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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矜在旧小区度过了一个愉快的暑假,梁梦予当真没有来打扰他,甚至没有打电话或者发消息。老小区里面的几家面馆,比市中心便宜许多,老板说这里租金低,反正也是做邻里乡亲的生意。
住在这里,厂矜甚至有一种回到了老家小镇的感觉。高中以前,厂矜都是在自己家旁边的学校走读。到了高中才到省城里面上学,于是被迫住读。
高中时期和大学前两年,厂矜都是一两个月回一次家,后来出柜了,厂矜也懒得回去了。好几年了,除了妈妈亲自看过自己一次,除了电话联系,确实是很久没见了。
开学后要回到新校区,这边有点远,他又租了学校旁边小区的房子。厂矜实在是不想继续集体的住读生活,而且最后一年突然搬进去也很奇怪。这次搬家带的东西比上次多,费了一番功夫总算是搞定了。
又是新的一学期。正式上课第一天,他是自己走路过来的,到教室不算早也不算晚。也许自己的人生就这样了,没有梁梦予,也没有其他人,只剩下自己按部就班地走下去。
他的生活原本也该这样,没有谁必须留在谁的生命里。厂矜突然幻想了一下自己以后的人生,他并不想继续学业,大概就和普通的毕业生一样,找一个普通的工作,开始另一段普通人的生活。
第一天轻松地结束了。厂矜没想到的是,他走出校门的时候还是看到了梁梦予的车。厂矜心想这可能是巧合,只是同款而已。那辆车没有打开车门,而是默默跟上厂矜的步子。
厂矜实在是受不了,在车旁站着,看着那辆车还要玩什么花样。梁梦予从车里下来,他说:“我送你一程。”今天是他亲自开车来的。
“我自己走回去就行。而且,梁总,我们不是早就分手了吗?”厂矜说。
“你忘了吗?我没有同意。”
“在一起需要两个人想,分手只需要一个人想。”
“不,如果我想用点别的手段,你的想法是什么都没有意义。但我是真心想要我们和好如初,不行吗?”
“不行。”
“亲爱的,你为什么不能给我一次机会?之前不是说好的吗?”
“我反悔了。”
厂矜和梁梦予聊不到一块儿,厂矜走了,梁梦予回去开车,继续行进。他一路跟着厂矜走到了单元门口,厂矜第一次想痛骂这个小区为什么没有大门口门禁。
接下来的日子,梁梦予依然保持着这一份闲心,每天跟着厂矜放学和上学。厂矜这时候才发现一个问题,梁梦予居然知道他的课表。生活还是很美好的,除了阴魂不散的前任。
今年中秋节,厂矜第一次主动给周猗兰打电话,他说自己想回去。周猗兰怀疑自己听错了,那个狠心薄情的儿子居然还有想家的时候。厂矜当然不是真的想家,他是想躲梁梦予。
厂矜提前买好了回家的高铁票,梁梦予在监视着他的个人信息,自然第一时间知道了。厂矜回家,这才发现家和省城挺近的,坐动车也就一个半小时。
“妈,我回来了。”厂矜敲门着门说。
厂矜怎么也想不到,开门的人居然是梁梦予,他说:“亲爱的,你总算回来了,午饭都做好了。”
厂矜几乎怀疑自己在做梦,他甚至想把门关上然后再打开一次。厂矜向屋里看,妈妈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爸爸在端盘子上菜,除了梁梦予站在自己面前,家还是那个家。
“你为什么在我家?”厂矜问。
“我是你男朋友,中秋节来见见叔叔娘娘怎么了?”梁梦予说。
“我和你已经……”
“宝贝,我们都回家了,叔叔娘娘面前不好吵架的吧。”
“你今天倒是有脸回来了?”厂矜的爸爸说。
“你爸就是鸭子死了嘴壳硬。听说你回来,买了不少菜,连不应季节的水果都给你买来做了拼盘。今天的饭菜还是小梁给你爸打的下手。”周猗兰说。
“中秋节也要团圆嘛,正好一家人一起吃饭。亲爱的,我帮你放东西。”梁梦予说。
厂矜不理他,把自己的东西拿到次卧,他发现自己的卧室还是和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依然干净,唯一的区别就是——梁梦予把自己的物品摆在了他的卧室。
“梁梦予,你到底要怎么样?”厂矜说。
“饭要冷了,我们去吃饭。”梁梦予说。
“幺儿多吃点,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周猗兰给厂矜舀了汤和鸡腿。
“前两年厂矜都是在我家过的年,今年的年我们打算在这边家里过。”梁梦予说。
“真的吗?那很好啊,到时候提前打电话,我和你叔叔也好准备准备。”周猗兰说。
“嗯,我们会的。”梁梦予说。
“研究生要毕业了吧?”爸爸突然问。
“嗯,研三了。”厂矜说。
“以后打算读博还是工作?”
“工作吧。”
“研究生了,这种乡下地方估计你是不想待了。打算
', ' ')('留在K城还是去那些沿海城市?”
“我觉得K城挺好的,就留在这边了。”
“这样也好。去那种远地方有什么好的,逢年过节都不见得回家一趟。”周猗兰说。
“梁家人对你好吗?”爸爸问。
“挺好的,其实我和他们不算经常见面。”厂矜说。
“既然定下来了,那就好生过日子,不要和那些不正经的人一样一天换一个人,知道吗?”
“噢。”
“你天天没事说教他干什么,娃儿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你少说几句我都谢天谢地了。我儿子那么聪明,还要你没事吵他?你之前要是多说几句好听的,他能这么久不回家吗?”周猗兰说。
妈妈说着,但爸爸只是沉默地继续夹菜吃饭,仿佛充耳不闻。四个人吃着午饭,短暂地沉默后,他们又换了话题。
梁梦予在前一天就到了,还在厂矜的房间睡了一晚上。厂矜确实没想到梁梦予会玩这一招,但也不难猜到,梁梦予没事监视自己,肯定是知道自己行程的。
午饭和晚饭的碗都是梁梦予亲自洗的。
“我洗完了,你要洗吗?”厂矜从外面的浴室走回次卧。
“我等会儿洗。”梁梦予说。
“那我先睡了。”
“你平常不睡这么早。”
“坐长途车很累的,我下午还陪我妈逛街。”
“昨天我一个人睡在你房间,感觉真是神奇,这是你住了十几年的地方。”
“噢,然后呢?”
“你爸妈都接受我了,你还不能和我和好如初吗?”
“那是他们不知道你是个什么人。”
“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可以做。”
“那我要你消失在我的世界,你能做到吗?”
“这个不行,我们不是说了要白头偕老吗?”
“你比我老,先白头的人是你。”
“那我白着头等你。”
“我其实有个问题没问你,你为什么喜欢sm?”
“这就像是有人喜欢钓鱼,有人喜欢台球,爱好而已,没什么特别的。”
“如果有人爱好嫖娼,那我不会觉得他有多么高尚。”
“这不一样。”
“不给钱就不算嫖?还是说没插进去就不算嫖?”
“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以前和别人交往也是这样吗?”
“我以前不谈恋爱,都是包养小情人,游戏里的搭档是另外的人。”
“林念椿?”
“我和他没那么久的关系,他以前的主人是……嗯,这个和我们无关。我是说,我已经和他断了,你用不着提他。”
“那以后呢?”
“如果你介意,那我会不做让你介意的事情。”
“你这意思说的,好像我介意让你非常委屈?”
“你不和我在一起,对我来说才是最委屈的。”
“洗澡睡了,别打扰了,各睡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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