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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玚身姿玉立,身上依旧是那股淡淡的沉香气味,浅笑盈盈地垂眸端量着她。
经上次那遭,秦玥便知道这人也绝非善类,与戚少麟恐怕是不相上下,此时在自己眼前现身,估计也没安什么好心。思及上次在他们眼前自己装作是奴婢身份,秦玥站起对他福身道:“二公子。”
“诶。”戚玚手中的玉扇抬住她往下的身子,道:“秦姑娘不必多礼。”
秦玥听着这声称呼,心下一惊,这人是如何知道自己的身份的?
只是一霎过后,她又心底了然。纵观上次所见他与戚少麟的不睦,加之这两人的身份,便知道他们关系如何,想来也是少不了的勾心斗角。昭王与太子在争夺皇位,这人怕也是在谋夺戚少麟手中的世子之位。探清她的身份又有何难?
她不欲参与他们之间的暗斗,正要转身离去,便又听戚玚道:“秦姑娘在我大哥那受了不少委屈罢?”
秦玥道:“多谢二公子挂心。”
简单答了这句,她不再开口。
“秦姑娘可还是在怪我上次没帮上你?”
秦玥心底嗤笑一声,上次这人拿她做盾牌不说,言行举止分明是为了挑起戚少麟怒气,何谈帮她?
她不喜于这种人虚与委蛇,开门见山道:“二公子有话直说就是。”
“秦姑娘果真与寻常女子不一样,难怪让我大哥这般上心。”戚玚玉扇轻拍手掌,俊朗的面容下是看不穿的心思,“我知道你不是自愿待在我大哥那,你若是想走,我可以帮你。”
听他的话,秦玥不显内心的诧异。这人怎会真心想帮自己,不过都是有利可图。戚少麟她尚了解一二,应对起来已是心疲力竭,这人九曲心思不在他下,只怕是个更大的牢笼。
她客气疏远地回绝:“不必二公子操心,对比起别的,我想在戚少麟那可能会更安全。”
戚玚哈哈笑了两声,“姑娘可否知道我大哥和你父亲的恩怨,我想如果哪天你没了利用的价值,大哥又会如何对你?”
“我向来福浅,能安稳过好眼前的日子便已知足,至于其他,走到那一步再做思量。”
戚玚见她不为所动,也不再多说,别有深意道:“如果哪日姑娘变了心意,戚某随时奉陪。”
他语气笃定,像是绝对会有那一天的。
秦玥对他浅淡笑笑,而后不顾脚上的伤,步履轻快地往回走。
作者有话说:
戚少麟嘴上:秦玥只得攀附于他,任由他拿捏。
身体:厚着脸皮跪下伺候人上药
入夜时天上便压了厚厚一层乌云,料峭春风携杂着潮气,吹得院中花草翻飞。
正浅睡三分时,秦玥被一道闷声轰响扰醒。她半睁开眼,屋外的雷声更甚,伴随着阵阵轰鸣,闪电飞光一下下打亮整间屋子。
她紧了紧身上的被衾,翻个身准备继续睡。床幔外忽地一闪,在帘上投出一个漆黑的身影。
秦玥顷刻间睡意全无,侧手撑起身,盯着外面的动静。朦胧轮廓中,她尚能分辨出几分熟悉,试探开口道:“戚少麟?”
雷电暂止,屋内又恢复一片寂静与幽暗。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过后,她才听到那人低低地回到了一字:“嗯。”
秦玥稍安下心,转瞬之间,她一颗心又悬了起来。深更半夜,他悄无声息地来自己房里,多半也是为了那事。
床帘扬起,戚少麟入了榻,兀自掀开被褥躺下,一床的热气因此散了大半。
见他只是静静躺着,并无其他动作,秦玥心中暗疑他是否走错了房,将这当做是自己寝屋了。正想着,戚世子便发话了:“你要是不想睡,那就做点其他事。”
他语气疲倦慵懒,不带一丝缱绻旖旎,左手也只是虚虚搭在被上。
纵是如此,秦玥也不敢大意,将身上这床锦被让给他,又从内侧扯出一床新的。将自己牢牢裹好后,才离他远远地躺下。
黑暗中,雷声点点响起,她听着戚少麟粗沉的呼吸声,立时明白了他这时来此的目的。
他这是在怕打雷。
一个人的言行举止可以收敛伪装,可他心底里惧怕的东西却是难以隐藏的。他恢复后,仍然怕水,那必定也是怕打雷的。
堂堂世子竟然如孩童般畏惧雷声,恐怕他自己都不好意思表露,让庄远等人陪他,所以才会到自己房里来。反正她已经见过这最不堪的一面,自然也不怕叫她多看一次。
秦玥心里揶揄,面上却是不表,一动不动地闭眼睡觉。
雷声渐大,戚少麟忍了一阵后,终是烦闷地将手伸出去,扯开身旁人紧压的被角,将她一手捞进了自己被中。
天气渐暖,秦玥入睡时只着单衣,现在隔着薄薄的两层,戚少麟的呼吸震颤无不传到自己身上。她偏头往前靠了靠,尽量让自己离这灼热的气息远一些。
淡淡的幽香抚平了他的烦乱,戚少麟低头埋首在她颈侧,汲取这些救命良药。他的手随着雷声一点点箍紧,直到秦玥身
', ' ')('上的味道将他密不透风地包围,最后两人之间再无间隙。
床帘因风摇动,不知怎地,秦玥忽然想到了那时回泾州的马车上,他央求着想离她近一些的样子。在那昏暗狭窄的车厢,他们也是这样相拥而眠。
她心神惝恍,一时忘了闪躲,就像以前那样纵容他。
怀里人短暂的乖顺依从,便给了戚少麟有隙可乘的机会。他这时也不怕打雷了,温软的双唇贴着柔腻的肌肤,舌尖拨开缠绕在颈上的青丝,一寸寸朝前移。
湿热的触感猛地惊醒秦玥,她手肘往后,抵在他硬实紧绷的腰腹上,“戚···唔”
才说出一个字,余下的话便都被堵住。
与以往的粗劣不同,秦玥唇齿间是极尽温柔的挑动与不遗余力的勾惹。她被动地仰起头,呼吸被攫夺的同时,理智似乎也一并被摄取。
直到微凉带有薄茧的指腹摩过,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她眼前划过一道亮光,双手推开上方的人道:“戚少麟,你放开!”
她躬着身子往后躲避,“既然我们现在是···”她顿了顿道:“各取所需,那你便不能再这样强迫于我。”
各取所需,戚少麟细细咀嚼这四个字,打住了手上的动作。
有时想来,连他都觉得奇怪,分明秦玥就在他掌中,又无反击之力。只要他愿意,大可以像之前那样,无所顾忌地占据便是。可或许是上次在围场时她的那点主动与顺从实在太过稀罕,他还没有尝够,此时也不想那般强索攘夺了。
他手背撑着衣料,掌心与她隔出距离,“各取所需,我这里倒有点消息,不知道秦姑娘需不需要?”
秦玥身前空荡荡的,冷气寻了空子钻入,骤然有些发凉。她闻言开口问道:“什么消息?我父亲的?”
戚少麟另一手撑在她身侧,慢条斯理道:“这几日古禹国使者入朝,我偶然间从他们口中得知一言半语,不知道秦姑娘是否想知道。”
“古禹?”秦玥对这个小国不甚了解,只知道父亲当时的罪名和它似乎有关。她接着道:“你继续说。”
那人偏就止住话头,乘势道:“既是各取所需,戚某也不做亏本的买卖,我不勉强秦姑娘。”
说罢,他就要从她里衣中抽出手。
秦玥明知他有意如此,却也不得不上钩,难堪地开口道:“就不能用其他的么。”
“其他还有什么?”戚少麟稍稍停下手,给她一点考虑的余地,“昭王找的东西你又不记得,除此以外,我并不对其他事感兴趣。”
秦玥紧咬下唇,闭上眼道:“那你先说。”
戚少麟得逞,唇角在黑夜中露出一丝弧度。他低下身,在秦玥耳边道:“我听那使者说,在古禹地境曾见过秦常锋。”
来不及考虑这话的真假,秦玥急切地追问道:“什么时候见过的?在古禹哪个地方?”
假若戚少麟没有说谎,这好似也能说得通了,他们在大梁找了近十年,都无半点父亲的消息,原来他人大有可能已经不在这儿了。
话至此,他又不肯继续说了,半点不肯吃亏道:“我已经说了一半,秦姑娘也应当表示表示,不要白占戚某便宜的好。”
他微凉的指尖向下点了点,暗示对方。
秦玥挣扎片刻,轻声开口道:“戚少麟,你别骗我。”
她仿若是在戒饬他,又犹如在说服自己。
戚少麟薄唇吐出四个字:“童叟无欺。”
秦玥抿紧唇,最后撑起身,颤巍巍地送到他手中。
柔软重新充盈在掌心,戚少麟觉得自己一颗心也被填满了。他低下头,撬开紧封的唇索取够后,才说了另一半:“就这几年,在古禹的都城,他当时还活得好好的。”
可惜现在已经死了。
剩下这句他自然没说出口。秦常锋遗骸之事只有几个亲近大臣才知道,秦玥整日被困在这府中,如何能知晓真相?况且他说的并无半句虚言,就是秦玥当真知道了,也怪不得他食言诓骗。
秦玥竭力让自己忽略那些时重时轻的力道,稳住声音问他:“那后来呢?后面还有人见过吗?”
戚少麟半伸出手,以虎口将层层绸布尽数推上,而后俯身含糊不清道:“当着一众朝臣,我若是问那么细,恐怕要被视为同党了。”
“那、”锋硬掠过,引起一丝痛意,秦玥瑟缩一下道:“那使臣什么时候走?走之前你能问清楚吗?”
“还有几日。”戚少麟总算放过这处,跪起身在一片漆黑中抻了几下。
秦玥目不能视,揪紧了被褥又道:“那你私下多问几次。”
少了碍事的衣物,戚少麟重新俯下身,“好。”
屋外雷鸣声息,细细的雨打了下来,沿着琉璃瓦流到屋檐下。
淅淅沥沥的雨声掩盖住了秦玥口中低不可闻的气音,戚少麟停下动作,偏头吻了吻搭在肩头的脚腕,“脚上还在痛?”
“嗯。”秦玥顺着答道。
夜深幽静,她只想快些结
', ' ')('束,早点睡觉。
戚少麟低低笑了两声,他鼻间已经闻不到那庸医开的膏药味道了。他手滑到她的腿弯,托起人道:“我句句属实,但阿玥总是诓我。”
古禹使臣在大梁拢共待了十日,以一盒白骨及秦常锋当年的贴身之物,换取了两国间暂时的和睦。
圣上龙体欠佳,多数时候便由赵朔代为召见。这位看似尚且年轻的太子,行事作风却显老辣,加之身旁有一众能人,使臣减少纳贡的要求并未被采纳,最后遗憾而归。
戚少麟白日里在朝堂上应对使臣如鱼得水,夜里便将这些手段尽数用到了秦玥身上,自那夜起便没回过自己寝屋。一句话掰成了几段讲,既让人挑不出错,又得不了关键。
这一阵忙完,他总算畅意睡了一宿,早早起来去武场让庄远陪练了一个时辰。
世子回到院中时,惜云正好端着药碗从玥姑娘屋里出来,见到他躬身道:“世子。”
戚少麟瞥了一眼她托盘中的瓷碗,碗底还残留一圈药渍,“这是什么?”
秦玥上次受的伤在脚上,他不记得有服用的药物,况且那伤早就好了,哪还用得着吃药。
惜云支支吾吾,被世子凌厉的目光注视后,才诺诺道:“是姑娘的避子汤。”
戚少麟闻言一怔,面上喜怒不辨,“她一直在喝这个?”
“是。”
“谁让你们送的,我戚家难道还养不起一个孩子?”戚少麟冷声道,留下一句话后大步离去,“以后不许给她。”
惜云连连应道。她这句听出来了,世子的确是不高兴了。
往书房的路上,戚少麟思绪早已不知飘到了何处。他已过了弱冠之年,虽暂无娶妻的打算,可总会有那么一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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