以为斯内普再也不会回答他的时候,斯内普突然开了口。
“你就是一条最好的说服理由。”他低声说,并没有解释这句话的意思,“今晚保持充足睡眠。或者你可以去跟本·泰迪道个别。明早就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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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最终决定在吃饭前先去和本道别。在本·泰迪——威尔士狼人聚居地最有说服力的首领表态的现在,在夜晚出去已经不再有更多危险了。他拿着两包香肠,打着一把完全没用的伞,穿上还没被烘干的湿衣服,走向本的住处。
利兹和他的哥哥也在本那里。哈利在屋子里待了十多分钟,反过来蹭了一小碗汤和半根他自己拿来的香肠,告别他们走出屋去。当他回到自己的住处时,斯内普正在擦洗炊具,他在等待哈利吃晚饭。简易的石圈上架着一大盆水。又到了清洁个人卫生的时间。
他们无法使用魔杖,这间屋子里也没有浴室,只能退而求其次。只能用热水擦身的时间段终于要过去了。哈利期待着彻底的淋浴和浴缸的同时,也感到可惜——他发觉到自己对斯内普有欲望的时间太晚了。也许今天就是最后一次机会。
尽管经过了许多学校生活,他仍克服不了自己的害羞。他擦身体的时候,总会要求斯内普躲出去。斯内普对他冷嘲热讽,但总会照办。而斯内普擦洗的时候他也会躲出去。
“今天太冷了。我们都不要出去了。”他提议道,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低头大口吃他的香肠。斯内普在他对面平静地发出一声鼻音,没有狐疑,没有冷笑。他觉得自己的脸红了。
直到他们收拾好一切上床睡觉的时候,哈利仍然顶着一张发烫的脸。而斯内普对他的一切反应视而不见。蜡烛熄灭了,壁炉里仍旧燃着火光。哈利平躺在床铺上,斯内普的胳膊没挨着他;但两人很近,哈利似乎能感觉到斯内普的热度。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睡着的。
“如果你看看书,哈利!”赫敏用那种熟悉的嫌弃的语调说,她已经很久没用这种语气对他说过话了。她坐在格里莫广场12号的沙发上,小天狼星在另外一间屋子。很奇怪,客厅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小点声——”哈利说,紧张地看了一眼厨房,他觉得所有人都在那里,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如果赫敏把他们引出来,他会被惊讶和咆哮所淹没,并被好心和规劝炮轰。
“当然没有问题!”赫敏说,她毫不费力地接受了哈利爱上斯内普的坦白,而她的重点并不在于此,“年龄当然不是问题,像你们这么强大的巫师,如果不因意外暴毙,活到一百五十岁不是什么难事。二十岁的差距当然什么也不是。而且我记得我对你说过,流行是一阵子一阵子的——五十年前没能成功嫁给大自己十岁巫师的女巫甚至会被耻笑。同性当然也不是问题。”
“可是我手里没有书!”哈利不安地说,“要不然我怎么会来问你——”
“这不尴尬,哈利。”赫敏若无其事地说,“巫师们看重血统,同性只是无法自然诞生属于自己的孩子,如果他们愿意结合,这算不上什么引人注目的大事。事实上据历史记载梅林和亚瑟王也有些说不清楚的关系,喜欢上同性,这不值得被特别关注。可是你怎么会喜欢他?我以为你喜欢金妮。”
“我也不知道。”哈利说,他想到斯内普擦洗身体时的背影,赫敏消失了。男人始终背对着他,身体所有的线条都非常性感。他看见斯内普把头发拢到一起,转过身来。
他看着斯内普,直觉他会走过来。于是他真的走了过来。他站起来,迎过去。一只温暖的大手扣住他后颈,斯内普自然地低下头,吸吮他的嘴唇。他顺从地张开嘴,他的舌头滑进来。
哈利呛了一下,突然醒了过来。他嘴里全都是口水,只好吞咽下去。他茫然且痛苦万分地向上看去,斯内普也睁开了眼睛,正在看他。这次那双眼睛里没有朦胧,清醒而冷淡,哈利看见他下巴钻出的胡茬。
这一晚他睡得极为不安稳,甚至难以确认现在的醒来是梦境还是现实。他伸手搂住斯内普的腰,缩进被子里,回忆着赫敏的话、那个被打断的吻,半梦半醒地等待着斯内普的愤怒或者行动——把他直接扔到地上。但过了很久,斯内普没有任何动静。哈利模糊地想着他看见的是不是幻觉,斯内普是不是其实没有醒。他把脸贴在坚实的胸膛上,再次陷入深深的梦境里。
肥皂香和萦绕不去的药香环绕着他。他不在床脚处了。斯内普穿着黑色的衬衫,领口打开了一颗扣子。他盯着斯内普脖颈处的线条和喉结。仅仅只是看着,他胸前的突起就自己挺立起来,与衣物相摩擦,十分不舒服。有只非常有力的手揽住他的腰,魔药大师以酿造一剂最复杂魔药的耐心深深吻他,这个吻并没有在安静中舒缓,而是急切、激烈、渴求。好像被一道光芒击中心脏,哈利的眼前闪过一阵爆炸一样的眩烈白光。他的下腹部猛烈勃发,禁锢着他的腰的手把他拉向他,两个人紧贴在一起,身体碾磨,口腔黏膜相粘,发出像是坚硬的银刀和多汁的瞌睡豆互相挤压的声音。哈利呻|吟,想要更多,他伸出手撕扯斯内普的衣服,在激吻的间隙里乞求:“Severus——”
他立刻得到了魔药大师的回答。那声音低沉、柔滑,充满阴沉沉的压迫感:“波特,如果你继续用那根东西撞我的腿,我会让它永远立不起来——”
哈利睁开眼睛,他的面前是皱成一团的衣襟。对他展露出强烈爱和欲望的男人并没压在他身上,他灼热坚硬的部位也没在和他摩擦。但是熟悉的温暖和药香还在。他缓慢地眨了下眼,思考着刚刚还以一座大山内部蕴藏着的岩浆般的热度索求着他的男人哪里去了。
十几秒之后,哈利回过神,仰头去看斯内普。他枕在斯内普胸膛上,且一只手探进衣襟死死地抱着这男人,直接触摸到他的身体。他不敢想刚才那只手对斯内普做了些什么——好在它还连在他身上,暂时没被斯内普剁下去。他的一条腿置于斯内普的双腿中间。而斯内普仰面朝向天花板,面无表情。
“嗯?西弗勒斯——?”哈利拖着长腔咕哝道,以示他还没睡醒,并且仍没有离开斯内普的身体。他发觉到男人对他忍耐力的提升,并果断决定利用它。但这次斯内普没给他机会,他平静且不容置疑地把哈利推到一边,坐起身来。
哈利注意到他的动作有种不同寻常的僵硬。他猜想也许斯内普想揍他一顿。但这男人最显著的特点就是固执——固执和自控,同时还有着严格遵守的底线。比如他永远不会真正动手揍或是咒他的学生,尽管有时候他看起来真的非常想这么做。
“抱歉,我睡迷糊了。”他揉着眼睛坐起来,装作仍不清醒的样子,“这不能怪我……早晨都是会这样的。”
“我不管你的春梦里有狼人还是媚娃。”斯内普冷淡地说,“起来穿好衣服,天就快亮了。吃完饭我们得尽快走。”
作者有话要说:你就是一条最好的说服理由给我自己甜爆了。可能我的兴奋点比较清奇,笑。
明天又要开始受折磨了,给你们一章强心针。跟小哈一起勇往直前吧。笑。
☆、第一百章
这场雨并没下太久。哈利和斯内普拎着箱子走出屋子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天还是阴沉沉的。本没有露面,沿途有一些狼人在活动,他们明显热情了很多,有些面熟的冲他们挥挥手。
两个小时之后,他们爬上了山顶。仅仅五分钟后,他们就把那块大石头甩在了视线之外。哈利把视线从后视镜上收回来,投向天空。深秋——或者可以说初冬的天空是灰色的蓝,没有刚刚下过雨的澄澈,也说不上污浊。哈利只能看见茂密的森林,但他猜他们背对着海。厚厚的云层从海上而来,他们在那云层和树冠之下颠簸且曲折地走了一阵,哈利看见了云的边缘,它被远处昏暗的阳光镀上了一层金边。
一个多小时后,他们离开了云层的覆盖。好像脱离了一个看不见的界限,那界限之外仍是中午。许久不见的阳光让世界一瞬间变得光影分明,哈利侧过头看道路边的树木,接收光芒的一面亮得刺眼,另一面则是浓重的黑。斯内普因为强烈的光线微微蹙着眉,哈利瞟了他一眼,墨一般的瞳仁在光线下仍然黑得非常纯粹。男人眨了下眼睛,睫毛不是特别的短,也长不到令人震惊的程度。
总的来说,眼睛是斯内普脸上最好看的部分。这并不是说他的其他部位长得不好看,事实上他格外耐看,而且有种古典的性感,但他的眼睛在他五官之中最为突出。它们深邃漂亮,有种致命的吸引力,尤其是他注视着什么东西的时候。
哈利发现自己以前从未注意过斯内普外貌的细节。他猜或许甚至包括邓布利多,还活在这世上的所有人都是如此。在一瞬间哈利很有点想笑:他觉得斯内普像是隐藏在黑暗的禁林里一段看起来就很危险的古老断墙下的礼物。一个结实、沉重、长满青苔的大木箱。或者是铁。
他把头转回来,装作在看斜前方不快不慢地出现又消失在视野里的树木,实则暗暗地观察着开车的男人。斯内普没有拉下遮光挡板,仍微微眯着眼睛,黑色的眉毛被镀上一层金色,显得毛茸茸的。
他的鼻子真的很大。如果他是个麻瓜,在他不平静的生涯里那些争斗至少能让他的鼻子断个几十次,它现在应该歪歪扭扭。好在斯内普是个巫师,从正面看,他的鼻梁依旧笔直。有时候巫师的确比麻瓜方便——例如斯内普的鼻子和赫敏的门牙。
哈利盯着那鼻子,觉得它像一个炮管。他想象斯内普用脸或者他油腻的头发吸收光线然后聚集成光束,以他充满攻击性的、带着邪恶幽默感的语言作为加持,把那光束从他巨大的鼻子尖端发射出去,一下子穿透伏地魔的身体。他想象着伏地魔死前不可置信的表情,越想越是好笑。
“我的脸上粘了什么东西,波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